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橙手臂紧了紧，整个人像是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拱，就是不肯放人。
这股子黏糊劲，让萧时钦感觉空了许久的心脏一下子被填得满满的。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坚持，看似坚不可摧，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随着她一声声娇气的埋怨，早已溃不成军。
她问他想不想她，怎么会不想，想得心肝都发疼了。
萧时钦俯身亲了亲睡得迷糊的女人，从额头一路往下，划过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气息纠缠。
许久后，男人喘息着松开。
他喉咙滚动了下，嗓音暗哑，无奈地叹息，“真拿你没办法。”
沐橙早已昏昏欲睡，闻着熟悉的味道，任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察觉到边上人呼吸逐渐平缓，萧时钦探过身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上面红灯闪烁。
没过多久，就有轮轴转动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是一只家用型机器人，特制的托盘上放着各色药片。
半个月前，本以为有大半成功概率的手术，最终以失败告终。自那之后，萧时钦就开始了不限期的调养。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沐橙。
他不敢确定，沐橙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
第二天，临近中午时沐橙才醒。
床的另一侧已经没有人。
沐橙穿上衣服起身下楼，屋子里就maphia一个在，她虽然自学了点法语，但maphia一开口，还是觉得不够用。
两人交流了半天，依旧是鸡同鸭讲。
好在这时，老贺赶了回来，他是来接她的。
“萧总在诊所，今早有几个检查要做。他怕您担心，特地让我来接您。”
jhp诊所离别墅不远，开车不到一刻钟时间。
到的时候，萧时钦还在做检查，沐橙在候诊室外碰到顾铮。
他正要回办公室，接下来还有台手术，是例很罕见的病例，dr.snape让他操刀。
顾铮想了想，脚尖调转方向，在沐橙身边落座。
“在等时钦？”
沐橙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回到候诊室，“嗯。”
顾铮视线扫过她皱起的眉峰，默了默，宽慰道：“别担心，只是一些常规检查。”
大概是刚才无意中翻到了装有药片的抽屉，满满半抽屉的药瓶，瓶身上印着晦涩难懂的法文。
沐橙突然觉得一阵心慌。
她眼底闪烁着脆弱，“顾铮，时钦手术很成功，对不对？”
顾铮怔了下，但也只是一下，他很快敛去眼底的异样，“嗯”了声，“所以别担心。”
从小到大受到的教养，让他实在做不出背后插刀、趁虚而入的事。
沐橙这才放心下来，冲他扬起一抹笑，“谢谢，这样我就放心了。”
顾铮勾了勾唇，视线划过她的侧脸，“虽然可能有点晚了，但还是想说，恭喜你获奖。”
“不晚，谢谢。”
顾铮没待多久，就被其他医生叫走了。
萧时钦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走远的背影。他眸光划过一丝异色，上前，手自然而然地抓起沐橙的手，“肚子饿不饿？”
“有点。”
其实并不饿，沐橙起得晚，吃得自然也晚。
察觉正在往出口走，她不确定地问：“不需要等结果吗？”
“不用，到时间老贺会过来拿，不用操心。”萧时钦显得兴致勃勃，“想吃什么？我知道有家餐厅，f国菜做的很地道，要不要去试试？”
沐橙其实不大喜欢吃f国菜，精致却也繁琐，但她不想拂了他的意思。更何况，两人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她晃了晃他的手，“听你的。”
往外走的时候，萧时钦好似不经意地问：“刚刚跟铮哥聊什么？看上去好像很开心。”
沐橙转过脸，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了？”萧时钦挑眉。
沐橙笑，“吃醋了？”
萧时钦别过头，“没有”，心里却因为她的反应悄悄松了口气。
沐橙唇边扬起笑，一副好似了然于胸的表情点点头，“好，你没有。”
本以为是什么高档餐厅，到了才知道是布鲁斯托河畔的一家咖啡馆。
说是咖啡馆，但其实更像是用自家院子改建而成的。五颜六色的木筋、带着露珠的鸢尾花、精巧迷人的吊灯，极富生活气息。
店主是一对年长的f国夫妇，精致又绅士。看到他们，不免让人感叹f国人骨子里的浪漫，就像泰戈尔笔下的诗，热情而富有情调。
从咖啡馆出来，两人沿着布鲁斯托河畔慢慢地走。
沐橙问：“刚刚ferrari夫人跟你说什么？”
“听到了？”萧时钦说：“ferrari夫人夸你很漂亮，说我们很般配。”
沐橙闻言，下巴得意地扬了扬，“都说外国人的审美跟国人的不大一样，在我看来倒也没什么不同嘛。”
萧时钦抿着唇，笑了笑没说话。
沐橙凑到他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难道不是吗？你是觉得我不漂亮，还是我们不般配？”
萧时钦立刻正色，赞同地点点头，“ferrari夫人很有眼光。”
沐橙这才放过他。
路的尽头是瓦伦索勒广场，中央是很具f国特色的雕塑喷泉。周围散落着数名街头艺人，行人稀稀落落，奇怪的是，并不会让人觉得萧条。
两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见沐橙的目光一直落在雕塑上，萧时钦缓缓讲起喷泉的文化背景。
古日耳曼人对喷泉有着国人无法理解的偏执，男人口中的陌生词眼早已超出沐橙已有的认知，但她没有打断他。
她的注意点慢慢落回到他脸上，认真科普的男人有种游走在她xp上的魅力。
很鲨人。
萧时钦是没听到动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转过头，鼻尖擦过她的，当即蔓开一阵难言的痒腻。
两人的距离近得只剩下一指，鼻息之间全是彼此的气息。
沐橙听到如雷般的心跳声，是她的，也是他的。
很奇怪，明明在一起都那么久了，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很多时候依旧会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沐橙垂下眼帘，目光缓缓落在他唇上，嗓音沙哑，“时钦，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