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他们才悠悠地赶到县城。
石塘县实行晨钟暮鼓，晚上宵禁的政策。
进城摆摊居然不收费，摆摊的位置也按照先来先得。
春花和三郎都没有摆摊的经验，进城后就发现好的位子都已经被人占了。
她们边走边看，又一次路过了那个包子摊。
小贩喜出望外，又想使出旧计，打开蒸笼盖，扇着热气，白白的大包子看着格外诱人。
“哟，小姑娘好久没来县里了啊，来几个包子呗，又大肉又多。”
春花捏着猪立叶的狗鼻子飞快走了过去，扔下一句，“谢了，不吃不吃。”
这摊还没摆，一文钱还没赚到，可不能倒亏钱。
出发前，江钱氏偷偷塞给春花五文钱，让她和三郎买点好吃的，顺便让她给三郎洗洗脑，让他娶个能生养的大屁股媳妇就行了。
春花满口答应，提都没提，还鼓励三郎坚持自己的选择，毕竟娶的媳妇要过一辈子，怎么能随便将就了。
三郎很感动，还是小妹懂他，表示赚到钱一定要先给小妹买身好衣裳。
二人沿着大街找了一路都没有合适的摆摊点。
老话说的好，摆摊摆的好，炫富炫到老。
这第一天就没摆好摊。
摆摊套圈得选个位置宽敞，人流量大的地方。
路口摊人流量最大，三郎假装客人，跟摊主套近话，得知他寅时就来占位子了。
三郎很后悔，早知道早点来。
车上，两笼子野鸭子嘎嘎乱叫，有客人以为他们是卖鸭子的，找他们买只鸭子。
三郎很纠结，还是以二十文价格卖了一只鸭子。
他把钱给春花，让春花找个茶馆先休息，自己则继续去找位置摆摊。
春花摇头，“我们分头找吧，第一次算涨了教训，明天来早点就好了。”
第一次创业的三郎怎么会被这点小事打击，他找到一处宽敞的地方，对角就是一家客栈。
两人开始摆摊，三郎一只一只将鸭子放出来，系在鸭子腿上的麻绳则绑在车上。
春花则摆竹圈，麻绳上沾着鸭屎，她不想碰。
猪立叶终于卸下这臭臭的车，它找了一处阴凉处就开始睡觉。
昨晚被鸭叫声吵得没睡好，大清早又被拉起来干苦力，现在困得不行，哈欠没少打。
中午天热，街上人流量很少。
二人干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一个人来玩。
太阳晒得人晕乎乎的，春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打着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
这摆摊赚钱太慢了，还是猪立叶打猎赚钱快啊。
三郎望眼欲穿，客人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对角客栈的小二。
“嘿，卖鸭子的，你家鸭子怎么卖呀？”店小二问道。
三郎有些气馁，摆了半天摊，都是来问鸭子怎么卖的，没有套鸭子的。
他回道：“不买鸭子。”
小二奇怪道：“不卖鸭子你摆这么多鸭子干嘛？”
三郎连忙解释，给他讲了游戏规则。
“只要套中就给鸭子？”小二再次确认。
“嗯，套中哪只就可以带走哪只。”
有这么好的事？
一文钱小圈能套五次，大圈能套三次。
哪怕花上十文钱，只要能中一次，他也不亏呀。
一次都套不中！这可能吗？他压根就没考虑没套中的情况。
他的运气也不会差到这个地步吧。
掌柜让他来买鸭子，若自己能套中一个，再卖给店里，那他岂不是能赚一把差价。
一只野鸭子可以卖到二十文呢，运气好能赚十九文差价。
他可真是个机灵鬼。
小二饶有兴趣，当即决定先玩个一文钱的，拿了五个竹圈。
春花瞬间清醒了，盯着小二的动作。
他站着距离鸭子们十米远的规定距离，比划了下，扔出竹圈。
这些野鸭子可不像家鸭那样温顺，竹圈一来，吓得嘎嘎乱叫，张开翅膀不停扑腾。
小二安慰自己，第一次没经验，第二次调整了力度。
“再，再给我五个圈。”
三郎笑眯眯地递上五个圈，道：“不要着急，扔着就扔出经验来了。直接拿三文钱的，多送你两个圈要不要？”
“行，给我十七个圈。”
小二咽了口唾沫，今天太阳有点大，热得他浑身发烫。
掌柜给的二十文，只剩下三文钱了。
他这是什么运气呀，居然一只鸭子没套中。
小二欲哭无泪，临走时喊话，
“你们明天可一定要来，我再来给你们送钱。”
春花忍着笑，看着小二既无奈又好笑。
下午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客人。
这些客人里没有一个能打的，一只鸭子都没能带走。
三郎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这才一个下午就赚了不少钱。
具体有多少，他还没数，大街上他也不敢拿出来数。
鼓啷啷的小布袋里都是铜钱。
春花看着太阳有气无力地挂在西边，催促道：“三哥，咱们收摊吧。回去就得天黑了。”
三郎点头，把小布袋交给春花，叮嘱她看着钱，自己一人收摊。
猪立叶起来干活，拉着车打道回府。
路过成衣铺子时，三郎硬拉着春花，给她买了两套衣服，没想到一包铜钱看着鼓鼓囊囊，连一百五十都没有。
买了两套衣服就花了七十八文，又买了几匹棉布，给几个小的做衣服，因为成衣铺子没有小孩的成衣。
布袋子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三郎虽心疼，可是妹妹开心也就值了。
春花这么爱干净，得多备几身衣服换洗。
天色渐暗，走到一半路程天就黑了。
天上繁星点点，月亮出奇的亮，路上洒满了月华。
两人坐在车上，身后是两笼子鸭子，春花用袖子捂紧鼻子，鸭子身上的味实在是太上头了。
累了一下午的野鸭也不知为什么还能那么折腾，不停嘎嘎叫。
春花感觉自己都出现幻听了，不管在哪里，耳边都是鸭叫声。
天黑了，夜路变得难走，方向也难辨认。
好在猪立叶不是普通的狗，它加快速度赶路，可比两人走路快多了。
木轮子没有防震效果，一路上开启马达震动模式。
春花提心吊胆，生怕车子散架，让猪立叶减速。
三郎见怪不怪，猪立叶来历不明，又极具人性，打猎拉车样样都会，说它是天上来的，他也信。
到家后，春花一瘸一拐地下车，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暗想，要不摆烂得了，直接把空间里的物资拿出来享受。
也别问什么来历，问就是猪立叶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