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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说清楚(下)(1 / 1)

您的正文内容已出走,如需找回,请在晋江文学城订阅本文更多章节“少拿你的身份压人。”柳缇衣最烦的就是刘嫔的嘴。

刘嫔冷笑一声,“难道柳婕妤是对皇上不满么?本宫这嫔位可是皇上封的。”

“你……”柳缇衣一时却也无话。

刘嫔见她说不出话来就更嚣张了,“柳婕妤也别猖狂,就只会踩宫中老人。你以为你就有多得宠么?”她抬手抿了抿头发,“你怀了身孕不也没见皇上为你晋位么?”

这话可是踩着柳缇衣的痛脚了。

景和帝对后宫的位份一向不大方,觉得这些个女人一旦地位高了,对宫人和下等嫔妃就难免苛刻。是以宫中的高位嫔妃,通常都是生育之后才晋封的,比如刘嫔、马嫔,还有祝新惠的贤妃都是如此。

唯一的例外就是敬则则了,当初自然是宠爱非凡的,但主要还是敬则则有个好爹。

柳缇衣虽然知道这个理儿,但心里觉得自己当是不同于其他嫔妃的,而景和帝居然一句晋封的话都没提,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这会儿听刘嫔如此说,柳缇衣不由发恨地想着,待她生了皇子封了妃之后,看刘嫔还能得意几日。一时她又想起那日若非祝新惠将皇帝从她宫中请走,指不定当时皇帝就会想起给她晋封的事儿,今日也就不会被听刘嫔的奚落了。

然则时机一过有些话就不好再提了。柳缇衣心中对祝贤妃少不得又怨恨上了几分。

一时皇后出来,众人皆起身行了礼,说了些家常话,三品以上的嫔妃便跟着皇后去了东宫太后的碧净堂。

为了让两宫太后能平起平坐,没有个先来后到,皇后早早就拟定了,逢五去东宫太后处请安,逢十则去西宫太后处。两位太后也喜静,并不多钟意见那些个年轻嫔妃,是以还规定了只有三品以上才有资格去请安。

当初在宫中时,敬则则还是颇得东宫太后喜欢的,因为东太后喜欢所有得宠的妃嫔。毕竟西宫太后乃是景和帝生母,又有祝新惠那样的侄女儿,无须争取景和帝的关注,但东宫太后就不同了。

果不其然,东太后还记得敬则则,一进来就看向了她,“一个人待在这儿,这两年日子难熬吧?”

敬则则自然不敢说不难熬。

“叫哀家怎么说你才好?如今可不许再犟脾气了,去跟皇帝好生道个歉。”东太后看着敬则则道。当然这劝说也只是随意讲一句,表示自己尽到心了。

敬则则口中应着“是”,却也没当回事儿,心想就是跟皇帝道了歉也没用,何况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刘嫔在东太后跟前也没敢再多嘴多舌,是以堂内还算安静。敬则则则继续不停地喝茶。

东太后见她爱喝茶,自然也赏了两包,敬则则欢喜地收下了。

从碧净堂出去时,敬则则也没回秀起堂,而是步行又往皇后的清舒仙馆去。至于皇后么,离开碧净堂后自然是早早地坐了凤辇走了。

这会儿日头有些烈了,走起路来便难受了些,敬则则手里拿着扇子斜遮在额头上,慢悠悠地走着。

谁知才走了没多久,便见穿着明黄色五爪龙袍的皇帝从另一条道走了过来。

敬则则心道自己这运道也不知怎么这么好,这么大的地儿别的嫔妃想“偶遇”一下皇帝可谓是难于上青天,偏她这一早晨就遇到两回了。

想归想,她还是得赶紧退到路侧,然后低头屈膝行礼。

步道不算宽敞,皇帝走过时,袍角几乎碰到了敬则则的膝盖,她敛声屏息恨不能把自己当成棵木头树。待景和帝走过去老远时,她才站起身长长地吐了口气。

皇后的清舒仙馆自然还是要去的,敬则则跟皇后提了秀起堂设立小厨房的事儿,皇后没同意,敬则则也没多意外。

这位皇后娘娘的贤惠都是针对景和帝来的,凡是景和帝喜欢的,她都支持,景和帝不喜的,她也不愿劳神。

这也是为何宫中生活的人拼命都想要争圣宠的原因。

皇后瞧着敬则则那张嫩润如鸡蛋白的脸蛋,补了一句道:“你也别怪本宫狠心,让你挪入秀起堂也不是本宫做的主。那日刘嫔来求换宫的事儿,本宫给皇上提了一句,是皇上做主让你搬入秀起堂的。”

敬则则吃惊地看了皇后一眼,着实没想到挪到秀起堂是景和帝发的话,还真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呀,恨不能把她给撵到天边去不见人是吧?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明白的。”敬则则朝皇后行礼之后便告退了。

华容静静地跟在敬则则身后,也不敢多言。今日自家主子两次遇到皇帝,她也是跟在身边看到的,那其间的生疏叫她看了都只觉得心酸,心里少不得为自己的主子担忧起来,可她又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回到秀起堂,华容私下把这事儿跟龚铁兰说了一下,满脸都是忧愁。

龚姑姑叹了口气,“哎,这事儿要是放在先帝那会儿,却也不是多难的事儿。你们几个伺候娘娘的容貌都不差,也能帮着娘娘争宠。可当今……”

当今这位不喜欢临幸宫女那是众所周知的。八皇子的生母当时是景和帝乾元殿的宫女,生得花容月貌可不比敬则则与柳缇衣差几分,原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宫女,皇后见了也会礼让一分。

谁知趁着景和帝醉酒爬上了龙床,以为可以从此麻雀变凤凰,谁知打那之后却再没承过宠。命好地一次就怀上了,生了五皇子才晋封了个五品才人,也没有资格养育皇子,倒是便宜了宋德妃。

要知道就是刘嫔那种嘴巴的人,生个公主都能封嫔,而她一个曾经很有头脸的宫女生下皇子才封了个才人,这其中的差距就叫人唏嘘和深思了。反正从那以后,乾元殿伺候的宫人都很规矩了,再也不会琢磨着涂脂抹粉,搔首弄姿了。

龚铁兰说到宫人替主子娘娘争宠的事儿,华容的脸就红了,这等话就是听一下都觉得羞臊。“龚姑姑……”

龚姑姑看了看华容,叹息了一声站起身,“这事儿娘娘肯定会伤心的,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是得帮她想想法子。”

而龚姑姑想的法子也是其他宫妃经常用的法子。

“娘娘,今年新进了不少人,除了得宠的柳婕妤和宋才人之外,这次来避暑山庄的还有何美人、卫美人、方采女、云采女……”龚姑姑在敬则则面前念了一堆的新进嫔妃。

敬则则有什么不明白的,龚姑姑是想让自己笼络一、两人到秀起堂争宠,只要皇帝肯来秀起堂,那她复宠就有了希望。

敬则则看了眼“天真”的龚姑姑道:“姑姑,你觉得那些个美人、采女谁会傻得被我笼络?”

龚姑姑哑口无言地看着敬则则,好像还真是这个理儿。且不说皇帝对敬则则的态度,光是秀起堂远得这么离谱,就让人生不出心思来了。

“所以姑姑,我们还现实点儿想想怎么才能吃上热乎饭吧。”敬则则道,“打从到了这秀起堂,每日吃的都是冷汤冷菜。我想着煮茶烧水的风炉也能用来做饭,就是慢了些。不如多去领几个风炉,再托请熟悉的能出山庄的小太监,替咱们捎回几口锅来并置备一些碗筷,咱们就能自己做饭了。实在不行至少能热一热膳房送来的那些冷菜冷饭,你觉得如何?”

龚姑姑恨其不争地看着敬则则,她说正事呢,自己这主子却只顾着吃。“娘娘。”龚姑姑严厉了口气,“娘娘这是自暴自弃么?你是可以不去争,一辈子就这么着老死宫中,可这秀起堂的一大堆奴才们却未必会忠心耿耿地陪娘娘一辈子。别的不说,安和鸣奴才就知道,已经打起走人的主意了。”

敬则则一怔,安和鸣可是个能干得不得了的太监,当初也是看她受宠才跟着她的,这两年虽然冷落在避暑山庄,伺候自己也是尽心尽力,以至于敬则则都忘记安和鸣是个“有大志”的太监了。

“娘娘想想吧,安和鸣一走,你的日子还能有现在这么舒服么?”龚姑姑问道。

安和鸣是总管六宫太监安达顺的干儿子,因着有这层干系,敬则则做许多事都极其方便。她心里少不得叹息,这宫里头做主子还真不如做太监来得有权势,这两年她还真是沾了安和鸣的光才能这么舒服的。

敬则则低下头,“是我连累了安和鸣,让他跟着我浪费了两年时光,人往高处走,我也不能拘着他。”说着敬则则又抬头道:“姑姑,你……”

“娘娘!”龚铁兰气得浑身发抖,“娘娘这是恨不得奴才也走是不是,这样就没人唠叨你了?”

敬则则赶紧摇头,“可不敢。我知道姑姑是为了我好,然则本性难移,即便我复宠了又如何,迟早一日也要得罪皇上的,到时候只怕境况更糟。”

“那怎么能一样?娘娘这次如果能复宠,就要努力生下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傍身,哪怕……”龚姑姑的意思就是,哪怕再被皇帝厌恶,至少也能跟刘嫔一样。

生孩子的事儿让敬则则有些怔忪。

龚铁兰就知道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不想生儿育女的,见敬则则意动,赶紧趁热打铁道:“娘娘,趁着安和鸣如今还在,他干爹安达顺也还在那位置上,皇上身边的高世云也会给安公公脸面的,只要娘娘想,总是有法子的。”

敬则则沉吟片刻,抬头看着龚铁兰道:“姑姑,不瞒你说,我不是不想复宠,也很清楚得宠的好处和失宠的害处,可是,可是恕我不能那么做。”

听到前半句,龚姑姑差点儿就了松口气,结果后半句又把她的脖子给卡住了,“娘娘……”

敬则则摆了摆手,示意龚姑姑听自己说完。“姑姑,我与皇上之间的事儿,你是最清楚的,我固然可以再去争宠,然在皇上眼里我成什么样儿的人了?”

龚铁兰没答话。

“我就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了。”敬则则自问自答道。一个泯然众人的嫔妃,光靠一张脸又能走多远?

龚铁兰还是没说话。

敬则则叹息一声,“姑姑,我不是没有心,而是心很大。如果要争宠,就想要在皇上心里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想要爬得更高,否则就只能永远喝祝新惠的洗脚水,我不愿意。”敬则则微微扬了扬下巴。

祝新惠讨厌她,敬则则又何尝不讨厌祝新惠呢?当初争宠争得跟乌鸡眼儿似的,谁也奈何不得谁,实在叫人意难平。敬则则刚进宫时,一样是心比天高,觉得自己皇后也做得,可如今……

龚铁兰不知道敬则则这番话是真是假,可即便是借口,那也已经说服了她。“可是娘娘,你如今什么也不做,那又如何心大呢?”

敬则则抬了抬眼皮,轻声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因为说服了龚姑姑,她也就没再背着敬则则搞什么“争宠”的小动作。

昨儿晚上又下了一场恰到好处的雨,敬则则晚上睡不着觉,一直琢磨今日山上肯定会有蘑菇冒出来,若是能采回来熬汤,再放点儿肉骨头,那是真香。

想到这儿,敬则则就睡不住了,悄悄地唤醒华容起床,她自己也换了宫女的衣裳,领着华容从后门溜了出去。秀起堂就是有这个好处,天高皇帝远,谁也不会跑这儿来守着看人,所以她即便溜出去了,只要堂内没人告密,别人也不会知道。

此时,天才微微发亮,林子里黑沉沉的,仿佛随时会有一个暗影扑出来,华容战战兢兢地跟在敬则则身后,“娘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正禁足呢,要是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交代了。”

敬则则手里提这个竹编篮子,踩着树叶沙沙声地往前走,“华容,我是出来找蕈子的,雨后它们冒得噌噌的。记得皇上来避暑山庄之前,我们存了一罐子从奶里炼出来的油么?用那个来煎可香了。”

华容道:“娘娘脑子里怎么那许多古怪的吃食?连雨后山上出蕈子也知道?”

敬则则道:“小时候我是跟着祖母长大的。我家又不是天生富贵的,也是到了祖父那一代跟着太宗卖命打仗才高升的。我祖母虽然后来成了诰命,但年轻时也很是吃了些苦,上山下海地找吃的,养弟弟妹妹。所以我在老宅的时候,祖母经常带我去山上转悠。”

“原来如此。”华容点点头,还要再说什么,却听自家主子惊喜地喊了一声。

“快看,那边枯树干下冒了个头。”敬则则飞快地走过去,扒拉开枯树和附近的杂草,果然冒出一簇蕈子来。

华容道:“娘娘,这蕈叫什么名字啊?”

敬则则左瞧瞧右看看,也想不出名字来,“各地大山的蕈子都不一样,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你还敢吃?”华容道,“奴婢听说有些蕈子有毒的。”

敬则则道:“一般都是颜色鲜艳的蕈菇才有毒,这个是土色的,应当没有毒。若是为求小心,到时候熬了汤或者煎了,让后院那两只兔子先尝一尝好了。”

华容算是听明白了,她家主子早就打定了主意,哪怕有毒也得先采回去尝一尝。两人也没走远,就在附近的山上转悠,那蕈子藏得深,好些就完全是在地下,需要眼力特别尖和极好的运气才能发现。

忙活了半个早晨,敬则则的篮子里已经装了大半篮子,收获还算可以。她已经掌握了一点儿技巧,正要往旁边的杂草堆里去寻,谁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破空之响,一支利箭直直地从她和华容两人之间穿过,将一只山鸡钉在了对面树干上。

彼时敬则则和华容之间就隔了一个拳头距离,这一箭吓得华容当时就坐在了还带着湿气的地上。敬则则好些,但腿也有些哆嗦。

但她的反应比华容可快多了,几乎不用想,敬则则就猜肯定是皇帝一行。所以她一手挽住篮子,一手拉起华容就开始跑,头都不带回的,也完全不在乎是谁射出的箭,这“受害者”串得比兔子都快。

奈何敬则则虽然身子灵活,在林子里辗转腾挪,身轻如燕,可华容却是个“废物”,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摔了一跤,没走两步敬则则就看到一双皂色厚底靴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你不是在禁足么?”

这声音仿佛惊雷一般,把余悸犹在的敬则则直接就吓跪了。华容也一骨碌爬了起来认真跪下,肩膀抖得好似风中的落叶。

“臣妾知罪,求皇上责罚。”被逮个正着,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狡辩,敬则则很干脆地就认了罪。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沉也没提处罚的事儿,主要昨晚刚跟皇后说了解除敬则则的禁足,这会儿太早了,皇后还没让太监来传旨,但过一会儿就明了了。

然则敬则则不知道自己可以解除禁足了,这会儿被皇帝抓了现行,心里的颤抖可想而知。“臣妾……”敬则则瞥到自己篮子里的蕈,“臣妾来采蕈菇。”

“采蕈菇?”沈沉不解,“你为何要来采蕈菇?”

“就想着雨后蕈菇新鲜,想尝尝鲜。”敬则则道。

沈沉低头打量敬则则,一身都是泥点,裙子下摆更是泥迹斑斑,“为了采蕈菇,把自己搞得跟叫花婆子一般?”

敬则则原是很害怕的,可却被“叫花婆子”四个字给弄得哭笑不得。

“臣妾衣冠不洁,求皇上责罚。”敬则则认罪还是很积极的。

“责罚?”景和帝冷笑了一声,迈步走了。

等山林里没了动静儿,敬则则才长呼了一口气,把吓成了一摊泥的华容拉了起来,“走吧。”

不过敬则则并没直接下山,反而回身去把华容吓掉的蕈菇篮子给捡了回来,这才往山下去。

华容觉得敬则则心实在太大了,“娘娘,皇上发现了你禁足期间逃跑出来,还……你说他要怎么处置咱们啊?他肯定是去跟皇后娘娘说,让皇后处置咱们吧?”华容无比担忧,脸都皱成了包子。

敬则则耸耸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这样吧,反正罪不至死。”

华容腹诽,你是罪不至死,但她们这些宫人可没这个底气。摊上这么个主子,华容也只能认命了。

就在华容垂头丧气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皇后那边却派了小太监过来。华容当时就吓得双腿哆嗦地瘫到在了地上。

敬则则听见身后有“咚”声,回头看了眼华容,无奈地摇了摇头。

“敬昭仪,皇后娘娘已经查清了秀起堂和庄采女之间并无往来,所以皇后娘娘特免了昭仪的禁足。”小太监道。

华容闻言仿佛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才有了力气爬起来。

龚铁兰拿铜钱打赏了传话的小太监,又问道:“既然查明了咱们娘娘是清白的,那丽嫔那里可有处置?”

“丽嫔,哦不,柳才人被褫夺了封号,降为了才人。”小太监道。

敬则则和龚铁兰震惊地对视了一眼,这么严重?

小太监走后,敬则则道:“皇后娘娘素来心慈,估计这不是她的主意,而是皇上的意思。”

龚铁兰点了点头,这位皇上对待失宠的嫔妃,素来是毫不留情的。

“如今柳才人成了才人,应当从水芳岩秀的主殿搬出来了吧?”敬则则自言自语道。柳缇衣说得没错,她的确讨厌柳缇衣要走了水芳岩秀,那可是明晃晃地打敬则则的脸。她若是心里没点儿膈应,就是圣人了。

“花无百日红啊,柳才人入宫这才几个月呢。”龚铁兰感叹。

“宫里起起伏伏多寻常的事儿啊。她肚子里有龙胎,路还宽着呢。”敬则则道,“生了皇子,位份自然就回去了。”

龚铁兰点点头,所以最可怜的还是她家娘娘。

敬则则拍了拍手,“好啦,华容你快带着人把今日采的蕈菇洗了,咱们用黄油煎菌子吃,另外再炒个杂菌,熬个菌汤。余下吃不完的就晾晒起来。”

这黄油是关外的特产,敬则则也是被遗弃在避暑山庄后才发现这好东西的。寻常可以用来代替菜油,格外有股子奶香,用来做牛肉吃也是极好的。

华容洗了蕈菇来禀道:“娘娘,可咱们就几个风炉,也没有煎锅,怎么煎菌子啊?”

敬则则想了想,四处看了看,“把冬日里咱们烤火的炭盆拿出来,上面架上两个铁签子,再把那边墙角弃用的长瓦片取来。”

一个简陋的瓦片煎锅就这么架好了。

敬则则用黄油把瓦片擦了擦,滋滋地发出一股焦甜香,再把切得薄薄的菌子放到了瓦片上,用筷子翻面。不一会儿就冒出了诱人流口水的香气,连龚铁兰的眼睛都亮了。

敬则则笑道:“这法子好,到了冬日若是能弄来几块熏肉,用这瓦片煎了肯定香。果然还是办法比困难多。”

敬则则吃了好些黄油菌子,还喝了几小杯花雕,有些微醺,却又不甘心把良辰美景付与床榻,便吩咐华容道:“喝汤喝饱了吧?咱们顺着河往湖边转转去。”敬则则捏了捏华容的腰,“你怎的长肥了?”m.w.com,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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