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烨有些无语的白了古承燚一眼。
“为师是很开明的。”古承燚笑嘻嘻的说道：“我尊重你的喜好。”
没搭理古承燚，百烨又看了看飘荡在空中的那条裙子，就在这时，这展台的掌柜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可是对这件有兴趣？”
注意到百烨一直盯着的那条裙子，掌柜勾了勾手指，见那条裙子飘然落下，在百烨面前转了圈而后提裙行礼，姿态宛若一柔美的舞女。
“嗯，这条裙子多少灵石。”百烨点了点头，转头问道。
掌柜微微俯身，笑道：“五百万灵石。”
百烨闻言一怔，看着掌柜笑得挺含蓄，说出的价格倒一点都不含蓄。
“这件虽然外形是裙装，但其实也是一件四品护甲。”
见百烨有些诧异，掌柜解释道：“这件裙装由暗林南州的幽森曜王蛛的蛛丝，配以盘日西州柔煅赤金炼成的丝线制成，触感舒适轻便，极适合制成裙袍样式的护甲，能完全抵挡珠灵修士的攻击。”
“若先生你不相信，可以随意剑砍斧劈，来试试这防御力。”
说着，那裙装便静静的落在木架之上，掌柜也推开几步，示意百烨随意测试。
“师父，您怎么看？”
百烨心中问着，伸手摸了摸那裙摆，的确触感舒适，而且入手便生出一股不湿不燥的柔顺温热感。
“有点夸张的成分，不过暂时抵御一两个珠灵巅峰修士的攻击，应该是没问题的。”
古承燚说道：“不过这个价格，倒也算是良心吧。”
百烨听罢微微点头，而后转头看向掌柜，“就要这件了。”
“好嘞，先生稍等，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等等。”
百烨叫住掌柜，话声有些结巴：“那个...尺寸.....”
仔细回想，百烨有些迟疑抬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呃....这么...宽？”
掌柜见状一愣，而后不禁轻笑了声：“这件裙袍会根据穿着主人的身形自行变换尺寸，只要姑娘不是丰满的宛若九尺壮汉，都能穿的下。”
“噢....好的。”百烨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稍等片刻，见掌柜抱着一个相当华丽的锦盒出来，将其交给百烨，看得他一怔。
“这，有些太花哨了吧？”
“送给姑娘的东西，张扬一些也不过分。”
掌柜笑眯眯的说道：“这件裙庄来自盘日西州的纴烟阁特制的一套裙装，总共有三件。一件去了盘日西州的毓城，一件去了盛音东州的迦娜拍卖行，剩下的这件便被乘云商行接收，随行一路来到这里。”
“这三件裙装各不相同，但皆是独一无二，只此一件的珍品啊。姑娘若收到这样的礼物，想必也会很开心吧。”
见掌柜意味深长的朝自己眨了眨眼，百烨先是一愣，而后干咳了一声，急忙付完灵石匆匆离开。
出了画风楼，百烨快步赶往穿云梭上，而后又在穿云梭上盘坐调息，压制涌出的酒气。
这随着这酒气越累越浓重，他的思绪也会变得迟钝。
他可不想自己操纵穿云梭飞在天上时，因为这酒气导致梭坠人亡。
不久后，百烨感觉意识恢复清明，便赶紧操控穿云梭，朝五明宗赶去。
“你今天出来这趟，开销不少啊。”古承燚扬眉道：“转眼间就花了将近一千万灵石，这若是让黎澜知道了，她不得狠狠骂你一顿？”
“不告诉她不就行了，况且她也没您说的那么凶吧。”
百烨淡淡一笑：“而且我在盛音东州时，前前后后也搜刮了七千多万灵石，给他们买点东西也没什么。”
说到这里，百烨又有些遗憾：“当初杨祥那芥子袋中的家当就价值数千万，只可惜我没机会搜薛怀的身，否则也能大赚一笔吧？”
“人都死了，你就别觊觎人家的财产了吧？”古承燚嗤声道。
“您这么说就不厚道了。”百烨心笑道：“当初可是您教我搜尸，还说我继承了您的衣钵的。”
“少胡说，我才没做过这种事。”
“我知道，您耍赖是有一套的，可惜这点我还未学到精髓。”
“臭小子....几天不教训你欠抽了是吧？”
……
……
一路加快疾行，百烨在大半个时辰后回到了五明宗。
在此期间，百烨时常分心炼化透出冰封翻涌而上的酒气，几次下来，他体内记积攒的酒气又倒了他压制不住的临界点。
“小心。”
在北苑接应的汪星阳，几步上前扶住从穿云梭上跳下来险些跌倒的百烨，既诧异又担心：“怎么了？受伤了？”
“...没受伤。”
百烨揉了揉有些涨疼的眉心，垂眼又见汪铃语正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便低声道：“大晚上的，你们不去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枫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你。”汪星阳说道：“她说如果你没事，就把你带去见她，如果被打个半死，就把你带去找医师。”
话声一顿，汪星阳说道：“其实我也学了些医术，可以帮你疗伤。”
百烨话声一哽：“.....谢谢。”
汪星阳神色一滞，低声道：“我才该说谢谢。”
百烨闻言不语，而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我走不动了，你既然要谢我，那就把我扛到枫先生面前吧。”
“....嗯。”
少年低应了声，拉起百烨的手臂架在肩头，扶着他往中央大殿走去。
隐隐感觉到身后有双视线，百烨回头看去，见汪铃语正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盯着他看。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汪铃语并未躲避他的目光，反而是眨了眨眼，流露出些许担忧似的询问。
见状，百烨略显疲惫的脸上展露出一抹浅笑，“不用担心，我没事。”
汪铃语闻言迟疑了一下，但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转眼看了看汪星阳的背影，而后小跑上前来到百烨身边，学着汪星阳那般将百烨的另一手搭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上。
汪铃语今年六岁，身高也堪堪只与百烨腰际齐平，百烨手臂垂落手掌刚好能搭在她的肩膀上，然而这样也是完全着不到力的。
但看着汪铃语扛着自己手臂的模样，百烨却自心底感受到一股暖意。
“谢谢。”
百烨看着小丫头低声轻笑，后者抿了抿嘴没有作声，只又将他的手臂往自己的肩头扯了扯，以作回应。
“就到这里吧。”
走到中央大殿，百烨深吸口气凝了凝神：“我自己上去就行，你们回去休息吧。”
“你真的没问题？”汪星阳有些迟疑。
“就是有些犯晕罢了，不碍事。”
百烨摆了摆手，“别担心了，都回去吧。”
“那我们走了。”
与百烨告别，汪星阳牵着汪铃语转身离开。
目送他们走出一顿距离后，百烨便进入中央大殿，前往书房。
“终于回来了？”
百烨刚进门，就听到黎澜平淡清冷的话声，“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祖彪要人了。”
百烨闻言表情有些苦涩，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茶桌前坐了下来，长松了口气。
而不等他开口，便听黎澜的声调稍稍扬高了几分：“你喝酒了？”
百烨愕然侧目：“你怎么知道？”
“你沾了一身酒味儿，我能闻不到吗？”
“有吗....”
百烨闻了闻自己身上，本以为自己顶风前进大半个时辰，身上的酒味儿应该早已散尽，却不想竟还残留着一些极淡的味道。
黎澜的五感敏锐到用恐怖来形容也不为过，这种事向来瞒不住她。
“遇到了一个无聊的人，闹出些麻烦，我没办法只能喝了点酒。”百烨低声解释道。
“喝了一点？”
黎澜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资料起身，但瞥了眼百烨那明显有些不清醒的模样，又将资料放下。
“你都醉成这样了，还说只喝了一点？”
走到百烨面前，黎澜打量了他几眼，便有些无奈的说道：“先去休息，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话声落下，见百烨手撑着额头垂首不语，黎澜又晃了晃他的肩膀：“赶紧走，要睡去房间睡。”
抬了抬手，百烨稍作停顿，低咳一声手抬眼看向黎澜，目光清明。
“先交接事务吧，别耽误了之后的事。”
黎澜见状皱了皱眉，但百烨神色如常，好像没事人一般：“祖彪那里，已经铺垫妥当了。他今后会十分忌惮五明宗，并且处处提防。”
坐到百烨对面，黎澜倒了杯茶递到百烨面前，“但你不是想与断空山合作吗？这般刺激祖彪的底线，真的没关系吗？”
“祖彪现在疑心太重，而我对他也无法完全信任。”
百烨说道：“虽然他对天基阁仇恨至极，可我仍不能对他公开自己的身份，坦白复仇的意图。一旦他拿我跟天基阁做交换，我岂不是要彻底栽了？”
“所以，我和祖彪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做到互相信任的。那么想要与他合作，就必须采用一些强硬的方法。”
“我要利用他的疑心，达成我的目的。”
百烨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传讯符，在其上留下字迹。
“同时，只有给足压力，他才会顺应我的想法行动。”
话落笔停，百烨一手将传讯符交给黎澜，一只手拿起茶杯喝了几口。
“你能联系到祖彪吧，把这句话状送给他，作为最后的提醒。”百烨淡声道。
目光在传讯符的内容中扫过，黎澜轻哼了声：“你不怕他狗急跳墙？”
百烨眉尖一扬，风轻云淡道：“只要我不主动碰断空山，祖彪他就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