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下午水,才把稻田就回来。
这天杀的放水贼。
江钱氏恨不得把那人抽筋扒皮,差点把她家老头子弄魔怔了。
二郎神情凝重,“小妹说的对,不如今晚我就在地里守着。”
三郎一屁股坐在草上,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守着有什么用,最好能把那人抓到,我要是抓到了这王八羔子,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春花点头,拿着扇子扇风,“叫上猪立叶,二哥和三哥晚上偷偷来守,看能不能抓到那个人,只要他还来,就一定能抓到。”
大郎也想帮忙,“小妹,要不还是我来吧。”
三郎吐出草根,“大哥,还是我和二哥吧,你看着爹,他今天气坏了。”
大郎气馁,同意了,还是爹重要。
三郎也后怕,没想到老头发起火来这么可怕,今天如果没有及时赶到,老头是不是就一锄头挥下去了。
万一弄出人命就麻烦了。
该死的放水贼,抓到了看他怎么教训一下,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江头子靠着树干睡得很香,和上午发火的人判若两人,他鼻息如雷,鼾声仿佛拐了几个弯。
众人一脸沉默,不禁怀疑他们的担心会不会是多余的。
江钱氏捏着江老头的鼻子。
江老头惊醒,“开饭了吗?”
“你还知道吃饭哦,我们忙了一下午,你就睡了一下午,好意思。”
江老头嘀嘀咕咕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
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和蚂蚁,众人回家吃饭。
陈氏早已把饭做好,看到一群人平安回来瞬间放下心,“爹还好吗?”
二郎开口道:“好的不行啊,白担心一场。”
众人吃过晚饭,暮色降临,猪立叶悠哉悠哉地回家,它就像一个在外野了一天的小孩,浑身脏兮兮的。
春花叫来猪立叶,告诉它关于有人使坏放水的事情。
猪立叶立刻打起精神,义愤填膺地汪汪叫。
它就放了一个小长假,就有人欺负上门了,是不是把它猪立叶大爷不放在眼里。
春花揉了揉猪立叶的狗脸,“好了,猪立叶,晚上你跟二哥和三哥去田里看看,有你在,那放水贼肯定跑不了。”
猪立叶哇呜几声,表示此事包在它身上。
入夜时分,猪立叶跟着二郎和三郎去了稻田间。
春花给两个哥哥手电筒,和驱蚊驱虫药。
江钱氏不放心,不停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江老头神情复杂,也嘱咐道:“安全第一,抓得到就抓,抓不到就算了。”
想他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两天经历颇多,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孩子们都是一个个好孩子。
三郎表情一顿,气鼓鼓道:“哪里会抓不到那人,连猪立叶都出马了。爹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猪立叶很给力地汪了一声,回应三郎。
下午江家抽水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村子。
尤其那个神奇的抽水机器,居然可把低处水抽到高处,见识到的人惊讶不已,眉飞色舞地讲述多么多么神奇,好像原理什么自己都懂。
三贵爹默不作声地听完,回到家就一脸阴沉。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本以为可以出口气,没想到对方啥事都没有。
三贵娘道:“今晚还要去吗?我看算了,有那个东西在,放水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三贵爹脸色晦暗不明,“去,怎么不去,看是我放水快,还是他们抽水快,这次把周围几亩田的水都抽了,看他们怎么抽水。”
三贵娘点头,得意地笑道:“那你小心点,就恶心恶心那家人,看他们还敢欺负我儿子。”
深夜,三贵爹如前一天晚上一样,摸到春花家的农田。
四周一片黑暗,唯有点点发光的萤火虫,虫鸣蛙声不断。
三贵爹扛着锄头,找到被重新填好的沟就开始挖,只要挖通了沟,高处田地里的水就会往低处流。
认真挖沟的三贵爹,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暗处躲着的两人一狗给牢牢盯住了。
“上。”二郎低声道。
三贵爹突然动弹不得,一个大麻袋劈头盖脸地把他罩的严严实实。
“挖槽,就是你个王八羔子放我家的水?我锤死你。”
大拳小拳如雨点一般,三贵爹连声求饶。
竖日,陈二狗被敲门声吵醒。
“谁啊,大清早的,别把门给我敲坏了啊。”
陈二狗吓了一个趄趔,江老头昨天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他心有余悸。
真是愁人,怎么又来了?
“我都说几遍了,不是我放的水。”
江老头笑眯眯道:“我知道不是你,那人我抓到了。黑灯瞎火,没收住手。”
地上一个大麻袋,陈二狗指着问,“这就是那个放水的人啊?”
“可不就是,你是官,你得公平正义地给我主持公道。”
陈二狗扯了扯嘴角,昨天还骂他是一个臭收税的,今天就是主持公道的官?
真是刁民惹不起。
陈二狗开口道:“当官为民伸张正义那是天经地义的,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个公道,把这人先拖到村口。”
春花一家都围在村口,昨日三郎和二郎把放水贼抓住了还狠狠揍了一顿。
村口围着不少村民,大家议论纷纷,这人太不地道,放人地里的水。
缺水的时候,确实有人会偷水,可也不会坏到把别人家地里的水都放干,好歹会留一半。
毁人粮食如杀人父母啊。
这农民一年到头就指望家里几亩田地过活。
从播种到收割,还要脱谷粒,交税换钱,再去买更便宜的粮食,多不容易啊。
在审犯人前,里正陈二狗觉得可以洗脱一下自己的罪名了。
他义正言辞道:“我知道最近对我有些不好的流言,但那都不是真的。我陈江深深爱着我们塘下村,你们所有村民都是我的家人啊,我怎么会会徇私护短?看看,这个人,陈大岁族长的儿子,也姓陈,可是他犯错误了还是得受罚,所以今天就让大家一起来判判。”
春花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这陈二狗肯定是个表演型人格,如此多话,都说半小时了还没说到正题。
江老头不耐烦了,“你别叽里呱啦了,快点判,大家看看,就是三贵爹放的水。”
三贵一家看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三贵爹心疼不已。
三贵娘气的心都在疼,“你们好狠的心,把我丈夫都打的不成人样了。”
江钱氏叉着腰,骂道:“是他自找的,放一次水不够,还来第二次,你们的心怎么那么恶毒啊。”
“是谁恶毒啊?还敢偷偷放我家水?我家稻子要是收成不好就是你家害的。可怜我家的稻子渴了一天,都怏头搭脑的。”
三贵娘气地说不出话,稻田一天没水而已能有什么大碍。
春花气定神闲道::“既然你们家是加害者,那就说说你们打算怎么赔偿吧。”
三贵家的人眼睛睁的老圆了,这三贵爹都被打成猪头了,难道还不够了,还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