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你真要单刀赴会？不好吧？对面明显是有备而来啊！】
齐飘零拿着小本本焦急地问道。
【别用那个称呼叫我，我没你这样的逆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正在办公桌前制定防御计划的齐墨头也不抬地说道。
齐飘零随手一变，变成了身着甲胄，手持画戟，头戴翎羽的美少女，把那风元素凝成的画戟往地上咣当一丢就跪了下来，一脸真情地哭道：
【儿臣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父，今幸得义父栽培，得以成神，然义父却欲单刀赴会，儿实属担忧，望义父三思啊！】
齐墨看她那郑重的表情，叹息一声把房门关紧：
【这就是你昨晚用风天画戟捅我的理由么？】
齐飘零一愣，顾左右而言他：
【这不是齐默默喊得太大声么，我就想提醒她一下，谁知道捅到了义父您的……义父饶命！儿臣再也不敢了！！】
——
齐墨这些天的主要火力都倾泻在了元素神的身上。
主要吧，得知齐墨决意的众后宫都没有什么性致，她们都表示想静静。
刚好元素神们对那种事情又好奇，自身耐性也高，齐墨的心理压力也大正需要发泄。
于是嗯……
就顺理成章了。
“亲爱的，你这样不会搞坏身体吧？”
露德米拉摸着齐墨的脑袋安慰道。
她看得出来，如今的齐墨有些反常。
“要不，我去劝劝她们？”
她说的是其他不愿离开城镇的后宫。
就算死斗的战场不定在符文世界，作为那玩意主攻目标的里格巴斯镇也同样危险，齐墨还是倾向于让后宫们提前撤退。
这些对于战局无关紧要，却依旧表示要与小镇共存亡的后宫，让齐墨非常烦躁。
倘若八大元素神和守护者都扛不住，那再多这几号人又能改变什么？
多送几个人头吗？
“劝不了的。”
齐墨摸着露德米拉隆起的小腹叹道：
“我对她们自由安排，现在只希望你乖乖听话，不要带球战斗，孩子生下来不能没有妈。”
露德米拉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齐墨那半长的头发。
说句实在话，她也不想走。
毕竟这是齐墨一手建立起来的镇子，是大家共同的心血。
临阵脱逃什么的，她也不想。
然而齐墨却是以最坏的打算制定计划的，她也不想违背齐墨的意思。
最终，露德米拉亲了亲齐墨的额头，低声道：
“答应我，别让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爸。”
齐墨沉默良久，最终轻轻地回了一声：
“嗯。”
——
齐墨久违地来到了学校。
看着门口高挂的“行知”二字，再看学院中那些朝气蓬勃的学子们，齐墨只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要是时间再多一点，他相信以群众的智慧，早晚能研究出能对神造成威胁的武器。
可如今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有时候真的觉得，在这样的朝不保夕的乱世中办学校，我的想法会不会太天真了。”
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气息，齐墨低声叹道。
“至少，咱们把头开了不是吗，”还以为齐墨是忽然网抑云，卢卡斯微微一笑开导道：“种子已经种下，开花结果也是迟早的事情，咱们要做的，就是为种子遮风挡雨。”
齐墨苦笑，不置可否。
是，这种子是他种下的，但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因为自己的决定而被摧毁。
学校是这样，镇子也是这样，邪龙领也是这样。
给他们希望再让他们落入绝望的深渊，这种落差感也太残忍了。
一直绝望，会不会反而更好呢？
至少，他们会去习惯，不是吗？
卢卡斯看齐墨的表情，猜出了个大概，认真地说道：
“我的同僚哟，你该不会是在想：‘与其给他们希望，不如让他们一直绝望’吧？”
齐墨微微地点了点头。
如今的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卢卡斯皱眉走到齐墨的面前，正视着他的眼睛：
“同僚，成神的副作用让你的情感变得稀薄了吧，以往的你，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这是一种独属于神的傲慢。”
看齐墨没有反驳，他又继续说道：
“虽然他们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死亡，但不同的是——”
卢卡斯的双手搭在了齐墨的肩膀上：
“他们是在追逐自己梦想的路上死去的，而不是在绝望的麻木中迎接死亡的到来。”
苦笑的齐墨看向了教室中那些认真学习的学子们：
“但就结果来说，那不还是死了么？”
卢卡斯微笑着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
“被好奇心所驱动，人类一直在探索着未知，只要有目标在那，那哪怕是死，他们也丝毫不会绝望，因为他们知道，会有后人跟随着他们的脚印继续向前。”
“可他们最终还是死了啊，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说再多也没有用的。”
思想已经进入死胡同的齐墨惨笑道。
看着齐墨这副姿态，卢卡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自家大将还没打就已经背着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再这么下去，恐怕还没开打呢，齐墨那介于神与人之间的精神就要彻底崩溃了。
到时候的齐墨，恐怕会成为为了结果而无视过程，冷酷无情的“神明”。
“同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们选择留在这里，是他们自己做出的决定，这是他们个人的意志。”
卢卡斯将齐墨按坐在校园门口的长廊位置，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换句话来说，他们选择相信你，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的决断。”
齐墨的笑容更凄惨了，这不是说自己得对他们负责么？
看这架势，卢卡斯哪里还敢喘大气，赶忙继续说道：
“可你要做的，并不是去替他们的想法负责，而是守住自己的本心，回忆一下吧，你最开始建立这个镇子的目的是什么？”
齐墨那涣散的眼神逐渐有了聚焦。
他想起来了。
重建里格巴斯镇，是为了给自己珍视的人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既然大家都选择相信他，那他不用管什么过程、结果，尽力去做就是了。
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呢？
只要自己的老婆安全就好了。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看到齐墨的表情逐渐明朗，卢卡斯欣慰的笑道。
他相信，露出这样表情的齐墨不会失败。
当然，要是让他知道齐墨内心的真实想法，恐怕会被气得背过气去。
我这是让你心里少点负担，没让你把人不当人啊！
毕竟，像齐墨这种为了女人顺便拯救世界的怪胎，太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