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用过饭后,江钱氏去春花房里,看春花睡得熟,没忍心叫醒她。
陈氏问,“娘,小姑还在睡呀?”
“嗯,你把留的饭菜放锅里,用热汤温着,免得春花醒了肚子饿。”
陈氏笑道:“温着在呢,小姑今天可是累着了。”
江钱氏叨唠着:“她呀,就没怎么干活,吃不了苦,才走两个时辰就累的不行。”
李氏暗想,这不就是您惯着的吗?哪家闺女长大了还能在家吃白饭不干活?
陈氏垂下眼眸,伤感道:“那都是娘怜惜小姑,从小呀,我就想要是有个这么疼我的娘那该多好。”
江钱氏心里微微触动,拍了拍她手,“好孩子,你现在是我们江家的人,我就是你娘。”
“是,怪我说些傻话,有这么疼我的婆婆该知足了。”
李氏在一旁都没眼看了,抚了抚肚子就回厢房了。
这么肉麻的话她可说不出来。
第二日天还没亮,春花就醒了。
昨日睡得太早,现在完全没有睡意。
听到动静,四郎半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道:“小妹,锅里有给你留的饭菜,你去热热就能吃。”
春花一愣,应了声。
走到厨房,看着特意为自己留的菜,一股暖意涌上鼻尖。
鹿肉和大米饭,在这农村这算得上很好的伙食了。
两个大碗扣在一起,周围用来保温的水已经冰凉。
水里一只死老鼠含恨而死,看这老鼠瘦不拉几的就知道它生前活的清苦。
春花用两根树枝夹着死老鼠,扔的远远的。
又来回刷了好几遍锅,她还是不放心,又从空间拿出洗洁精和小苏打来回洗了好几遍。
洗着洗着,春花觉得来了兴致,索性把灶台都深度清洁一遍。
土灶台,再怎么打扫也不可能变得蹭亮蹭亮,焕然一新。
不过比起原先黑乎乎的样子,看着干净多了。
猪立叶听到动静就醒了,走到厨房一蹲,就看着春花在认真干活。
“猪立叶,你晚上又打猎了?”
“汪。”猪立叶欢快地回答。
春花笑眯眯道:“乖宝宝,奖励你吃饭。”
她拿出那碗留给她的饭菜,倒在猪立叶专属饭碗里。
“吃吧,别浪费。”
睡了一晚,猪立叶又饿了,虽说饭菜冷冰冰的,不过它并不在意。
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陈氏也起来了,看着大清早做卫生的小姑满是诧异?
“小姑,你在打扫厨房?”
春花笑眯眯道:“睡不着,找点事做。”
陈氏虽感觉不对劲,不过没说什么,又问:“小姑,你饭吃了吗?”
春花指着吃饭的猪立叶,“没有,给猪立叶了吃了。”
陈氏抿了抿唇,一脸心疼。
这可是鹿肉和大米饭呀。
别人想吃都吃不到的。
就这么喂狗了?
春花一脸愧意,道:“一只死老鼠淹死在锅里了,这饭菜可能被老鼠碰过。”
陈氏恍然大悟,气愤道:“这老鼠也是精,家里缺粮时,连老鼠都不光顾,一有粮就跟闻到鱼腥味的猫,跑来了。”
正在吃饭的猪立叶含着嘴里的一口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你是真的狗呀。
它小眼神里满是幽怨。
就会欺负狗,真想给臭春花一发炸裂的法球。
众人起床后,又发现院里的猎物。
这次,猪立叶猎的一头野猪,足足两百斤。
江老头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几个儿子带着猪立叶猎到一头大野猪。
猪立叶太通人性,过于人性化那是会引起恐慌的。
猎户也会带着狗一起打猎,狗的嗅觉很灵,人和狗配合总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村民们也没起疑,只是犯红眼病的人更多了,说的话酸气十足,十里之外都能闻到。
村里的老屠夫毛遂自荐帮忙杀猪,也不收钱,给十斤肉就成。
江钱氏很爽快地应了。
杀猪当然不能在自家院子里,这头猪运到了屠夫家专门用来杀猪的磨盘上。
众人忙活的热火朝天,不少村民也想帮忙,最好能得到一点肉。
江钱氏哪能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小算盘。
猪肉分好后,就派几个儿子拿着小刀肉送给邻里乡亲们。
对江家雪中送炭过的乡亲就多送点,落井下石的没有。
比如春婶,昨日大米连本带利的还了,今日还送上了两斤肉。
春婶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家是懂得感恩的,这样的人家日子总会越来越红火,这不才几天,你家就走大运了。”
四郎点头,局促地笑了笑,“多亏乡邻的帮助,我家才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借您吉言,望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
“会的,会的。你们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别跟婶子客气。”春婶笑呵呵道。
四郎告别后,长呼了一口气,春婶太热情,拉着他一直说话,他不是很擅长应对。
再说三郎,他拎着一条两斤多肉,一脸不情愿。
陈金花说他讨不到老婆的事情,他还记得呢。
这嘴啐的老婆子,嘴巴讨人嫌。
娘也是很讨厌她,可居然派自己来送肉。
江钱氏本不想送陈金花肉,可两家住的太近了,抬头不见低头见。
其次,小孙女糯糯学会走路了后,四处乱跑,一次大人没注意,她竟然跑到村口。
陈金花看到后,赶紧放下活,把小孙女送了回来。
讨厌她是一回事,记她的恩也是一回事。
罢了,猪肉多,就送一点堵这老婆子的嘴。
虽然也堵不了几天,肯定又啐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