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吵得人心烦躁。
薄燕绥拧着眉头挂断电话,就听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晚晚,你睡了吗?”
廖野是故意的。
故意不让他跟在晚晚身边度过这几天。
气的牙根发痒,薄燕绥一把揽过准备起身去给人开门的裴晚晚。
“薄局,外头是廖野。”
裴晚晚被男人紧紧抱在怀中,连呼吸都略有些困难。
她动了动四肢,就感觉到对方抱着自己的手臂再次收紧。
“他不会害怕打雷,明知道你和我住在一间屋子里,他就是故意的。”
丝毫不给廖野留情面,薄燕绥手掌在她的脊背上轻拍。
“你先睡,不要答应他就行。”
可门外的廖野像是故意同他作对一般,得不到回应,对方就三五不时敲一下门。
比外头的雷声响的还准时。
又是敲门声又是雷声雨声,裴晚晚就是再困也睡不着。
她竖起耳朵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听到他的呼吸绵长,这才悄然从他怀中退出。
连鞋都没穿上,赤着双足的裴晚晚悄声来到房门边上,她的手指刚一触碰到门把手,就听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嗓音。
“晚晚,你要去哪儿?”
薄燕绥确实是睡着了一会儿。
只是现实生活中的他已经许久没能睡上一个好觉,怀中人刚有点动作时,他就被惊醒了。
冷眼看着她悄声朝着门边走去,在她开门的前一瞬,他的突然开口让她停下了动作。
掀开被子下床,薄燕绥三两步便来到门边。
单手握住她捏着门把手不放的小手,他把人逼退至角落。
“晚晚要去见廖野,然后跟着廖野离开,是不是?”
许是刚被吵醒的缘故,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听上去格外渗人。
裴晚晚只想离开南院,再不济换个房间休息也行,从未想过要跟着廖野离开。
听到男人低沉中带着恼怒的声调,她讪讪道,“薄局您误会了,我只是习惯一个人休息。”
“一个人休息?”薄燕绥沉声开口,“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之前那些小世界中我的失职。”
“我没能让晚晚习惯身边多一个我。”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与自己四目相对。
“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足以让晚晚去适应。”
裴晚晚还在揣测他言语中的意思,在看到他低下头,一点点靠近自己时,她的瞳孔一缩,下意识把脑袋往后仰。
“薄局,您这是做什么?”
薄燕绥这段时间过的水深火热。
只要一想到晚晚从未对自己动过心,更不可能为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他便觉得心痛不止。
眼下她又顶着这样一幅单纯的神情问自己在做什么。
薄燕绥喉头滚动,用行动告诉了她,自己想做什么。
隔着一张门板,廖野就在门外,裴晚晚却被薄映南按在怀里亲。
下意识屏住呼吸的裴晚晚倏然瞪大双眸,瞳孔也因震惊而骤缩。
她想动手把人推开,就听耳边响起男人低哑的警告。
“别动,你想让廖野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裴晚晚果然不敢再动弹。
比起快穿局的其他员工,她和廖野之间的关系已经算得上是不错。
若是让廖野知晓此刻她挣扎被局长亲,日后她还怎么在其他同事面前混。
想到这里,裴晚晚登时停下了挣扎,乖乖站在角落中,任由男人对自己捏扁揉圆。
直到胸腔中的氧气耗尽,眼前发黑的她忍不住动弹起来。
谁想她的脑袋刚要往旁边转,就听一阵敲门声在耳边响起。
“薄燕绥,别把晚晚偷藏着,她只属于她自己,你不能强迫她留在身边。”
隐忍且沉闷的模糊音在耳边响起。
裴晚晚闻言彻底忘了挣扎,视线落在她一直握着的门把手上。
她记得自己刚和廖野认识是在一个冬季。
那时候她也不知为何独自一人流浪在街头,是廖野把她接回公寓,给了她温暖的食物和小窝,还将她带回了快穿局。
之所以说是带回快穿局,当时的她脑海中的记忆仅仅只有自己还是棵小桃树时,在山上生活的时候。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那个世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快穿局的一切那么熟悉。
廖野给她安排了新的任务,教导她如何执行任务,简直就是她人生路上的第二个导师。
至于第一个是谁,她也记不得了。
眼下听到廖野说的话,裴晚晚喉头一紧,眼眶发热的险些落下泪来。
单手紧紧抓着薄燕绥的衣领不放,她侧过头躲过男人的薄唇,“薄局,任务已经完成了,您也该闹够了吧?”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薄燕绥起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在看到她面上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神情后,手下动作忽的顿住。
他从没有在闹,他在试图挽回两人之间的关系......
唇角紧抿成直线,半晌后方才听他压着嗓子开口。
“晚晚就是这样想我的吗?认为我是在玩弄你的感情,认为只要任务一完成,我们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任何联系?”
裴晚晚的沉默代替了她的回答。
薄燕绥静静看了她许久,终于,他的喉间溢出一抹自嘲,“都是我的错,是我自视甚高,心高气傲才把你弄丢了。”
“当初的你是遭受了多大的伤害才能把记忆封的这样牢固,不论我怎样恳求,都不愿意放出记忆......”
听着他带颤的嗓音,裴晚晚眨了眨眼,大致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意思是她和这位大人物其实一早就认识?
自己因为受了伤,所以把属于两人之间的记忆封印了?
为什么?
曾经她在任务中也对他动过心,看薄燕绥的态度,两人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为什么她那么果决地封印了自己的记忆,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对方留?
大抵是她眼眸中的疑惑刺痛了薄燕绥。
后者搂着她腰身的手臂轻颤,连抵在她脖颈间的脑袋都忍不住淌下泪来。
“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可我放不了手,晚晚你说,到底要我如何做,你才能原谅我......”
他的语气太过卑微,裴晚晚心惊的同时,趁着他双手紧紧搂着自己腰身之际,悄悄打开了房门。
廖野果然还站在外头。
看到房门打开的一幕,他的眉眼间带着笑,却在看到躲在裴晚晚怀中的男人后,他脸上的笑意当即收敛起。
走廊上的灯光刺目,裴晚晚看向廖野,轻声开口,“廖野,我想知道之前让我自己封印的记忆,该如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