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若不退后休怪我刀下无情。”
南城门守卫威胁道。
“放我们出去。”
“开门。”
“狗县令都弃城跑了，让我们在这城里送死。”
“……”
数以万计的人们拥挤在南城门，他们竖起人墙和守城士兵对峙。
气氛剑拔弩张，就差没动起手来。
守卫士兵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看着如潮涌般向南城门而来的人们，他无力地垂下手里的刀。
城头战鼓擂动，狼烟四起。
站着上面的士兵嘶吼道：“不能开门，城外有敌军的人马。”
这一声仿佛是道催命符，堵在门口的群众泪水横流，嚎啕哭泣。
“那也比在城里等死好。”人群里爆发激烈的争吵。
秦家车马队伍里，四郎脸色苍白。
“南城门也有敌军，普通百姓和训练有素的士兵对上，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秦天宝握紧拳头，咬牙咒骂，“狗王八乌龟县令，什么时候跑的？我的人完全没有察觉。这实在不应该啊？”
“县城里肯定有暗道通向城外。”四郎冷静道。
“你说这暗道会在哪里？我家三百部曲，加上宁老二家的，还有吴钰家的总计一千人。对上城外的异族军队，有没有一战之力？”
四郎艰难道：“对上骑兵怕是不容乐观。”
北城门，箭如飞蝗。
在敌人连翻雨箭射击下，城头上石塘县的年轻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盾牌，盾牌。”袁大方大声呐喊着，看着身边倒下去的年轻的陌生面孔，他强忍着泪水。
敌人的弓箭手仿佛不会累，羽箭一只接一只，完全不给袁大方一行喘息的机会。
不知多久，随着守城士兵的接二连三阵亡，北城门缓缓地被打开了一个口。
异族骑兵找到一个缺口，飞驰而来。
袁大方一路打下城，捡起一支长矛就朝那人扔去。
他怒吼着，把胸膛的一支插进一半的羽箭折断，向前砍着对来偷袭的敌人。
血液染浸他衣服，火焰却在他的双眸里燃烧。
“来呀，死吧。”
他用尽全力挥下最后一刀，锈钝的刀口哐的一声被折断。
忽地他颤抖了一下，下一刻一道利刃穿过他的胸膛。
血雨似乎从天上飘下，袁大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望着南方，久久没有闭眼。
越来越多的异族军队冲向城门，悠长的号声响起，那是北城门沦陷的信号。
*
春花一动不动地盯着望远镜里的镜头。
越来越多的异族军向南城门而来。
城门缓缓打开一道口子，平民模样的人从里面冲了出来，紧接着越来越多人冲了出来。
“不好，”春花暗道。
这不是正和埋伏的敌军碰上了吗？
四哥会不会也在里面？
一瞬间各种念头浮现脑海，春花骑上马，夹了下马肚，到合适的距离停下，她在山丘处寻找最佳狙击点。
必须想办法吸引敌军，掩护平民撤离。
春花从空间里拿出一把狙击枪，她摆出一个舒适的姿势，瞄准南城门近处的敌军。
一枪，两枪，三枪……
马上的士兵一个个离奇倒下。
他们环望四周，一脸警惕。
什么怪物？连人都看不见。
“停下，撤退。”一名将领怒吼着。
春花眯着眼睛，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在热兵器的降维打击下，异族骑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那将领阴沉着眸子，根据倒下士兵的伤口很快判断出春花的大致方向。
“去那边找，竖盾牌。”
下一刻惊愕的表情浮在他脸上。一枪射穿了他的胸膛，强烈的冲击力把他掀下了马。
周围士兵露出惶恐的神情，也顾得再追杀平民，调转马头就扬长而去。
春花松了一口气，这远距离射击多少有点难为她了，好在每枪都打中了。
城门大开，无数人冲了出来，一颗颗黑色的脑袋密密麻麻，分不清谁是谁。
春花在高倍望远镜里寻找，眼睛都看花了也没找到四郎。
漆黑的脑袋都一个样，想在人海里找到四郎无异于大海捞针。
春花骑上马，警惕靠近人群的异族骑兵。
没一会儿又一队冲向平民。
她神情肃冷，宛如一个拿着黑色镰刀的死神。
一枪又一枪，血花在空气里飘散开。
呐喊声尖叫声揉成一团。
异族骑兵还未靠近人群，就离奇倒下，他们勒紧缰绳，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去，禀报国师。把这暗器也带过去。”
另一位将领吩咐道，他手里正是从伤兵身上挖出来的子弹头。
“是”
战争还在继续，滚滚浓烟四起，烟雾将天空都染黑了。
春花神情凝重，看来敌军已经攻进城了。
四哥也不知是生是死。
近战，她哪里是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的对手。
进城营救？
这和自杀没两样。
春花能做的事情有限，只能尽力掩护这些人撤离。
不知何时一队骑兵，正气势汹汹地朝人群飞驰而来。
春花不敢大意，若一枪射歪，骑兵就趁间隙的瞬间挥刀砍向人群。
骑兵越来越多。
春花骑上马朝骑兵冲去，手里的狙击枪也换成可以连发的手枪。
距离拉近后，春花射击的精准度直接上升几个程度。
“抓住那人。”一声嘶吼过后，原本奔向平民的骑兵瞬间把目标对准春花。
春花拨马调转方向，马蹄都要跑出风火轮的效果了。
一群黑压压的骑兵在后面紧追不舍。
她驾马朝西逃去，将敌军引开。
春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
冰凉的疾风刮过她的脸颊，她举起手枪时不时往后射击。
而敌人也是射箭的好手，一只只羽箭嗖嗖地从她耳边掠过。
春花吓得瞬间清醒，好在拉紧了缰绳没有摔下马。
后面的射手一脸不可置信，明明那人身上中了不少箭，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春花苦笑地沉闷一声，背后又中了一箭，虽然她有防弹衣挡着，可那冲击的威力打在背上也是好疼的。
后面的骑兵分成两队，速度快得出奇。
春花被逼着调转方向，往山林里疾驰而去。
后面的骑兵挥舞着手臂做出手势，继续把她往那个山林间赶。
春花拧起眉头，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