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电影的好坏和剧情、镜头构图、演员演技、动作设计等方方面面有着直接的关系,同样的剧情在不同的电影中,拍摄方式也不一样,与整体场景画面构成一体,传达出要表现的信息,才能称之为有效画面。
这场戏的重点不是陈家洛被救了,而是被救后依然被追杀着,后面有一大串衔接剧情等着呢。
突兀闪出一个近景,观众的情绪会马上脱离出来,紧张的心会放缓,然后就会产生怨念,甚至讨厌拖拉的剧情,希望快点出现转折。
元奎沉痛在要在演员安全和整体画面做取舍,他感觉自己太衰了,连看监视器犯冲。
陈景扶着秋官慢慢站起来,助理还贴心的搬来马扎,郑少秋正准备坐,他一脚就踢开了,现在这个情况能坐嘛!
“郑叔,叉开腿晾一会儿就好,实在是疼的话您自己按摩按摩。”
按摩?
郑少秋瞥他一眼,荒谬!
自己怎么可能出糗,绝对不可以,让它疼着吧!
唉~
陈景心里叹了声,问道:“等不疼了,咱能再拍一次吗?”
郑少秋点点头,“可以可以。”
听到秋官答应,元奎也不用纠结了,但他决定再也不看监视器了,让刘镇韦盯着,他在现场看总没问题吧。
秋官足足歇了一个小时,再度生龙活虎上场。
这回所有人屏息凝神看着他微微岔开双腿,几乎是擦着马身落下。
希律律~
突然,马儿受惊,人立而起。
郑少秋脸色剧变,临场发挥,脚尖点在马臀上,同时双手按住李涟杰肩膀,想借此稳定身形。
岂料马儿长立,让他无处落脚,只得撒手。
就在松手之际,马儿轰然落下,抬起后蹄。
“拉起来,拉起来!”
元奎着急忙慌边跑边喊。
扑通。
晚了,郑少秋已经摔下来了,并且脚踝崴了一下,踉踉跄跄慌慌张张,眼睛死死盯着那条马腿害怕的往后倒退。
“趴下,趴下。”
元奎都快疯了。
但见秋官助理此时奋不顾身冲过去,便要挡在他前面。
真是个忠心不怕死的傻叉。
陈景边跑边喊,“把马撂倒,踹马。”
忽然,一个黑影闪过,但听马儿惨叫,单脚支着地面歪歪倾倒。
是赵文卓。
太帅了。
但大家好像都忽略了马背上的李涟杰。
“杰哥。”
陈景大叫一声,却见他迅速脱离马镫桎梏,一拍马鞍长身跃起,险险落在地上,差点踩到马肚。
砰。
庞然大物轰然栽倒,连带着将方德的马匹也惊着了,希律律着立起来,随后撒腿狂奔。
剧组顿时乱成一团。
马场教练慌得吹哨呼喊,撒丫子急追。
乱了,乱了,全乱套了。
陈景刚跑到李涟杰这儿,见他没什么事,又看倒在地上惊慌未定的郑少秋似乎也没什么大事,转眼就看到方德被马儿带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无暇反应,等他回过神早跑远了,此时才想到人哪能追得上。
“骑车追,骑车!”
一群人昏头昏脑的扭头乱看。
哎呀!
陈景心里那个气,拨开人群跑到停车处,骑上这几天专用的小摩托,突突突直追教练。
滴滴~
“上车。”
教练那大长腿跨上来,陈景一股油门杀出去,林中树木繁多,他技术又不咋地,勉强能穿梭过去,速度不是太快。
只能看见方德趴在马背上,死死拽着缰绳,期望它能听下来。
教练在后面急得吹哨。
几分钟后,终于追了上来,陈景控制着与马儿并驾齐驱,教练冒险伸手拉住缰绳。
“喂,喂!会死人的!”
陈景大惊失色,这要是被拽倒,保不齐要车毁重伤。
教练管不了那么多,一匹马十大几万,他可赔不起。
太奶奶的。
陈景豁出去贴着马儿飙车。
马儿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在教练的叫喊和安抚下渐渐停下脚步,不爽的打着响鼻。
方德火速翻身跳下来,来到陈景旁边大喘气。
“吓死我了。”
陈景也是一头虚汗,扭头看他脸上有道伤口,两条胳膊上还有绿叶渍,很明显是被树枝划到了。
“江叔没伤着吧。”
朱江扶着摩托,腿软的离开,估计有心理阴影了。
教练跟马儿沟通了半晌,翻身上马道:“谢谢你啊,我骑马回去。”
“还能骑?”
陈景不可置信。
“没事。”
教练笑嘻嘻拽下缰绳,马儿慢悠悠迈步。
陈景不管他了,拉上方德先回片场。
剧组这会儿乱成一锅粥了,那匹马倒地起来后跟疯了一样,五六个人死拽缰绳才勉强拽住,最后栓到树上,就这还不行,马蹄一直乱踹那棵树,咣咣的声响,扑簌簌落下的树叶。
郑少秋崴了脚,暂时不能拍了,医护人员给他推拿几下,也不知有没骨折。
“镇韦哥。”
陈景驾车回来,停到刘镇韦旁边,扭头示意说道:“江叔受了点惊吓,我先送回旅馆去,教练骑着那匹马在后面呢,不放心的话你们去找找。”
刘镇韦现在头疼的要死,点点头让他快去快回,马上又喊住他,折身去拿了一个医药箱过来,“回去给他擦擦,拜托你了。”
陈景载着朱江突突突到旅馆,从车上下来发现他脸色惨白惨白,腿软的厉害。
“来,江叔,我背你上去。”
朱江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刚刚确实被吓怕了。”
“嗨,您这胆子够可以的,要是我估计得吓吐了,来吧。”
陈景这酒囊饭袋体质,背一个一百五十来斤的大男人,走路腿都打晃。
‘妈的,早知道就说搀着了。’
陈景一路摇摇晃晃爬上二楼,进了房间再也支撑不住,噗通把他扔床上,拄着双膝大喘气。
朱江还笑呢。
“你身体虚啊。”
“年龄大了。”
陈景可会给自己找借口呢。
朱江躺在穿绵的床上,总算活过来一点,盯着天花板平复了下心情,道:“小景?麻烦你帮我倒杯水行不行。”
陈景马上去倒水,又搀他靠在床头上,然后湿了毛巾给他擦擦脸,抹上药酒。
“谢谢。”
朱江长舒口气,“以前拍戏时就担心会被摔下马,这么多年都没事,没想到还是经历了一回。”
陈景洗了毛巾回来,又给他续了杯水,笑问道:“那你以后还敢骑马吗?”
“没什么敢不敢的,想吃这碗饭,有时候不敢也得上,我拍不了几年了,要不是阿杰说非我不行,我都不打算再拍古装戏了,太累。”
看看,这就叫敬业。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