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小侯爷自上次围剿对程姎一见钟情,就经常来往程府,偶尔还围着程姎蹦跶,可不知什么时候程府就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程姎虽有几分失落,只能委婉的向程少宫询问了几句。程少宫自己也疑惑班嘉最近都不找他玩耍,自己去班老侯爷府中探望,那小厮也只给了个回老家的理由。
程少宫写了好几封信让侯府下人转送给班嘉,却不想全都石沉大海。
这这么过了许久,嫋嫋大婚,程姎原以为以程少宫和班小侯爷的交情,班嘉总是会来到程府贺喜的。
程姎安排宾客入座时,观望了许久,好不容易班家来人了,却只是班老侯爷差人送了礼就匆匆离开。
直到殊荣公主大婚的前几日,程始新官位下来,成为新晋的骠骑大将军。往日交好的,只要不交恶的官员携贺礼前来道喜,程班嘉的小厮才随着班老管事兴冲冲的来到程府。
班老管事是班老侯爷过命的知己,两人从不过重的在意主仆之分,所以班老管事前来贺喜,某种层面上,就是班老侯爷前来。
殊荣公主与萧夫人交好,萧夫人还与霍不疑兄弟二人有救命之恩。程家四娘子程少商嫁与霍无伤,萧夫人的侄女萧柔嘉嫁与霍不疑,程家如今可谓是前途无限。
“老侯爷病着呢,小侯爷也受了点伤,不能亲自来道喜。所以特意派我和云筝前来赔礼,恭贺程将军升迁了。”
程始与萧元漪对视一眼,“老侯爷和小侯爷担心身体康健才是,哪能说什么赔礼不赔礼的,贵客请上座……”
云筝见班老管事被请去了正厅,暂时没时间看着自己,所以偷偷溜了去找程少宫。将班嘉的情况大致说与程少宫听,让他宽慰宽慰程三娘子
“我家小侯爷不是不想来,是老侯爷见程将军的官职一直不上去,觉得两家的家事实在是不相匹配,这才……”
程姎正要去找程少宫,就在围廊后方听见了两人的交谈。听闻二人提到了“班嘉”二字,拿着宾客名单的手一紧,敛住心神静静的听着二人对话。
云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前方飘来,“我家小侯爷本来想跟老侯爷求娶程三娘子的,可是老侯爷一直看中家事,想给小侯爷求娶别家的娘子。”
说着说着云筝就抽噎的对程少宫行礼道:“我家小侯爷心中是真的有程三娘子的,因为这事,他被老侯爷打了好几次。本来因为听闻程将军要高升,所以松了口,却不想一直等不来消息,老侯爷以为被人诓骗了,所以就更是不愿意小侯爷与你们来往。”
程少宫将云筝扶正并说道:“所以这次我爹高升,老侯爷觉得程家勉强配得上侯府,所以才让你和班老管事一同前来祝贺的?”
“是的。”
程少宫思考了一会子问道:“那班嘉没有来,是不是因为被老侯爷打的伤还未好的缘故?”
云筝不知想到什么,眼中含着的泪水就哗啦啦的掉了下来,他哭道:“今年天气太过炎热了,伤口发炎本就不容易好,小侯爷又想让老侯爷妥协,所以一直不肯上药,以至于这些伤蹉跎了许久才好上一点。现如今倒是不打紧了,程公子不必担忧。”
程姎听了半晌,抹了抹微红的眼眶,将泪水擦拭掉,故作刚来的样子呼喊:“少宫,大伯父让你去正厅会客。”
“姎姎阿姊,那个,不是有次兄吗?”程少宫微微挡住还在哭鼻子的云筝,结巴的回程姎道:“阿姊,我知道了,我这就来,你先行前去即可。”
见程姎并未多问,直接转身就走,程少宫让云筝收拾收拾自己,这才转身去了正厅。
程少商见程姎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问她可是身体不适,或者可有什么烦恼,她也总挂着笑容说无事。
殊荣公主大婚前一日,班小侯爷终于磨着老侯爷同意来程家求娶程三娘子程姎,连夜派云筝来程府说一说。
第二日,殊荣公主大婚,来不及等殊荣公主的婚礼结束,班嘉就一瘸一拐的直奔程府而来。
程姎正在府中看账簿,听闻门口吵吵闹闹的,抬头望去,就见班小侯爷捂着腰,一瘸一拐的来到自己面前。
“小侯爷,你这是?”
班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许唐突了,看着程姎不免有了几分踌躇。
“程三娘子,我曾祖父答应要来程府提亲了,我,我心悦于你,想求娶你……”
见班小侯爷越说越紧张,程姎让人坐下,递了一杯茶给他喝着缓缓。却不想班嘉刚忍痛坐下,就被程姎看到衣领缝隙处的淤痕,抬手间,也见往日白皙的手臂上布满鞭痕。
本来程姎在那天无意间听到班小侯爷为了求娶自己,被班老侯爷打得体无完肤,有了一点心理准备,却不想……
“怎的这般严重?”
“什么?”班嘉此时还未明白程姎问的是什么,见程姎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他才反应过来。
“少宫跟你说了?不是什么太大的伤,养几天就好了。”轻轻扯了衣袖害羞露出的伤口,掩耳盗铃似的低头将茶水拿起来喝。
“不是少宫与我说的,是我前几日听云筝同他说起,我这才知道的。”程姎低着头,不让对面的人看到自己微红的眼眶。
“你放心,我没事的,将养几天,也就好了。儿郎皮糙肉厚的,受点伤,也…也无碍。”班嘉见程姎低着头,不愿意看他,只能潸潸然然闭了嘴。
两人闲聊了几句,见程姎兴致不高,班嘉以为程姎在生自己的气,便告辞回府。府外马车踏踏,程姎的眼泪也在此刻从眼眶之中奔涌而出。
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茱萸一直服侍着程姎,自菖蒲被打发了之后就成为了程姎的贴身女侍。
刚才班嘉与程姎说话时,她离得远,没有听清。所以茱萸以为程姎受了班小侯爷的委屈,急忙去请了刚回来的青苁夫人和程承。
青苁自从嫁给了程承后,对这个与葛氏不一样的女儿也是真心疼爱,所以听闻茱萸的话拉着跛脚的程承急匆匆的就来到了程姎面前。
之后又嫌不够,还派人去请了程老夫人和胡媪。
受到两个长辈关爱的程姎本是开心的,但见长辈误会了班嘉,连忙擦干泪水,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这才解除误会。
所以等程少商和萧元漪等人归家时,才看到红着眼睛的程姎与一家人坐在一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