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旨废卢佩衫太子妃位,赐毒酒。
皇上虽仁慈,却不是没有底线的仁慈。
卢佩衫意图谋害他的儿子,他岂能留她性命?
卢佩衫惊惧,瘫倒在地。
周大将军跪下求情。
太子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红着眼睛也跟着求情。
陈左“砰砰”磕头:“臣愿意替太……卢姑娘赴死,求皇上饶她一命。”
皇上怒道:“你以为你逃得掉?来人,陈左勾结废太子妃,杀人未遂,罪大恶极,流放宁古塔!”
留了陈左一条命。
可对陈左来说,看着卢佩衫死,而他自己苟且偷生,无疑生不如死。
他磕得头破血流,求皇上一同赐死。
太子不知他和卢佩衫的关系,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
宁辉殿热闹极了,求情的求情的,磕头的磕头,哭泣的哭泣。
皇上一言不发,看似主意已定,却默默看了凌允一眼。
凌允会意,皇上是想让凌允替卢佩衫求情,这样太子登基后也会念着他这份情。
可凌允不屑。
他看了七皇子一眼,使了个眼色。
七皇子心领神会,出列,对着皇上行礼道:“父皇,大皇兄经常教育儿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废太子妃想置儿臣于死地,但儿臣还是想为她求情。”
“昔年大皇兄身份未明,饱受诅咒困扰时,常跟儿臣说生命可贵,即便是恶人的生命,也是只有一条。废太子妃已经知错了,还请父皇看在大皇兄和儿臣的面子上,饶她一命,也算是为大皇兄积福。”
这都能扯到凌允身上?
王卿瑶抿着唇憋笑,心想陈妃母子俩为了扶凌允上位,还真是不遗余力。
凌允露出尴尬的神色:“呵呵呵,父皇就饶废太子妃一命吧,打入地牢关一辈子或是罚入寺庙修行都可以。”
皇上对卢佩衫毫无怜悯之心。
若凌允和七皇子不愿为她求情,她死了便也死了。
不既然凌允和七皇子都开口求情了,饶她一命权当为凌允和七皇子兄弟俩保驾护航,反正以后她也没什么前途了,翻不出什么花浪了。
皇上假意生气:“你们兄弟俩倒是心善!罢了,就当朕日行一善吧。传朕旨意,废除卢氏太子妃位,押入大理寺地牢。”
这就是准备关她一辈子了。
周大将军和陈左都松了一口气,不住谢恩。
卢佩衫苍白着脸,颤抖身子磕头:“谢主隆恩。”
保住命就行,只要耐心等待,等太子登基,有舅舅在,她就还能出来。
太子念着她的牺牲和情义,必不会亏待了她。
太子想得却和卢佩衫完全不一样。
卢佩衫在他眼里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就跟当初的卫雨一样,没有价值,手里却还握着他的把柄。
都怪小七和凌允,装什么大圣人,处死不是很好吗?
太子垂下眼眸,露出怨恨的神色。
且卢佩衫关在大理寺,和卫雨那时候不同,不容易下手。
留着卢佩衫,就等于留着一个随时会落到旁人手里的把柄。
太子根本不放心。
他和他的祖父一样,多疑又心狠。
瞬息间,太子已经下定了决心。
好在他早有准备。
“父皇,儿臣和废太子妃夫妻一场,想和她说两句话,请父皇恩准。”
皇上挥挥手,同意了。
当着大家的面,太子走到卢佩衫面前,深情地握住她的手:“你好好在里面反省,孤不会忘记你。”
又抱了抱卢佩衫,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
旁人都道他是舍不得卢佩衫,王卿瑶却看得清楚,他方才握卢佩衫手时,塞给了她一颗药丸,拥抱时呢喃的几句话应该就是嘱咐了。
这颗药丸是做什么用的?
很明显,不是救命的就是害命的。
以王卿瑶对太子的了解,他连自己的骨肉都能毫不犹豫弄死,更何况一个女人?
呵,她冷笑,太子可真是自寻死路。
她都以为这次扳不倒太子了,结果太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太子放开了卢佩衫。
王卿瑶当机立断,冲上前去握住卢佩衫的手腕,用力一扭,卢佩衫吃痛松开手掌,一颗褐色的药丸滴溜溜滚到了地上。
满堂寂静。
太子的脸色煞白煞白。
他杀气腾腾地瞪了王卿瑶一眼,真该死!
“这是什么?”皇上蹙眉。
王卿瑶隔着帕子,将那枚药丸捡起来,道:“这就要问太子殿下了,他趁机塞给废太子妃一颗药丸,是要做什么?”
太子额上冷汗涔涔。
“太子!”皇上怒喝。
他原以为这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哪知道太子竟然当着他的面就敢搞事!
太子大脑飞快地运转着,人赃并获,他百口莫辩,为今之计,只有把损害降到最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