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磊的专业基础还是不错的,只是以前因为兵种的原因技能上更偏硬件一些,经过桑国庭的秘书培训之后已经基本掌握了信息员的工作要领。
桑菡作为殿堂级黑客,其实技术是其次的,最厉害的是他特殊的逻辑思维,也就是说,同样要查一件事,他想到的逻辑流程永远比其他人更快捷、更准确、更剑走偏锋。
现在桑菡体力不支,无法承担大规模的数据操作,而焦磊的出现完美弥补了这个问题,两人一个提思路,一个搞操作,配合天衣无缝。
桑国庭收到消息来儿子病房开会,看到这个结果老怀甚慰。
“我们认为那啥,伊藤健太还活着的可能性那啥还是很大的。”焦磊首先说明了一下他们这几天的工作结论,因为是第一次在局座面前做主要发言,有点小小的紧张,“根据阿菡的思路,我查了伊藤健太生前所有的网络足迹,包括他经常浏览的网站、关注的社交媒体,还有常用的购物、视频、游戏app等等,然后给他做了一个网络画像。”
桑国庭递给他一罐可乐,示意他放松点别紧张,问道:“什么是网络画像?”
“就是嫌疑人的网络侧写。”桑菡回答道,“随着网络全面渗透进人类的生活,我们在二次元上留下的痕迹比在三次元中更多,更真实,更全面,这种基于网络痕迹的侧写完全是数字化的,比语言更精确,比素描更直观,辅以传统profile中的核心技术,能够产生不可思议的作用。”
“这个理念是你首创的?”桑国庭有点意外,“以前从没听过。”
“对。”桑菡说,“我在本科毕业论文里提出了这个观点,导师建议我在硕士期间充分完善它,只是时间太短了,我现在建立的模型还非常粗陋。”
“没事,可以慢慢来,这个课题非常新颖。”桑国庭微笑颔首表示赞赏,同时在内心感叹自己上辈子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居然生出这么逆天的一个儿子,下次回老家一定要去拜拜黄大仙。
“我先简单解释一下这个技术吧。”桑菡说,“每个人使用网络的习惯都是不一样的,一个人从小到大在网络上留下的痕迹就像是他的指纹一样独一无二,即使他假死,换掉所有的身份文件,只要生活中还触及网络,在二次元的世界里就不会消失。而当今世界,人,尤其是像伊藤健太这样高学历高智商的人,是不可能彻底脱离网络的。”
桑国庭连连点头。桑菡体力不支,说完这么大一段已经有些气喘了。焦磊灌了半罐可乐,淡定下来接着汇报接下来的发现:“我们给伊藤健太做了一个简单的网络画像,确定了一些他独特的上网习惯,然后建立出一个与他行为模式极为相似的二次元人物模型,在他‘生前’频繁使用的网络组合中进行筛选,结果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焦磊用全息投影在桑菡病床上方投出一系列文件,接着道:“我们发现有一组独特的ip,与伊藤健太的二次元虚拟模型的网络习惯重合度极高,也就是说,使用这组ip的人的‘网络指纹’,和伊藤健太基本是重合的。”
桑国庭仔细浏览着全息资料,片刻后看懂了:“我明白了,虽然这个人没有使用任何伊藤健太留下的id,但他的上网习惯和伊藤健太‘生前’一模一样。”
“事实上,是缩减了一些。”桑菡补充道,“但我设定的几个关键锚点都对上了,所以我认为这个人是伊藤健太的可能性很高,只是他上网的时间变少了,所以留下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被稀释了。”
焦磊接着道:“是的,他的网络活动比‘生前’收缩了很多,所以为了进一步证明我们的推测,我破解了这组可疑ip在某些网站上的用户名和密码。”说着将一列表格投上去,道,“看,虽然这些密码和伊藤健太‘生前’的密码都不一样,但组合习惯非常相似,都是两个字母加一个符号加六个数字,最后再补一个特殊字符。”
桑国庭连连点头,每个人设定密码都有一定的习惯规律,即使数字换了,字母改了,思维方式是不会变化的,有了这一系列的证据,基本可以证明伊藤健太确实活着,而且可以接触到网络。
但既然他能接触到网络,为什么不求救?难道他是自愿被river‘消失’的?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新的交易?
桑国庭蹙眉沉思片刻,问:“既然已经确定了ip,那是不是能够确定这个可疑人物所处的方位?”
“ip是经过多重代理的。”焦磊说,“不过我已经找到它的原始真实ip了,但……无法确定它的方位。”
“哦?”桑国庭意外地问,“为什么?”
“对方使用的是卫星宽带。”焦磊说,“这个卫星网络的运营商是一家印度公司,有非常严密的保密协议。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卫星宽带的用户一般不是在大海上,就是在荒山、冰原、原始森林这种人迹罕至、没有固定网络信号的地方,所以即使我们破解了这家印度公司的保密协议,想要定位对方的确切位置也是非常困难的。”
桑国庭抹了抹额头,道:“我明白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测,如果伊藤健太还活着,很可能被关在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只能使用卫星宽带上网。”
“是的。”桑菡休憩片刻,再次开口,“卫星宽带的带宽很窄,费用极高,稳定性又差,唯一的优点是可以在没有地面信号的地方使用。结合之前我们对伊藤健太和river之间存在分歧的假设,我担心他确实被转移到了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而且被严加看管。”
焦磊接口道:“对,我们分析了这组可疑ip的上网规律,发现这个嫌疑人大多在每周六下午两点到五点登入网络,所以我们推测他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而且即使上网也被严密地控制在‘安全’范围内,绝对不能使用某些可能泄密的网站或者app。”
“那么,能大致圈定嫌疑人的所在地吗?”桑国庭问,“比如哪个国家,哪个地区,或者某片海域?”
焦磊道:“我会严密监控这个ip,等他下次上线试着定位它的位置。”
桑菡苏醒不过短短两三天,能和焦磊取得这么大的进展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桑国庭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好,需要什么支援直接跟我提,现在这个案子我亲自督办,别的不好说,信息资源绝对一级优先。”
众属下一致表示局座威武。
顿了一下,桑菡到底忍不住,问道:“爸,宗铭那边下午还顺利吗?”
尽管母亲已经告诉他父亲知道了他和唐熠之间的恋情,可这么多天了,他沉得住气的老爸却从没在他面前提过一次,既没有训斥,也没有安慰,这让桑菡十分地惴惴不安。
虽然他表面上看桀骜不驯特立独行,但内心深处是极其渴望父亲的肯定与赞赏的,尤其在恋爱这种终身大事上。
桑国庭睥睨着儿子,半天才道:“想问什么就直说,老子最讨厌你这种拐弯抹角的德性!”
桑菡冰川般的脸皮也不禁发烧发红,磨了磨牙,道:“唐熠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桑国庭瞪了他片刻,绷不住嘴角一抽,嘟囔道:“阴公咯!我竟然生咗个情种!”
李维斯听懂了,忍笑忍得很辛苦。焦磊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想问问啥意思,看看李维斯的表情果断闭嘴。
桑菡满面通红,万万没想到老爹竟然这样揶揄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桑国庭看着他羞愤难当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但终究还是心疼占了上风,干咳一声道:“宗铭和唐夫人一行还算顺利,他们已经给怀特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三天之内见到唐熠。我想接下来怀特会向river请示的,即使三天之内我们见不到唐熠,也一定能得到他还活着的证据。”
其他三人都松了口气,李维斯忽发奇想,道:“他们会不会把唐熠和伊藤健太关在同一个地方?”
桑国庭仔细想了想,道:“很难说,但不排除这种可能。不管怎么样,你们照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查吧,等宗铭拿到怀特那边的信息我们再进一步核对。”
不出局座所料,两天后的深夜怀特果然再次联系了何英。
怀特在电话里告诉她,river对她嚣张鄙俗的态度十分不满,但经过自己从中斡旋,还是勉为其难同意继续和唐晟合作。
至于唐熠的下落,抱歉river这样奉公守法的企业是绝对不会和绑架犯有什么关系的,不过作为有社会责任感的大财团,他们已经联系相关渠道打听情况了,如果唐晟能够履行合同,摆平那些莫名其妙的检查并让nine的实验室正常运转,那么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sonofbich!”何总挂断怀特的电话,骂了一句极富节奏感的hippop,对宗铭说:“二黑啊,跟你们局座说一声,把检查停了吧。”
宗铭完全进入角色,百分百做到观众在和观众不在一个样,恭敬地道:“是,何总。”
作者有话要说:大致算了一下,主要人物出生年代应该是这样:
李维斯:2004年
宗铭:1992年
唐熠:2010年
桑菡:2006年
于天河:1991年
焦磊:2000年
唐辉:1997年
唐母1970年出生,2027年未满60岁,“六十岁的寡妇”只是她自己骂人时倚老卖老的自称。
以上,大家对照并反省一下个人生活吧,毕竟10后都有对象了,嗯。
【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些没用的东西……说点有用的,本卷确实是监狱卷,至于有没有监狱play我也不好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