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明明是关心他的，却不愿意说出来。
不过她能愿意和他一块儿吃早饭，已经在厉夜廷的意料之外。
他反手轻轻带上了门，走到乔唯一身旁，坐了下去。
乔唯一将筷子和碗都分好了，回头递了双筷子到厉夜廷手边。
厉夜廷微倚着沙发靠垫，神色淡淡看着她，道：“太累了，你喂我。”
乔唯一闻言，忍不住皱眉。
刚才明明见他还精神抖擞地跟医生聊天，医生一走，他就累到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然而厉夜廷只是看着她，两人僵持了十几秒，厉夜廷依旧没有伸手接筷子的意思。
“就喂我一口也不行？”他沉默了会儿，又轻声反问道。
乔唯一莫名觉得他这语气里，有些委屈的意思，似乎在埋怨她翻脸不认人，拔什么无情。
尤其，他眼底还带了几分幽怨。
好好的一个男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乔唯一没作声，回头朝桌上的早饭看了眼，用筷子夹了个小包子，递到了厉夜廷嘴边。
厉夜廷从来不吃外面的肉包。
但看在这是乔唯一亲手喂给他吃的份上，他勉为其难地张口，咬了一口。
乔唯一耐心等着他嚼完嘴里那口，直接将剩下大半个肉包塞进了他嘴里。
厉夜廷一张嘴被包子填得满满当当，忍不住微皱了下眉头。
他给乔唯一喂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怕她呛着噎着。
然而转念一想，她能给自己喂东西，已经是破天荒第一回了，他也不好埋怨什么。
他慢条斯理嚼了几口，微微朝乔唯一这儿倾身靠了过来。
乔唯一察觉到他倚在了自己的腿上，吃东西的动作僵了下，垂眸望向他。
“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厉夜廷没等她出声，闭着眼睛朝她轻声道。
厉夜廷确实累得不轻。
出去开了一周的会，飞了四个国家，昨晚飞机刚落地，他原本是想回傅家好好休息一晚，谁知乔思贤又出了事儿，他马不停蹄地一边安排手术一边赶来。
昨天半夜，乔唯一离开之后，乔思贤又出了点儿问题，半边身体不停地抽搐，医生这才发现他脑部还有两个小小的阴影出血点，专家会诊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议，清早才给出来最合适的治疗方案。
一直折腾到刚才，给乔思贤用了药，乔思贤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但是这件事，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乔唯一，他怕乔唯一会担心着急。
乔唯一没动，任他靠着，自己吃了会儿早餐。
差不多快饱了的时候，厉夜廷也没动一下，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她放下筷子，又垂眸打量了他两眼，忽然发现，他好像是睡着了，呼吸的频率均匀而又缓慢。
她愣了下，试探地轻轻叫了他一声：“厉夜廷？”
他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乔唯一这才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
她怔怔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半晌，往后轻轻挪了下，让自己的后背能靠到沙发垫子上，能有个着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