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璨削薄揿动，“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就此罢手，无论你阿姨是个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想查下去，否则，以你跟卫笙的关系，很有可能也被牵连进去。”
他停顿了下，语重心长道：“言欢，我是为你好。”
陆言欢听到这话，只觉得很可笑，但她却笑不出来，神色冷漠，却满是讥讽道：“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收起你的为我好吧，我不需要！”
说完，她抬脚就出了卫笙的房间。
这次沈璨没再拦她。
原地站了会儿，才追出去。
陆言欢下了楼，径直往门口走出，准备离开。
虽说她暂时不打算离开越城，但并没有想过住这儿，其实从刚才踏进这栋小楼开始，昨晚某些难堪的记忆就不断冒了出来。
让她有一种窒息感。
若不是想回来看看卫笙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她绝不可能短时间再次踏进这间屋子。
沈璨一直追到陆言欢停在路边的车旁。
陆言欢刚拉开车门，沈璨啪的一声又把门摁了回去，“你去哪儿？”
陆言欢没好脸色给他，“我去哪儿要跟你交代吗？”
沈璨看她两秒，笑了声，“不需要。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陆言欢看着他有些得意的笑，只觉得胸口积压着一团烈火，只觉得面前这张脸越发的可恶，手仿佛不受控似的，骤然扬了起来，朝他的脸扇了去。
“无耻！”陆言欢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两个字。
扇完，手指止不住的轻颤，连带着身体都跟着颤抖着。
这一巴掌，算不上疼，就是有些火辣辣的。
其实，陆言欢朝沈璨扇过来的时候，他完全能躲开，甚至能截住她这一耳光。
但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沈璨垂眸，看着陆言欢扇他耳光的那只手，然后，不顾她的反抗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摊开，她掌心通红一片，这一巴掌，或许她的手比他的脸更疼。
片刻后，他抬眸对上陆言欢的眼睛，“下次想打我，不用自己动手，只要你高兴，我自己扇，你说扇多少，我就扇多少。”
陆言欢迎着他的眼神，有一瞬的恍惚，回过神来，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低声骂了声“有病”，把脸转向一边。
两人无声站了会儿。
“丫头。”邻居婶婶站在门口朝陆言欢这边喊了声。
陆言欢循声，只见邻居婶婶抱着孙子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她有些勉强笑着应了声，然后索性朝邻居婶婶家走了去。
沈璨落后两步跟在后面。
陆言欢余光往身后瞥了眼，心里很烦躁，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他是叫洋洋吧？”陆言欢走近后，看了看邻居婶婶怀里的小家伙。
大概刚醒来不久，看着没什么精神，手里抱着奶瓶，正大口大口的吸着奶嘴，眼睛却骨碌碌的盯着陆言欢和沈璨看。
“对，叫洋洋！”邻居婶婶应，又笑着道：“憨头憨脑的，不像你家那孩子长得好看。明明一样的年纪，你看你家那个说话多溜，我这孙孙哦，说话还结结巴巴的。”
话是这么说，但听得出邻居婶婶语气中对孙子掩不住的疼爱。
陆言欢伸手摸了摸小朋友的脚丫子，“哪有，每个小朋友都是父母的宝贝，小洋洋也有他的可爱之处。”
大概是做了母亲，陆言欢看到跟沈陆差不多大的孩子，心里就忍不住变得柔软起来。
小小的生命，一切都是新的，朝气蓬勃。
邻居婶婶瞅了瞅陆言欢身后的沈璨，笑着道：“这小伙子就是你男人吧，你家那孩子跟他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言欢脸上的笑僵了下，并未接话。
沈璨厚着脸皮喊道：“阿姨好。”
“难怪你家孩子长得好看，是基因好！啧啧，长得真俊！”邻居婶婶直盯着沈璨看，不停的称赞。
陆言欢有些小小的赌气，但也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玩笑道：“婶婶，你怎么不说是我生得好，还是你觉得我这基因不行啊？”
“谁说你基因不行了，我第一个不同意！”邻居婶婶却认真了，“丫头，我也算看着你长大，这周围还没那个姑娘，比得上你呢，小时候我瞧着你，就是个有福气的。”
闻言，陆言欢笑了笑。
福气么？
但愿她有吧。
陆言欢站了会儿，就跟邻居婶婶辞别，准备离开。
邻居婶婶留他们吃早饭，陆言欢也拒绝了。
两人有一前一后往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沈璨像个跟屁虫一样，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到了车旁，陆言欢又转过神冷眼看着他，“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告你强奸！”
“你觉得那是强奸吗？”沈璨眼神眯了下，喉结微动，压低了声音道：“我以为你也很爽。”
陆言欢咬紧了牙：“无耻！”
“刚才已经骂过了，要不要换一个新鲜的？”沈璨玩世不恭笑道。
陆言欢：“……”
“滚！”
陆言欢拉开车门上车，沈璨却在她准备关门的时候，抢先一步探身进来，从她手上夺走了车钥匙。
跟着，迅速帮她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坐上了副驾。
这才将车钥匙插上。
一连串的动作，让陆言欢只觉得憋闷无可发泄。
她双手用力拍打在方向盘上，失控朝他怒喊道：“你到底想干嘛！”
她觉得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
但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除了大喊大叫，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你能不能放过我？”陆言欢气红了眼睛看着他，“我求你了，离我远点儿，可以吗？我不想看到你，我甚至连跟你在同一个地方呼吸，我都觉得难受。”
“沈璨，你到底还要我怎样？”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好欺负是不是？”
陆言欢越说越委屈，眼泪边说边簌簌的掉，看着沈璨的双眸，通红一片，像是揉进了无尽的委屈情绪。
沈璨伸手，想给她擦眼泪，陆言欢挥手挡开了。
她把脸转向窗外，深吸了口气，咬了咬唇，小声道：“你总是这样……”
“言言……”
陆言欢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你别说话！一个字都不要说！”
沈璨看着她的后脑勺，削薄的唇轻抿，一个字都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