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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的四年(二十七)(1 / 1)

他和她的四年(二十七)

沈忆枫穿着一身笔挺的银色西装,身后跟着两个陌生的男人,他的表情淡漠冷硬,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和往日的温和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缓步走到面无表情的刘念面前,对方死寂的沉默让他有些意外,随后冷声道:“跟我走。”

刘念没动,只是低头开始看着自己膝盖上失了自由的双手出神。

沈忆枫皱了皱眉,朝后摆了下手。

另外两人立马上前一人一边搀起毫不反抗的刘念往外走,沈忆枫跟在身后,看着那萎靡的消瘦背影抿了抿唇,冰凉的眼中闪过明显的挣扎。

刘念任由他们牵制着自己,目的地是哪?

他们又是谁?

她都没心思再去管。

好在到的地方是她所熟悉的,居住了好几年的房子,她的家。

手上的镣铐已经取下,她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四周,她已经有了觉悟,这估计是她最后一次亲眼看这个地方,这里的一景一物即将永别。

保镖样的男人被留在了车里,刘念沉默的跟着沈忆枫进了家门,如同以往一块坐在客厅,区别仅仅是距离,曾经的相依偎,变成了面对面,隔着矮矮的茶几。

沈忆枫从口袋掏出两包烟扔茶几上,抽出一根叼嘴里点燃,深深吸了口,烟雾争相从他口中奔了出来,瞬间模糊了两人的视线,他率先开口:“有什么想问的吗?”

呼吸间都是尼古丁特有的味道,刘念才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居然也是会抽烟的,她指尖颤抖的从烟盒里掏出一根同样点上,机械的一口一口吸着,目光呆滞的盯着茶几,声音微哑,“你不是正打算说吗?

我还问个屁?”

沈忆枫点头,“这种时刻你能这么冷静真让我意外。”

刘念想笑,难道她应该表现的要死要活歇斯底里?

有用吗?

而且她现在也没那个力气和精力了。

之后的整个下午沈忆枫给她讲了一个十分繁复曲折的言情故事,故事主角则是两人的上一辈。

总结起来就是刘兆锵和沈忆枫母亲陈莉群年轻时是对人人称羡的恋人,后来钱清被刘兆锵的帅气英姿所折服,耍手段将别人的男人给抢了过来。

迫于钱清的强势,当然她也有强势的资格,厚实的家底同样象征了她的权利,刘兆锵被迫无奈下和钱清结婚了,陈莉群自然也另嫁他人,之后有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生活算是过的安稳平和。

婚后刘兆强对钱清不搭不理十分冷淡,对此当然也能理解,强迫性婚姻没几个人不反感的,钱清长时间耿耿于怀下,最后直接给刘兆强下了药,刘念就是这么产出来的。

听到这的时候刘念手一抖,长长的烟灰掉到了地方,散成小小一堆。

只是钱清生来性格多疑,就算刘念出生,但两夫妻关系始终没有缓和,理所当然的怀疑到两人藕断丝连上,于是给沈忆枫的三口之家挖了个坑,好死不死这家人还真傻乎乎的跳了,由此引发的结果便是欠下高额巨债,沈忆枫父亲没办法只能日夜外出打工赚钱,最后因过度疲劳猝死在了工作岗位上。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钱清因嫉妒蒙心几乎将娘两赶尽杀绝,不满十岁的沈忆枫只能辍学跟着陈莉群过起了东躲西藏的日子,睡过桥洞,捡过垃圾,吃过腐烂的食物,流浪者身上的落魄明晃晃的落在了他们身上。

这样猪狗不如的日子只是想想都觉得可悲,可却是钱清,刘念的母亲赋予他们的,现在钱清死了,父仇未报,他不找刘念找谁?

“有一年在商场碰到刘兆锵跟一个女人,那是你妈?”

她木然问道。

“是。”

他妈的什么叫演技?

这就是,演的比真的还真,太他妈牛逼了。

两人脚下全是烟蒂,室内满满的都是氤氲的烟雾,刘念吸了吸鼻子,“所以这就是你找上我的理由?

忍辱负重四年的理由?”

他弹了弹烟灰,点头,“是,还记得秦妍吗?

上次在咖啡厅碰到的女人,他们一家在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我们,可最后给他们带去的也是天大灾难,秦妍父亲到现在还不能很好的走路,这些也是你母亲赐予的。”

刘念终于抬头望向他,碰面后首次直视对面的男人,能忍的人才能干大事,她可真佩服他,成天面对着仇人的女儿还能表现的那样温和斯文,他妈简直比变色龙都绝呀!

扔了烟,重新抽出一根点上,刘念道:“知道我妈怎么死的吗?”

“自杀。”

对了,她还带着这个人去过钱清的墓地,自然知道对方是自杀的,刘念笑了下,“对,你记性不错,但为谁自杀?

现在想来这原因该归咎到你妈身上,你恨我妈害了你一家,我是不是也可以恨你妈把我妈逼死了?”

“这是你妈自己想不开,纯粹是自找的。”

“借口倒挺会想的,我是不是也该说是你们一家子窝囊被一个女人逼到这个地步?

你爸会死纯粹是自我身心不够健全,别人拿抢指着他了?

还是一脚踹他心窝了?

没人干涉能自个躺那死了也是个能事啊!”

“刘念!”

沈忆枫警告般的吼了声。

“吼什么?

当老子是聋子呢!”

就凭着他那一声吼,堵在嗓子里的一股子气瞬间便倾泻了出来,刘念瞪大眼看着他,眸底满满都是恨不得杀了他的怒意,她一脚踹在茶几上,可惜力不够大,茶几不过稍稍偏移了几分,没有丝毫破损。

“把我玩成这样很成功吧?

解恨了吧?

也算我倒霉啊,眼瞎了两次,他妈还巴巴的往上赶,现在想想可真他妈蠢,我真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给剁了得了,你说怎么有人能蠢成这样呢?

你也天天想这个问题吧?

我他妈怎么就这么蠢!”

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突然怎么都止不住了,刘念越说越可悲,越说越觉得自己蠢得无可救药,回想自己干的那些个蠢事,人家乐颠颠的算计自己呢,他妈的还以为是看上自个了,你说一个人怎么就能自恋到这个地步?

刘念终于哭了出来,眼泪跟缺了阀门的自来水似得,落了满脸,能不难受吗?

说不难受的那简直就是神,她不是神,她只是个普通的喜欢着一个自认为是普通男人的女人,只是不巧她的母亲叫钱清而已,所以理所当然的承担了这一切,可她有什么错?

她到底有什么错?

她没有得到过应有的家庭温暖,此刻却要为了另外一个家庭毁掉自己的一切,为什么老天对她如此不公?

刘念哭的并不压抑,近乎撕裂般的嚎哭着,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多眼泪,多到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沈忆枫面无表情的坐在对面,沉默的看着她的绝望和悲伤泛滥,心脏麻木的近乎停止了跳动,夹着烟蒂的手指不停颤抖着,不知是为了刘念,还是为了自己,亦或是都有。

很久,等刘念稍稍止了哭音,他才喑哑道:“我从来不觉得你蠢,你很坚强,很勇敢,我很欣赏你。”

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我和你的相处也不单单是演戏,或者刚开始是,但之后绝不是虚情假意,我是真的关心你,在乎你,只是我对你的在乎抵消不掉我对你母亲的恨意,刘念,我能走到现在,支撑我的就是对你的报复,如果没有发生现在的一切,你说我活着干吗?”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把我弄进去?”

她盯着某一处出神的厉害,“是不是一步步把我弄得离不开你,再来这么一出能得到更好的报复效果。”

沈忆枫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是。”

刘念很累,她弯身趴在自己的膝盖上,长长的黑发诡异的散落在四周,仿佛阻隔着外界的一切觊觎视线,她没想到沈忆枫可以卑劣到如此地步,感情是刘念这辈子最缺最奢望的东西,他居然用这样的东西来摧毁她。

沈忆枫看着近乎没了生气的女孩,近乎恶劣的辩解:“我知道你无辜,我知道你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但是那又怎么样?

难道我们就有罪了?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从来没有道理可言,你恨我,我认了,但是我对你是认真的,最后我们相处的这段时光对我来说很珍贵,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对你是有感情的。”

说到这,连着他的眼眶都泛起了水雾,到底谁错了?

他不知道。

刘念缓缓直起身,头发凌乱的顶在头上,衬着苍白的脸色,红肿的双眼,血红的双唇,诡异的让人不敢直视。

她深深的呼了口气,“感情?

你也配谈感情?

我现在真想把自己脑袋扣下来,认识你这种人简直就是浪费我的生命。”

她摊了摊双手,“你看,多准,你不就是在玩我命呢?

你够狠,沈忆枫,你真的够狠!”

夹着烟的手紧了紧,目光死死锁着她,“你后悔了?”

“可不是?”

刘念夸张的耸了耸肩,“难道我还庆幸认识你?

我没那么仁慈,我现在坐在这个位置还能开口对你说话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惠了,我都为自己感到伟大。”

沈忆枫吞了吞口水,心底顿时空了一块,其实这样的情景早就料到了,只是似乎比预料的要难以接受,但重来一遍他想他依旧会这么做,很多东西坚守了太久,无论对错都拔除不掉。

这个下午他们各自抽掉了一包烟,落了满地的烟蒂,沈忆枫还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两个字,于是刘念便明白过来警局里的合同签字是怎么回事,高人呐!真真是高人。

她木然的看着纸张,感觉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

外面警笛声由远及近的时候他们都明白时间到了,不管什么都到头了。

刘念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准备往外走,显得格外平静。

“刘念!”

沈忆枫跟着站起身,盯着她消瘦几乎风一吹就能倒的背影,“去年我说过,如果你还愿意,我们就真的在一起,我说的是真的,你母亲毁我一次,我毁你一次,我们各不相欠了,我等你出狱,你给我答案。”

做梦呢?

刘念想就算做梦她都不敢做这样的梦,她还怎么敢想起这人?

她再傻再没心没肺也干不了这种缺心眼的事呀!不过这样的话语还能从这罪魁祸首的嘴中说出来,她不得不承认这人他妈真是神了,太牛逼了,牛逼的都不是人了。

刘念脑子里七弯八转了一会,突然答非所问道:“刘兆锵知道这事的吧?”

沈忆枫愣了下,没说话。

沉默啊,沉默可不就是默认了?

刘念闭了闭眼,感觉就跟死了一样。

次日,判决下来,因高额逃税,企业法人刘念被判刑四年零五个月。

20岁生日,沈忆枫送了她四年零五个月的牢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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