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廷盯着厉衡，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厉衡见厉夜廷不吭声，又轻声解释道：“我想，以后能多些时间陪陪你安姨，这些年来，我们厉家亏欠他们母女二人的实在太多。”
“然后这次投资失败确实口子有些大了，我的建议是清掉一两家无用的子公司，将资金归拢到总公司这儿，董事会那边，我会故意把这次的决策失误的后果表现得非常严重，你心里清楚是什么状况就好。”
“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父子两人知道，就连爷爷那儿我也没露底。将来公司的股份，我手上只会留下百分之十左右，对你妈那边也好有个交待。”
“你觉得呢？”
厉衡的态度有些小心翼翼的，他和安桐的事情，就差厉夜廷一个首肯的态度，毕竟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厉夜廷的态度比谁都重要。
其实正好，厉夜廷也打算跟厉衡提安桐的事情。
谁知厉衡先提起了。
父子两人对视了几眼，厉夜廷忽然朝他微微勾着嘴角笑道：“就一个要求，不许办婚礼。不然我妈会难受。”
厉衡没想到厉夜廷会答应得如此爽快，怔了怔，随即呵呵笑着伸手指了他一下：“你这臭小子啊！”
厉衡原本和安桐就商量的是不操办，一家人坐在一块儿简单吃个晚饭就行了。免得过于张扬请了一些不识相的人之后，又要闹得不开心。
自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在和安桐领证前将自己手上的股份转给厉夜廷一部分，这样，一来厉夜廷肯定就不会那么反对，也不会质疑安桐一心想要厉家的钱。
二来，等厉夜廷接管了厉家的公司，他再宣布跟安桐领证的消息，外界一直以来对于安桐的谩骂声，或许也能变小一些。
厉衡紧跟着又语重心长道：“还有啊，唯一已经不小了，都已经满了十八周岁，再过几年她嫁出去，总得让她在厉家有个好听的名分，作为我厉衡的女儿，嫁到别人家才不会受欺负。”
厉夜廷和厉衡又对视了会儿，冷不丁低声问：“假如，她不嫁出去呢？”
厉衡一张脸立刻拉了下来：“你这说的什么话？唯一总不能在家做个老姑娘吧？你不要太过分……”
说到一半，却又顿住了。
他脸色有些复杂了，紧盯着厉夜廷，不太相信地轻声问道：“你难道……喜欢她？”
厉夜廷没作声。
厉衡脸色越来越难看，猛地扬起了自己的巴掌。
落下来的瞬间，又硬生生顿住了。
“你可知道她才多大？！”他沉声问厉夜廷：“你比他大八岁啊厉夜廷！你都能做他叔叔的年纪了！你是嫌外面骂她骂得还不够多是吗？你想毁了她一辈子？！她还要不要做人？这些你想过没有！”
厉夜廷面色冷静地和厉衡对视着，一字一句，清晰回道：“想过。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因为恨她报复她。”
“我是认真的，等到她再大几岁，我娶她，就没有人敢再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