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胡乱地挥舞砍刀,一边挡着狐狸的攻击,一边用身体护住小时候的把头。
黄鼠狼更是狡诈,钻进衣服里乱窜,咬的把头满地打滚,强烈的濒死感让把头放弃了挣扎。
只听得吱呀吱呀几声哀鸣,衣服里的黄鼠狼发疯似的要咬破衣服钻出去,但没跑几步,摇摇晃晃倒在地上,吐血而亡。
父亲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拿起刀对着手臂划了一道口子,用手接着鲜血甩向狐狸。
鲜血好像热油一般,不管是碰到黄皮子还是狐狸,都会吱吱冒着白烟。
大黑狐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父子二人,转身跑了,其他黄狐随之而去。
父子二人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次没死也算是扒了一层皮,得赶紧找到小姑娘,送回老者那那里。
休息了一刻钟,二人简单地包扎伤口,举着火把,四处寻找女孩。
寻来寻去,各个洞口都找遍了,也不见女孩身影,父亲停了下来,看着一桌子的红肉,心里泛起了嘀咕,莫非那女孩也不是人,若不是狐黄二物,还能是什么呢?
片刻之间,父亲好像有了答案,径直走向轿子。
扯下红布帘子,火光一照,轿子里有一根人参,身上系着红线,下面吊着六枚铜钱。
父亲苦笑一下,说着自己真是愚蠢。
拆下铜钱,剪开红线,人参瞬间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面露感激,接连拜谢,还没等说什么,父子二人齐刷刷的瘫倒在地上。
没想到女孩力大无穷,扛着父子二人一溜烟跑回了青砖房。
老者已经气息奄奄,见到女孩回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者把女孩叫到耳边,耳语了几句。
父子二人也伤得不轻,躺在地上,全身火烧火燎地疼,把女孩救回来了,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一下子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之时,女孩正给二人喂着热汤,一股燥热由内而外发散,只想一下子站起来,往山上来回跑上几十个来回才能卸了这股火。
父亲一跃而起,看着碗里的人参,明白了一切,老者就是人参精,用自己命救了父子俩。
父子二人不仅伤口全部愈合,人也是精力充沛,好像有永远用不完的力气。
女孩带领二人来到了村子附近,转身想走,父亲见一个小女孩,无依无靠地生活在深山老林,于心不忍,就邀请女孩一起回家,把她藏在了后院的小房里。
一起生活了八年,虽然不是同类,但整天待在一起,两个年少的心不停地碰撞。
父亲去世后,两人也变成了事实夫妻,虽然外人从来不知道女孩的存在,也没办法把女孩带出去,但把头毫不在意,只想和女孩过一辈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的生活,小夫妻也是过得简简单单,十分甜蜜。
一转眼两年过去了,女孩已经是个贤惠的妻子,无论是缝衣绣鞋,还是养鸡喂猪,生活中的一切都被女孩打理的井井有条。
看着日子一天天变好,老把头也是干劲十足,春天播种、夏天耕种、秋天打猎、冬天捕鱼。可谓是粮食满仓,猪肥牛壮,二人生活自给自足,隔三差五还能吃上一顿野味,喝点小酒,看着女孩舞动身姿,生活那叫一个美啊。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黑狐经过几年的修炼,功力大涨,而且女孩是人参所化,对修炼来说,是千年不遇的灵丹妙药。
话说那是个秋日,老把头忙完家里的活,照例去山林中捡一些木耳、蘑菇等山货,用来当做过冬的储备。
也不知道那天运气为什么这么好,刚一进山,就看到一大片松蘑,他欣喜若狂,看着蘑菇都连成片了,甩开膀子捡了起来。
只半个时辰,背筐装的满满登登,老把头采了几朵野菊花,想着回去送给女孩。
心里有事,脚步也变得急促。
到了家中,不见女孩出来迎接,老把头还把菊花背在身后,想着给女孩一个惊喜。
一推门,老把头一下子惊呆了,只见女孩只剩下有一副皮囊,肉体被啃得支离破碎。
大黑狐狸和黄皮子挑衅地看了老把头一眼,邪魅一笑,化成了黑烟跑了。
老把头发疯似的想要抱起女孩,她的身体渐渐化成了水,融入大地,只剩下后背上的这块麒麟纹身。
看着女孩惨死,老把头伤心欲绝,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杀妻之仇,岂能不报?老把头背上弓箭进了山林。
他不再信奉五仙,更不惧怕鬼神,此次进山,专杀狐黄二兽。
渴了喝露水,饿了吃野果,困了就在树林中眯一会,进山一个多月,杀了百余只狐黄二兽,却始终不见那黑狐。
当时的村民上山寻了他好几次,狐狸和黄鼠狼都是有灵性的,万万不能猎杀,可老把头杀红了眼,杀妻之仇还没报,怎么肯就此松手。
山越走越深,天越来越冷。
眼看寒冬将至,即将大雪封山,老把头报仇之心更加急切,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都在寻找黑狐。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一场冬雪的时候,老把头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
他又回到了当年和父亲去过的青砖房,里面已经破败不堪,蛛网密布,只有墙角处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洞,洞口紧实光滑,一看就是有东西经常出入。
老把头用树枝做了一个木笼,在洞口吊了起来,上面压着一大块青石,只要有东西出来,木笼立刻掉落。
天气寒冷,他也不敢生火,缩在墙角,盖了张羊皮抵御严寒。
第三日上午,老把头感觉洞口有一阵腥风吹出,里面还传出了奸笑的声音,他见时机已到,握紧了砍刀。
果不其然,一只黄鼠狼探头探脑地转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老把头一刀砍断吊着木笼的藤蔓,那黄皮子也反应过来,转身想跑,可是晚了一步,咣当一下撞在了木笼上。
黄皮子眼睛滴溜乱转,竟没有一丝恐惧之情,这也难怪,村里人都信奉五仙,遇到黄皮子更是好吃好喝招待。
黄皮子看了眼老把头,竟然站了起来,仰着头,很神奇的样子。
老把头可不惯着他,大手握住黄皮子,怒声喝道:“说,黑狐狸在哪?”
黄皮子左右摇晃脑袋,唧唧地乱叫。
“他娘的,你再不说话,老子就把你劈成两半。”
说着作势拿起砍刀,黄皮子见老把头动真格的,竟然说起了人话。
“好汉,好汉等等,黑狐在哪我确实不知啊,我可是黄大仙的弟子,伤了我,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