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夭夭从九月阁走出来,手机叮地一声弹出一条短信。
她抬眼,目光落在远处打着双闪的q8。
她走过去,坐上后车座,闻到一股熟悉的冷冽气息。
景御垂眸看她,长手伸在她身后,手掌在她后脑勺抓了抓,“过几天开学,节目的事你打算如何安排?”
“直接写个本子,无法保证每场录制了。”
沈夭夭现在是很火,但是也不能让其他所有艺人都就着她的时间来。
所以缺席录制是必须的。
至于沈夭夭缺席录制之后,节目的收视率问题,那就由胡阳光来考虑了。
有原屺在,怎么也不会低就是。
景御问这个问题,显然也不是关心这些。
汽车平稳地开往大院,低沉悦耳的嗓音干巴巴地,“原屺那边,你打算怎么说?”
沈夭夭皱眉,“为什么要跟他说?”
景御眼尾挑了下,“哦,原来不用跟他说。”
“嗯,”沈夭夭将脑袋完全贴入景御的掌心,淡淡地补充:他知道。”
景御皱了下眉,用一只手将车窗打开了些,“太闷。”
坐在驾驶位上的白默默地不敢说话。
这哪里是车里太闷,怕是心太闷吧!
*
回到宋宅的时候,赵慈柔刚睡醒,在给自己做夜宵。
什么年纪大了,戒重油重盐重辣是不存在的。
赵慈柔正在院子里搞烧烤。
宋一让人从全世界各地空运回来的天价植物,此刻正活在烟熏火燎中。
“回来啦?”赵慈柔洒下一把孜然粉,“来,过来帮忙。”
沈夭夭默默地看了两分钟,没吭声。
她先是面无表情地将正在直播的镜头关了。
又让白去搬了风扇过来。
然后自己才去到另一边接电话。
赵慈柔不爽地啧了一声,又喊景御,“那你来。”
这整个四方城里,敢这样对景御下命令的人,赵慈柔是第一个。
白帮忙递食材的手都抖了一下。
“拿好,人这么壮,手这么没力气?跟个小姑娘似的。”
被喊小姑娘的白吓得差点立正,偷偷地往景御那边看了一眼。
见景御正在慢条斯理地挽袖子,神情没有半点不悦。
心想,丈母娘就是不一般。
这要是景老爷子,直接走人没让人把这烧烤摊掀了都是轻的。
当然,景老爷子也不喜欢吃烧烤。
……
沈夭夭走到花园中凉亭里,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院子里忙活着烧烤的几人,景御会去帮忙,她是没有想到的。
电话那边是龚慈,应该是刚下了场手术,声音透着疲惫,能听得出来是强打着精神。
“……老大,你放心,学校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军训的事我让人给你免了,到时候你直接去报道就可以。”
龚慈一副邀功的语气。
沈夭夭闭了闭眼,“龚慈。”
一听这语气,龚慈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瞌睡全醒。
上一次老大叫他全名的时候还是在洛城,底下的人要去给她招生。
上上一次老大叫他全名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还是在实习期,差点因为一个错误导致误诊,耽误了病人病情。
“怎…怎么了老大?”龚慈很慌。
沈夭夭掀起眼皮,极凉,“你这么能找事,去斯洛文尼亚买瓶酒吧。”
龚慈:“…….”
他觉得他完了。
*
沈夭夭挂完电话回来,桌上已经摆好了烧烤好的食物,白一个壮汉坐在小板凳上正在翻肉。
景御一个人坐在桌边。
“赵慈柔呢?”沈夭夭喊赵慈柔向来喊全名。
“去里面拿酒了。”景御说。
沈夭夭啧了一声,坐下拿了串牛肉吃着,挺随性地动作。
景御看着她,“我送你个东西。”
沈夭夭嘴角咬着肉,说话含糊不清,“什么?”
这语气有些黏,景御爱惨了她这样。
低头笑了一声。
“闭眼。”
沈夭夭闭上眼睛。
景御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沈夭夭啧了一声,还不等开口,随即感觉脖颈一凉。
她低头,脖颈上是一串粉钻切割的鲸鱼,上面别着一朵桃花。
是之前沈夭夭画的,按照比例进行缩小,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十分巧妙。
“你做的?”沈夭夭对上景御的眼神,“手艺人?”
景御眉梢微扬,却笑而不答,“还有这个。”
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一个木盒。
“打开看看。”
沈夭夭将手中的木签放下,拿湿纸巾擦干净,这才将盒子打开,里面摆放的是沈夭夭的画一等一的比例做的雕刻。
沈夭夭眼尾弯了下,“你这是做了多少个,手艺人?”
景御配合地思考了下,“大概还有一个。”
“还真有?”
“一个超大版,我暂时放在艺术品展览中心,明天会对外展示,要不要去看?”
景御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很好看,像是盛满了星辰的海面,轻轻晃动着,比酒更醉人。
沈夭夭勾了下嘴角,“行。”
景御神情有点为难:“那里有点远,早上需要早点出发,现在这个时间……”
沈夭夭把玩了会儿雕刻,越看越满意,她很少会喜欢这类东西,但景御做得这个实在是漂亮,难怪之前文物局的人会请他复原做旧。
“这个时间怎么了?”沈夭夭抬头,“你喝酒了?”
她看向白,“可以让白送你,宋宅很安全。”
意思是可以让白暂时离开,不用担心开车的问题。
正在给烧烤刷油的白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脚底板直往脑心冲。
他僵硬地转过头,正好对上景御那双温凉的眸子。
白求生欲极强的快速说道:“大小姐,我刚才也喝酒了,没有办法开车。”
沈夭夭挑眉,“那就让……”
“那就在这里住下呗!”
从宋一酒窖里拿完酒出来的赵慈柔笑得一脸荡漾,“这个时间点了,又喝了酒,那就别折腾了,直接住下,明天再从这里出发,我给你们做早餐。”
沈夭夭的关注点成功被带偏,“你起得来?”
赵慈柔对着景御眨了下眼,然后对沈夭夭说:“拭目以待。”
景御当然接受到了赵慈柔的信号,冲着她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本雕刻的礼物会在一个更好更合适的时间再出现在沈夭夭面前,但没办法,但是事发突然,来不及。
景御打算先成功赖在宋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