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橙他们被提溜着关进船舱，秦悦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的。
她嘴巴上封着胶带，眼里震惊明显。
沐橙用脚踢了踢她，秦悦看过去，两人都不方便说话，彼此用眼神交流着安抚的意思。
很快，舱门口的木板被合上，唯一的光源消失，船舱内一片漆黑。
秦悦慢慢挪过来。
虽然手被绑着，但手指还能活动。
沐橙在她手背上写字，把从刚才起发生的事捡关键的，告诉她。
现在秦悦醒了，两个人有了照应，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秦悦等她写完，在脑子里理了一遍思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被当成了人蛇。
人蛇是道上的黑话，也就是偷渡客。
这条船一旦过了海警，开出公海，谁也不知道他们会被卖去哪儿。
黑暗中，泪水无声地淌下来，两人背在身后的手紧紧交握。
太害怕了。
两人长到现在，最多受点生活上、生意上的挫折，可那会儿还有人替他们挡着。
秦悦在沐橙手背上划拉了几下，让她别哭。
沐橙也明白，哭并没有什么用，可眼泪它自己控制不住。
她点点头，又想到周围漆黑一片对方看不到，便轻轻点了点秦悦的手背。
按照现在的时间判断，这条船应该还在港市的海域之内。
只要被海警发现，他们就能得救。
黑暗中，两人开始偷偷为对方解绑，然后在黑暗中静静等待外面的动静。
可他们漏算了一点。
既然这帮人敢做人蛇的买卖，自然有逃过海警的门路。
然而，两人一直等到外面天擦亮，也没听到半点动静。
沐橙和秦悦面如死灰。
这时，头顶传来脚步声，两人各自缩进角落，闭上双眼装睡。
很快，舱板被打开，白光泻进来，刺得人眼睛一阵酸涩，沐橙和秦悦眯着眼假装被吵醒的模样。
还没来得及看清，木板再一次被合上。
那点点白光，刚好让秦悦捕捉到沐橙脸上的伤。
经过一夜的发酵，她的脸已经完全不像样子，尤其左脸，清晰的巴掌印在上面，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还有两颊的位置，两道清晰的指痕，又青又紫。
“是不是秦绍？”秦悦在她手背上写道。
船舱里还有别人，他们不好开口说话，以免暴露。
沐橙没答，只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在港市，跟沐橙结下梁子的，就只有秦绍，不是他还能是谁！
不要说萧时钦，这一刻，连她都有了杀秦绍的心！
她真后悔，没让褚海洋在牢里弄死他！
——
褚兴集团虽然已经洗白，但人脉还在。
从男人嘴里撬出答案，褚海洋马不停蹄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我要知道，今晚是谁的船经过温江码头？”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褚海洋的耐心骤然告罄，怒吼道：“别他妈废话！十分钟，我要知道结果！否则，别怪老子不讲江湖道义！”八壹中文網
说完，一拳打在车前盖上。
等待的时间最煎熬。
褚海洋狠狠抓了把头发，突然回身，一脚将男人踹翻在地。
下一秒，他手下又把人提溜了起来，重新跪好。
男人鼻青脸肿，求饶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跟秦先生直接联系，我什么也不知道。”
褚海洋眯起眼，眼神冷得可怕，“既然什么也不知道，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说完，也不等他吩咐，手下就拽着人往草丛里拖。
男人开始大喊起来，不过很快就没了动静。
褚海洋的视线落在秦绍身上，“把他给我弄醒。”
手下一脚碾在秦绍伤掌上，对方痛嚎了声，很快转醒。
醒了之后开口继续骂：“你们一个个，谁他妈都别想好过，我要那两个臭婊子给我陪葬！”
褚海洋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直接拖到车前丢在地上。
到了这个地步，秦绍已经什么也不怕，他恨恨地盯着褚海洋，“秦悦那个贱货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肯这么帮她？”
“让我想想，啊，肯定是床上功夫特别厉害，对不对？”
说完就开始大笑，整个人像发神经一样。
褚海洋整张脸阴沉得没有一丝表情，随即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挂上倒档。
车子慢慢后退，跟秦绍拉开距离。
发动机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后轮在原地疯狂打转，极速旋转的轮胎卷起地上的泥土和飞石。
褚海洋手握着方向盘，盯着秦绍的眼神冰冷而残忍。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朝秦绍飞冲过去。
别看秦绍这么嚣张，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抵挡不住身体本能的恐惧。
他瞳孔缩到了极致，倒映着刺眼的灯光，车子的每一声轰鸣都像是催着他死亡的丧钟。
崩溃只在顷刻间。
“我有电话！我有他们电话！”秦绍大喊。
车子猛地刹住。
手下把手机丢还给他，秦绍抖着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拨过去，开了扩音。
然而，“嘟”一声后，里面就传来机械提示音，“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秦绍脸色骤白。
——
沐橙和秦悦一直被关在船舱里，饿得头脑发昏，这些人除了水，什么也不给他们吃。
不知道过了多久，舱门板被打开，有人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动静很大，沐橙和秦悦没怎么睡，一下就惊醒了。
舱口月光照进来，沐橙认出是绑架他们的老三。
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气，走路东倒西歪，一张脸通红，不清醒的眼睛里泛着浑浊的欲望。
沐橙甚至能闻到他嘴巴里喷出来的酒臭味，令人恶心泛呕。
男人的视线掠过她落在秦悦身上，随即咧开嘴舔了舔舌头，然后上来一把抓住秦悦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往外扯。
“今天要好好尝尝千金大小姐的滋味儿。”
秦悦尖叫了声，抬脚狠狠踢在男人胸口，沐橙在旁边帮忙。
男人吃了几脚，瞬间怒火中烧，照着沐橙反手就是一巴掌，“臭婊子，敢踢老子！”
沐橙一下磕在船壁上，本来就饿了好几天，这一下直接撞得她眼前一阵发黑。
“沐橙！沐橙……”
秦悦朝沐橙扑过去，下一秒就被男人拽着头发，往舱门口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