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行满原名阿史那托坨,突厥可汗三子。
为了可敦,也为了妹妹以后能够嫁于喜欢的人,他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此次来到中原的岭南之地,他也是为了大量炼制寒食散,最好到时候可以利用寒食散控制中原。
支行满找好了关系,来到此处大量购买,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
为了掩人耳目,支行满只能找个由头进了牢房营内,方便二人交钱拿货。
那时候的他嫌弃隔壁聒噪,招来手下,买通了牢房头子,直接带着人过来。他倒是想看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的扰他的清静。
第一次见王琦的时候,他正被人堵在牢房中欺负。整个人被剥掉了衣服,身上布满了伤痕,痛苦的蜷缩在铺满干草的地上。
那时的王琦醒来时正趴在床上,浑身难受,剧烈的疼痛从后背和后臀传来。
“唔……”
王琦痛呼出声,紧闭的双眼慢慢打开。他谨慎的环顾四周,牢房空荡荡的,只留下被鲜血染红的干草,和满屋子的血腥味,让人作恶。
锁链的声音响起,王琦的身体突然变得紧绷。“咔哒”一声,牢房门被打开。
王琦背对着外面,听闻声音,却不能转过头看清楚到底是谁进来了。只能紧绷着身体,冒着冷汗的等着未知的东西来临。
好似是食盘放在桌上的声音响起……不,也许不是,也许是放置刑具的托盘。
一个戴着黑色围帽的男人蹲在王琦的床榻前,就这么盯着躺着的人,欣赏他因为紧张而冒着冷汗的脸。
王琦心想,眼前的人和那些欺负他的人不一样,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支行满觉得好笑,这人心也是大的很,居然在一个危险不确定,陌生的人前走神。
“这位公子还要盯着在下多久?”
说着,支行满将脸上的围帽取下,一张中原与外邦混血的俊美脸庞就在王琦眼中出现。
“初次见面,在下支行满,敢问公子是……”
其实支行满已经查过了王琦的身份,也知道他是王老将军最疼爱的孙子,可惜,这个孙子却是讨债,要命的。
但是他却不能让王琦知道,至少现在不行。
王琦正感叹此人长得俊美极了,如若与自己是……
“公子??”
支行满的一声询问,将王琦的走掉的神慢慢拉了回来。
“什么?”
王琦抬起汗液还未干透的脸,直愣愣的看着支行满。
眼前的人抬起长得还行的脸,汗珠在脸上残留,略微厚的唇瓣微张,眼中映照出支行满的脸庞,略带痴迷。
“呵…”支行满扯了扯嘴角,眼神微冷,看着王琦这个样子,他却只想起了年幼时被叔伯调笑的事。
支行满敷衍的对着王琦笑了一下,从怀中拿出治外伤的药放在一旁。
“在下支行满,公子贵姓?”
王琦见美人一笑,忍不住紧张起来。而自己这个样子又……
王琦起不了身,只能拘谨的仰着头,“本……”王琦本想用对旁人的态度回支行满,可后来又觉得不适合,潜意识里也觉得这样回答很危险。
“免贵姓王。”王琦随后“嘿嘿”傻笑了两声。
支行满也笑,可这个笑容不达眼底,缺少了温度。
支行满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当年他觊觎叔父的兵权,卑微的给人当牛做马了五年。给人洗脚,洗澡,倒夜香……
他什么没做过呢?
他将桌上的吃食端给了王琦,见他不便,就拿起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给王琦吃。
人最脆弱的时候是取得他的信任最好的时机。
支行满通过这几日的照顾,就这么一点点的获得王琦的信任,将人家中的侍卫,留下的旧部,人脉……摸了个干净。
一个月后,支行满带着收购的材料,离开了岭南。
除了王琦和被收买的牢头,知道这件事,还有见过支行满的人都莫名染病而死。
王琦只知道支行满要消失一个月,却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他觉得,我们作为这么好的朋友,两人相互相助,等支行满能自由了,自然也会带上他的。
被王老夫人派来保护王琦的那几个人,支行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和牢头打了招呼,本该被调走的人也在这时才回到了王琦身边。
当然,欺负王琦的那几个人下场不会比当时的王琦好过就是了。
………
岑无霜在都城收到回信的时候,正发着病,贴身的侍女白嫩的脸蛋被她挠得满是血痕,血腥的画面让人不适。
“你说什么?废物,都是废物!”
门外守着的下人,习以为常的将侍女拉出去让医士诊治,任由岑无霜将桌上的东西胡乱的扫在地上。
岑无霜眼珠瞪得大大的抓住送信的人,眼白处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是她,一定是那个老妖婆,一定是她……想保护王琦是吧,那个畜生就不应该活着。”
岑无霜疯魔了,她在屋子中央一直来回的走动,转来转去的。
“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只要老妖婆死了哈哈哈哈那这个小畜生,他就可以好好的去陪我的孩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岑家派来保护岑无霜的侍卫听着岑无霜可怕的笑声,默默的低头不语。
主人家的事不是他们这些签了死契的下人,能够打听,闲谈的。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去想办法,我要那个老妖婆活不过一月。”
侍卫领命,朝着另一方向跑去。
“等等!”
两人出门的脚步顿住,疑惑的回头,对着岑无霜抱拳。
“夫人可还有吩咐?”
岑无霜轻轻抚了抚凌乱的头发,涂得殷红如血的唇轻启。
“我记得,他还有一个姨祖母,对吧?”
侍卫知道岑无霜说的就是那李大婶子,忙应是。
“我记得,当年那小畜生害死我的孩子时,也是她一直百般维护吧?那既然如此,就让她知道知道,护了不该护的人,就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岑无霜抬起头,望着埋着孩子尸骨的那棵梨花树。
“这棵树是我的玦儿死的那年,我亲手给他种的,现如今都这么大了……
我的玦儿,你怎么还不来找阿母呢?阿母每天每夜都在想你,盼着你……”
眼泪从岑无霜的眼角滑落,她看着继续等候的两个侍卫,轻轻的吩咐道:
“李婶子别让她死了,我还期待王琦看着她发疯时候的样子呢……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