可以给我碰?
什么可以给我碰?
方渡燃满脑子转起来,郁月城有洁癖,之前说可以让他拉拉手指凑一块也没事,他已经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了,是他可以信任的人,郁月城因为他看起来亲切,所以什么都依他。
他也非常享受这种与众不同,享受做郁月城特别对待的那个人。
可他们刚才说的难道不是……腺体吗?
郁月城可以让自己碰他的腺体、吗?
这也太能引诱人了,这种色彩浓烈的邀请哪个alpha受得了,更何况还是郁月城这么好看的……alpha。
似乎一联系到他的第二性别上面,这种邀请就完全会变味儿。
一个omega让alpha碰自己的腺体,是那种意思,可以做标记之类暧昧的事情,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举止亲密的画面。
一个alpha允许alpha碰自己的腺体,这就差点意思了。要是解读成哥俩好也没什么不对,他之前还借姿势方便,好奇地凑上去闻过。
按郁月城妈妈的说法,毕竟自己是他在十二中里关系最好的,他身边这些年也没人陪他玩。
郁月城有点孤单。
孤单这两个字他不像特意单拎出来,郁月城是只乖巧聪明的大白猫,因为太好,孤零零地就显得更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郁月城会不会也因为这个,所以对他那么纵容,因为自己想,所以就放任。是他示好和想要继续跟自己相处下去的方式。
方渡燃有点侥幸地希望这个“可以碰”的通行证上面,有点超出同学界限和朋友界限的东西,同时也不希望就这样把郁月城带歪。
要真是单纯的示好,他也愿意做大白猫的朋友陪在他身边。界限以外的东西他闭上眼睛,在幻想里碰触过,但睁开眼是现实。
方渡燃清楚自己的现状,目前连最基础的作为一个人的自由和独立的人格,他都不具备。
所以拒绝跟谁建立过分亲密的关系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也是他的底线。虽然还没有毕业,他也不知道毕业会怎么样,但和郁月城在这个阶段要产生点什么越界的关系,只会害了郁月城。
越是跟郁月城产生出这样似是而非的让他郁感要偏离轨道的东西,他就愈发紧紧自己神经。
要看清楚他是个什么样子,连自己的明天都承担不了,什么时候身体会脱轨也不知道,怎么去承担其他人的信任?
方渡燃没给安靖的答复就是因为自己的现状太糟,他一无所有,现在郁月城可以跟他在一起,玩得开心,他也喜欢跟自己一起玩,就是个好兆头。
是短暂经历的人生里,温暖的余晖。
他想要在自己的冰面上,修建一座小小的牢固的城堡,郁月城想要在里面怎么玩耍都可以,他要让他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去快乐,过得舒服。
方渡燃什么也没有,至少在十二中里,就像郁月城他妈妈说的嘱托,可以多陪陪他,让他身边有人在,不要那么孤单。
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也不需要非要有个答案,高二七班他在,郁月城在,他的视线里能有这只大白猫,就是目前最好的状态了,日子就要先过下去。
要往前去先走一步。
对时光的珍惜他比谁都要用心。
“我虽然跟你一样,是个alpha,但你也不能太没防备心了。”
方渡燃晃晃自己被郁月城松开的手腕,说:“我不是好学生,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他去门卫室里跟着门卫在一旁的小仓库里取车。
郁月城跟他走近,万一有一天药剂出现问题,或者身体的□□系统出现问题,像初一的时候那样,他失去理智,充满嗜血残暴的攻击性,郁月城的实力很强,但他自己并不正常,不是自然生长的人类。
他不知道郁月城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先自保。
现在郁月城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变多了,还对他展现出一个alpha的诚意,可以包容他有些冒犯的言行,他就不得不考虑到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方渡燃把车推出来看到大白猫乖巧地站在原地等他,这个alpha也有很强悍的实力,但是对上自己……
他开始担心起来,会不会朝大白猫亮出自己鲜血淋漓脏兮兮的双手,要划破他的白皙柔软的喉咙,对面这个小脑袋毛绒绒的大白猫也会怔怔地看着自己,连躲都不会躲。
这些年都已经快破罐子破摔,苟且偷生的方渡燃,身边突然出现郁月城这样善良的小动物,他从没这么深沉地怨愤过自己是个实验品。
深吸口气吐出来,方渡燃拍拍自行车的后座:“上来吧。燃哥开自行车带你去上课。会上车吗?”
“没坐过,可以试试。”郁月城说。
方渡燃在体能和肢体协调上一点儿不担心郁月城,骑上去踏两圈,单脚撑在地上朝后看:“就这样,我开始骑得慢一点,你在后面跟上来直接往后座上坐,脚离地就可以了。”
“好。”郁月城站在原地点点头。
方渡燃没去想他怎么不先离近一点,好学生应该会自己进行预判,所以当他缓慢地踏上四五圈之后,身后还没有动静,就有些不理解地朝后看。
“看路。”郁月城隔着十多米开外提醒他一句,然后几步跑过来。
方渡燃怕他跑得太急,车骑得慢,接不住他的冲劲儿,也下意识蹬快了两圈,结果郁月城跑得更快,差不多没给到他反应的时间,人就已经四平八稳地坐在后座上。双腿也根据他的教授,同时离地。
方渡燃感觉身后一沉,收回走神的意识扶稳车头走上正轨,心有余悸地问:“你跑那么快,不怕摔了?”
“不会,我很稳。”郁月城说这话的口气也很稳,要换个人,方渡燃绝对认为他是在装逼。
郁月城就有本事把这么装逼的一件事干得清清爽爽,说得让人信服。
“我发现你对肌肉的控制力,很强啊。”
方渡燃也不吝啬夸赞自己载着的大白猫:“少年,练过?”
“嗯,底盘好。小时候跟爷爷练的,养成习惯了,后来自己有时间也会练练。”
郁月城愿意跟他闲聊,交代自己的情况,讲自己家的事情。方渡燃都不记得,所以说得也细。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后来退伍了,赶上国家的政策,有机会又去军校接着读书,再后来就跨考去国科大读博留在学校教书。我小时候经常跟着他锻炼,他要求也严格。”
“嚯!你们郁家还真是,祖传的会读书。”
方渡燃不可避免在他的称述里,再度想起来郁月城妈妈说过的那个陪伴他的小孩。
“你小时候……那你爷爷只训练你一个?”他问。
“我爸也是他练出来的,只是他现在忙,锻炼的时间少了。”郁月城停顿两秒说:“我小时候有个很好的朋友,爷爷也认识他,看我训练的时候,他也会经常跟着我一起。”
确实没猜错,有这么一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方渡燃其实应该高兴,在他周围没有玩伴的时候,有个人陪在他身边。可想起来那个人走之后,郁月城一直很孤单,他就高兴不起来。
还有些嫉妒。
嫉妒这个可以跟小白猫一起玩的人,郁月城小时候一定也是最好看的小孩。
也不喜欢他彻底的分别,留下来郁月城一个人。
“这样啊。”方渡燃嘴上说。
心里知道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不痛快,于是果断转移话题:“我看你这个月受伤了,在学校也没什么机会锻炼,身体素质一点没退步,随时可以把剑而出用上。”
郁月城也跟着他解释道:“我的体脂率一直维持得比较好,可能有先天性的因素。”
“先天性?”方渡燃按照记忆从小区外面的大门左转,骑车拐进小道里。
要说先天性,就逃不过第二性别的限制,也就逃不开一个等级。
有个东西他在方正海他的资料上瞥见过一眼,那会儿他也不懂,不过知道这个目标是方正海一直想超越的。
只是那种东西,寻常人根本不会有机会去检测,而且过程也包含着多种现代社会跟封建思想对立的东西,他只是偶尔看到一点,自己去查了很久,才知道那个单子上面的“评级”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东西本身没错,但由于使用不当,造成不少负面事件,早就被方方面面地取缔,明令禁止继续发展,原有的机构也全部被撤离。想在网上找个资料,都只能在以往的学术期刊上挨个去翻,真正有价值有意义的资料全部都被政.策回收,洗空存在的痕迹。
他的身体就一直在被以超越这个为目标去反复实验。
不过郁月城,和郁月城的家族的实力,应该不在这个寻常人的分类里面。
他如果想要知道,大概会很简单。
所以方渡燃思考片刻,直接道:“你的评级不会是最高吧?”
郁月城一愣,也没想到他能联系到这儿来,没想隐瞒地应道:“嗯。”
“a+应该很罕见吧,这是遗传吗?你们家这个读书的基因就很强。”方渡燃说。
这东西本身就是天生的,在基因里面携带,郁月城这么聪明,体质好,他父母肯定也一样,他爷爷那个经历也够离奇的,当兵的最后走了学术的道路,那个年代,评级一定也是万里挑一的。
一代代传下来,到郁月城这里,信息素的味道也好,体力智力也好,挑不出一点错。
这就是方正海努力的目标,郁月城这样完美的alpha。
小道上除了零星的行人,就是中间这个自行车道,精心修剪的植物景观在他们两侧往后退去。
郁月城犹豫片刻,要不要说实话,最后还是很难对方渡燃说谎:“科学上来说,有很大一部分遗传的因素,不过遗传也不一定是直系亲属和下一代可以遗传,隔代遗传、表亲、甚至追溯到基因匹配度最小的表亲,也有隔好几代遗传的现象。另外无法追溯的基因突变、改道也发生过,只是占比很小。目前的科技手段唯一能确认的是在基因上,母系遗传的概率会更大。”
“我也觉得这东西会有偶然性和遗传的,全靠运气。”方渡燃沉沉出了口气,然后问:“评级a+都像你一样长得好看吗?”
他认为按照概率来说,郁月城的圈子里,肯定认识的高评级的alpha不会少,那些人肯定也跟郁月城一样做过基因评级。
“不会差。”郁月城中肯道:“高评级也有可能是全面达标峰值线,某一项特别突出超过极端值,所以带+,长相是带有主观因素的审美,我不能随便评价。”
“真是个讲文明有礼貌的小朋友。”
他客气,方渡燃不客气:“我猜就算是a+,也都没有你好看。”
郁月城沉默几秒:“你喜欢我的长相?”
“当然。”方渡燃道:“你以为谁都可以坐我的自行车后座?”
“嗯……”郁月城在他后面小声坦白:“我评级不是a+,我是s。”
方渡燃的车头一歪,幸好及时扭转,掰正回来。
他载了一个评级为s的alpha?
郁月城是不会骗人的,虽然这消息过于震撼。
再回想刚才他还大言不惭地让郁月城小心点,让一个评级s的alpha别被人咬到自己的腺体。
这有点荒谬。
s这个评级,他记得方正海的资料上后面都是空白的。
他不会是捞了一个全世界都没几个的大宝贝吧。
郁月城的妈妈叫他宝贝,还真没叫错。
惊讶之余,他还有点安心。
郁月城的评级是s,说明他的各项指标也都到顶了,如果有一天自己要是丧失理智犯病,要发疯,要重现那个冰冷血腥的场面,郁月城应该不会被他伤到。
只要他听自己的话,别把他当个好人,知道自己会伤害他,知道得还手,别站着挨打就行,那就没问题。
“我得把你看好了。”方渡燃突然说:“你是个大宝贝。”
郁月城:“嗯?”
“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吗?”方渡燃强调道:“怕一下我,别太没防备心了。”
先前方渡燃说这个话,郁月城能看到调侃的成分,大部分时候也是真的,不像在开玩笑,可是现在特意提出来,让他记住……心里有点抗拒。
他其实都记得,但他不想记住。
“你会害我吗。”郁月城说。
“没准儿会呢?”方渡燃说得轻松,心里得到这个震撼的消息,也放心不少。
郁月城应该是方正海他们的终极目标吧,他想。
实验室对于s评级的alpha资料,前两年偶然看到时候,连做参照物的标准曲线都拿不到,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水平?
或者就跟郁月城说得那样,超过a的顶峰值之后,+号后面的高评级的认定方式从来不单一,所以实验室里找不出来规范到小数点的数据。
方正海他们这么坚信数据的研究人员,根本不会去考虑高等评价体系的筛选意义。
方渡燃作为以强行分化,改变自己第二性别成为优秀的alpha为目标的实验品,现在最好最顶级的alpha参照物就被他带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这当中应该存在一些让人不舒心的矛盾,它们针刺一般左右对立,来挑拨他对郁月城的看法和态度。
可是没有。
一丁点也找不出来。
刚冒出来的担忧就被稳稳托着放下来,郁月城真够稳的。
自己隐藏的危险系数一直存在,幸好他的评级那么高,幸好他很厉害,幸好自己遇到的是这么厉害的他,简直是个大喜事。
方渡燃脚底下狠狠蹬了几圈踏板,自行车奔得飞快,晨间凉爽的秋风在他们耳边呼啸而过,有点凉。
“冷吗?”郁月城的声音被吹进风里,飘在他耳边。
方渡燃骑得很快也很顺,他自己骑自行车的次数很少,坐在后座也是第一次,身体维持住平衡还有点不放心。他们是抄的小道去学校,前面有好几个拐角,郁月城总但心自行车会颠簸,他这么快不安全。
“不冷。”方渡燃稍微往后侧头问:“你冷啊?”
郁月城摇摇头,意识到现在他看不见,又说:“你挡住风了,不冷。前面拐角骑慢一点。”
“要迟到了,慢不了。”方渡燃这话半真半假。
他感到那风有一小股会穿进他和郁月城的身体之间,刮过他的后背,同时也当然会吹起郁月城白色衬衣的衣摆。
他和郁月城之间,隔着一道停不下的凉风。
“怕摔的话就抓紧一点。”方渡燃又说。
“好。”郁月城坦诚承认。
他确实怕方渡燃持续这么加速骑下去,他在后面没什么经验重心不稳,遇上颠簸两个人一起翻车,所以拿手指扣紧后座座椅的金属边缘。
“你抓它没用。”方渡燃能体会到车后座上多加的一道力,郁月城果然抓得很紧,是真没坐过车啊。
他拍拍自己的腰侧:“抓这儿,搂紧了,急拐弯我要晃过去。”
面对主动让自己靠近的提议,郁月城抬手从后揽住他的腰,一整个臂弯横过去把腰身搂住大半,胸膛也跟着靠近方渡燃的后背,两人中间过风的缝隙快要消失。
方渡燃正骑到九十度拐弯的路口,腰上被温柔的力道环抱,脑袋旁边有郁月城靠上来的碎发,有什么在心尖上突跳一下,晃神时车头也狠狠一偏,差点儿拐出来一百八十度连人带车全栽下去。
身体将将要跟地面进行亲密接触的时候,环裹腰间的臂弯猛地收紧,他的整个上半身被往起抬仰进郁月城怀里,自行车也停止倒下的趋势。
“抓紧车把,你骑太快了。”
郁月城把刚才的话也良言劝给他,第二次提醒道:“看路。”
方渡燃脑袋一低,看到郁月城一条长腿还支在地上撑住他们俩,一手还按住了底下这辆车,让车头的方向回到正轨。
来不及细想,他当即沉下身一脚踩上踏板起飞,车头左右晃了两下重新上路。
郁月城的手重新环上来,他这次过了会儿才垂眼往自己腰上瞟了下,头也没再往后看。
他要感谢郁月城的敏捷,让他们俩不用拿脸回馈大地,更要感谢他现在还有个车可以坐在前面骑,不用跟郁月城面对面。
方渡燃在滑冰场的时候,那个滑溜溜的小冰车上,也坐过郁月城后面,搂过他,没见能翻车。
刚才不就是安全起见,让他搂了一下吗?
在瞎紧张什么。
自己使了点小伎俩让大白猫闻着味儿,听他的话,主动凑过来靠近他,湿漉漉的粉色鼻头刚凑凑他的手指尖就差点翻车,还差点把郁月城也带着一起拥抱自行车道,方渡燃感觉自己低估郁月城对他的影响力了。
大白猫很安分,没有乱动,胸膛保持绅士的距离没有完全实打实紧贴,但极度靠近的距离,已经可以在他们之间形成一小层封闭的空间。
少年的体温透过衣服单薄的面料散出来,小空间里没有凉风可以吹散这道温柔。
他安安静静在自己后面坐着、跟着,相信他。
方渡燃知道他不能怪郁月城,乱的是他自己的心。
“到了,你等我一下。”
骑到校门口,方渡燃把车还给店主,收回押金就往校门口走,转头看看郁月城突然停下急促的脚步,伸手碰他耳根底下的齿痕:“你这儿,怎么办?”
郁月城跟着他停下来:“很明显吗?”
“嗯,我拍给你看看。”方渡燃掏出来手机想拍照,锁定屏幕上满满地全是弹框。
一早上没看,已经堆积一长串的微信消息提醒,还有一个未接的电话是昨晚的,那会儿他去找郁月城想蹭个房间睡,怕影响郁月城睡觉特意把勿扰模式打开过,没接到这个电话。
但联系人和给他发最近一条消息的是同一个人——方正海。
抛开许烈阳和赵霖的微信,剩下的一个未接来电就是陈老今早出操的时间打过来的了。
他只是扫过联系人的名字,就在没刷开的屏幕上点击清空按键,干净了。
抬头发现郁月城保持良好的教养,没有偷看他的手机,很好。
方渡燃面色不改续上之前的问题,拿镜头对准郁月城耳根下面的齿痕。
本来想随便一拍给他看,当大白猫白皙细腻的皮肤出现在屏幕上时,即便只是一小部分的侧脸,上面也有弧线精致的耳廓和下颚线,就算耳根底下还留着一块牙印,也很……好看。
不错,挺有纪念意义。方渡燃当即改变想法,调整角度把这个具备纪念意义的牙印拍得端端正正。
照片上和眸色一样乌黑的发梢把上半截齿痕虚掩着,底下的红色很明显,还把他不容易被人察觉的红色小痣也对焦突出来。
“你看,红的。”他把手机举给郁月城看。
“是有点,不过不碍事。”郁月城看完说:“应该没人会注意到。”
有人注意。方渡燃在心里怼他。
注意你的人多了,还有人大老远从另外一个教学区跑我们明德楼的高二七班在蹲点看你。
照片上这明显有被虎牙咬过的痕迹,清清楚楚的两个小洞。
并不是alpha都有形状尖利的虎牙,但是这个位置的两颗牙,一定是用来咬破omega的腺体,往里注射自己信息素的。
方渡燃突然邪恶地想就让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去学校,让不知情的大白猫傻傻的跳进陷阱里,让班里的、学校的,但凡是来看郁月城的,都知道这是自己咬的。
他肯定会当众认领的。
十二中的上课预备铃在学校里面打响,把站在大门口的他邪恶念头也打破。
他不能仗着大白猫生性纯良就真欺负他,郁月城改变第二性别已经够让人暗地里乱嚼舌根了。
“你先往里走,我去买个创口贴。”方渡燃撂下话转身往最近的一家小便利店跑。
郁月城在身后看着他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钻进去,直到身影从视线里消失。
手指摸摸自己被咬的地方,那个照片上,有虎牙落下的小洞,很清晰,一看就是很尖的虎牙。
这是方渡燃的。
原来他做标记的牙齿咬出是这个样子,那方渡燃有没有拿虎牙咬过别人?
他转身这头才走进学校大门,方渡燃就从后面飞跑进来,自己穿了校服,戴了班级的铭牌,出来的时候特意留过进出的时间,卫门一看是他是就直接放进来。
方渡燃没穿校服,被门卫拦在门口的传达室,举起手向他晃晃自己买的四号大小的创口贴。
郁月城就隔着一道半米高的电子闸门在等他,看见创口贴自然伸手去拿。
“等会儿,这预备铃,还有十来分钟。”方渡燃趴在窗口上写记录,嘴里还在回他:“我给你贴。”
郁月城知道他也着急,因为方渡燃的习惯他还记得——上课要么不去,要去就一定不能迟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坚决不缺课。
“不着急。”他虽然在疏导,也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还有八分钟打上课铃,等会儿还得跑快点。
创口贴已经在跑的时候拆开了,方渡燃填完登记表,等不及电子闸门慢慢地打开,直接踩了一脚跳过来。
刚汇合就把郁月城拉到门卫室外墙和学校建筑楼的夹角最里面,对着他留下的齿痕最后再摸一摸,然后拿创口贴对比着完整地覆盖起来,撕开胶质的那面贴好,一根头发丝也没掺进去。
“好了。”他在创口贴上面也小心按按:“可以了,快走。”
郁月城和他一起飞跑回去,他总是去看郁月城耳根底下那张创口贴,其实三号的就可以把露在头发外面的都遮住了,不过既然要遮,就全部遮盖得干干净净。
乱七八糟的揣测不会有,那颗被自己发现的红色小痣也没人能看见了,外面留下的齿痕带来幻想也好,暧昧也罢,其他人都别想沾染。
都是他一个人的,他看过,别的谁也别想看!
更别想拿来胡思乱想。
方渡燃伸手去拉郁月城的手腕,抓着他在校园里奔跑,心里暗自小小地得意。
要包起来,盖好,反正他都留下照片了,胡思乱想都留给自己。
别人都看不到,只有他知道。
手里这只最好也最好看的大白猫,耳根底下有被自己咬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