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裴佳佳几乎是下意识的吼出声：“不可能！”
除冯静以外，餐桌上所有人的眼神都朝她看去，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反应突然这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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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丽虽然是个孩子，但提出这方法也未必没有可取之处，裴清明听了觉得是可以采纳的。
京城圈中谁不知道席慎就是个没心眼的二世祖。所以对于席汾直接越过他把位置让贤给席苧的时候也是没有半分不满。
靠父亲靠女儿养的心安理得。
“我觉得文丽说的挺好的。佳佳，你陈舒阿姨要是还跟你打电话诉苦，你就把这法子告诉她。她原先在席家也是没什么地位的。席家没了席汾和席苧，她再搬来，这日子说不定还能更好过些。也不会比她原先在席家的差。”
“这……”
裴佳佳欲再开口的话还没说上几个字，苏娟就起身帮忙夹着菜。
“先吃饭。这些事啊就别在饭桌上讲了。要不然吃饭都吃不安生。”
苏娟平常是极温柔和善的，但要是严厉起来，那气场完全不输裴清明的。她还爱笑，有时候看起来就跟笑面虎似的。
全家看过去最好相处的人，但裴佳佳从回到裴家后却是一步都不敢主动靠近她。
裴佳佳有些委屈，抬眸朝裴文丽看去，却正好看到她对着裴清朗得意扬眉的样子。现下才反应过来，她刚刚那出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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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了乖，得了奖，还一副好人样。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眼神偷偷又朝冯静转去，想看看冯静能不能给出些什么好法子扭转下局面，结果冯静还气着刚刚她对裴文丽下套还直接往里钻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瞬间，觉得孤立无援。
裴佳佳情绪低落的挑着碗里的饭，须臾，声泪俱下的：“是我不好，都是我没本事控制好情绪才连累着大家都为我担心。”
这眼泪来的莫名其妙。裴文丽皱眉看去。
“都是因为我，才让大家吃饭的时候都不得安宁。是我不该回来的。”
裴清明也被她这眼泪给砸的有些措手不及。还没想明白她这是哭什么，心疼却更先一步的操控上他的手，连连抽着纸巾递去。
“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啊。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有难受的我们自然是要跟你一起分担的，说什么不该回来的丧气话啊。”
苏娟再温柔的脸色在看到她的眼泪之后都不耐烦的蹙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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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静也在旁哄着：“你有什么错的啊，是文丽和大舅妈说话一时重了。你别忘心里去才是。有什么委屈的你跟二舅妈说，还有你大舅，我们都是护着你的。”
这话倒是把裴文丽和苏娟给说的不是人了。
没有指名道姓的调侃到了这时候也得被迫在枪口上挂上个目标名字了。
裴佳佳擦着泪，道：“我不是委屈。我就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为什么席苧姐的事会突然被曝光，按常理来说，大舅那计划天衣无缝的啊。找的人也是。本来席苧姐那天只要出了国就彻底没事了，可在这关键时刻偏就有人把这件事捅出去了，未免也有些太巧合了吧。”
她声音弱弱的，可意思却明确的意有所指。
裴清朗喝着汤的手不自觉顿了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
裴清明本来还在抽纸给裴佳佳递去，一听她这话，就没继续了。
这事发生的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事情败露的时候裴清明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没有怀疑的对象，便很快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但现在又再提起，好像确实是有些问题了。
这事做的不体面，他也没敢告诉太多的人。除了几个必须得用的下属，他便只告诉了父亲和裴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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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直都是支持他的，自然不会说出去。
可清朗，是反对过的……
“佳佳，你胡说什么呢！”
正想到关键的时刻，冯静忽然大声的打断。
“这只要是做事情就没有天衣无缝这一说，不管是那个环节总是会出现有纰漏的地方。加上上次那杀人案之后，这最近查这些案件的警察本来就严，会被发现那也是无可厚非。”
裴文丽也附和道：“就是。席苧做了那么多坏事，被惩治那是天意。以前她装模作样是个优秀千金大小姐的时候你叫人家一声姐我能理解。可现在她那些伪善的面具都被扯掉了，你还叫姐，这跟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不知道的人听你这么叫，还以为你很崇拜席苧的作恶多端呢。”
局势一下变了。
一下被针对，裴佳佳有些茫然，看着冯静的眼神也更是觉得不敢相信。
她怎么倒戈了？
新闻一出的时候不是一起想到这事是裴清朗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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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到了这会儿可以指责裴清朗不是的时候，她却突然变了态度。
话里暗指的当事人也不一再沉默了。
裴清朗视线凉凉的扫向裴佳佳。
“我们裴家从祖上几代下来都是家世清白，品行端正的人家，我们不要求后辈需要考取什么功名利禄，但唯一要求做人得行得正坐得直。裴家好几代的产业都是祖先后人凭本事打拼换来的。从没用过什么肮脏手段，更不屑于用那些肮脏的手段。
为了帮助席家，往人家一个清清白白姑娘家身上泼脏水，这事已经够打破我们裴家底线了。要帮真正的罪犯逃脱制裁，那是违背天命。如今她没逃过，那是天命不可违。”
而后语气从凝重到郑重，带着些劝诫的。
“佳佳，跟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感恩什么回报什么。是要告诉你。为了你我们可以打破底线豁出去那么一次。但你也要值得我们这么做。顶着裴家的姓，你就该做好裴家子孙该做的。
而不是每天守着一些违背人伦道德的事暗自神伤。能帮陈舒的我们可以帮。但帮也要有度。如果陈舒还找你聊这些，你就告诉她你在裴家做不了主，要是有需要帮忙的，直接找大舅和二舅。”
裴清朗一向是个嬉皮笑脸没架子的长辈。
此时俨然严厉起，看着比生气时候的裴清明还要吓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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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佳佳躲闪着他严肃的眼神，被喝住的连连点头。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