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曹警官趁着贾如鹏临刑前,到监狱收押室碰运气。 没想到还真是运气欠佳,碰一鼻子灰。 贾如鹏行之将死,精神崩溃,拖拉着镣铐进来,无论问什么都表情颓然,眼神空洞。 曹警官临走提到郑军的死。贾如鹏不易察觉的冷哼一声。 曹警官停住脚步,微微侧身看似不经意的问:“郑军的死你怎么知道的?”
问话见眼睛瞥向贾如鹏,他又恢复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眼珠都不动一下。 “你不怕谋杀郑军的人,对付你家人?他们已经烧了你公司的财务室,之后会不会一把火烧了你家?”
曹警官撇了撇嘴,一副你若不肯开口,那我也爱莫能助的表情。 没想到贾如鹏听了这话,疯狂的扑过来。曹警官往旁边一闪身,贾如鹏被自己脚下的镣铐绊倒在地。 曹警官飞速跨步,骑在他身上,任贾如鹏狠命挣扎,曹警官手上加了些力道,他被死死钳制在地,丝毫动弹不得。 他无奈之下,举起带着手铐的双臂,捶打着地面,嘴里不停嘶吼着,渐渐拳头变得血肉模糊。 曹警官一伸手,抓住他的双臂,大吼到:“你这样有意义吗?”
贾如鹏一怔,随即情绪失控,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郑军这个兔崽子,全是被他拉下水的……” “说清楚点!”
贾如鹏听到曹警官的声音,止住了哀嚎,仰头看着天花板,而后大笑,笑声凄凉而瘆人。 “曹警官,你还是回去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您也说了,我外面还有家人呢。您应该懂吧。”
曹警官听罢,视线在贾如鹏脸上稍做停留,确认他是真的什么也不会说了。 转身出去,哐当关了探视间的门。 曹警官回到办公室,沮丧又郁闷,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生闷气。 这个时候小刘又送来更匪夷所思的线索。 肇事司机煤气中毒当天,正是刘长根开车撞郑军那天。两个案子竟然是同时进行的? 不对,不对,这个逻辑不对,就算同一天,也是分时间段的。并不是说这样就可以排除刘长根的嫌疑。 “小刘,说具体时间,那个肇事司机煤气中毒,确认死亡的时间是几点几分?”
小刘:“推测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五点左右。被发现是上午七点多,有人上班路过他家门口,闻到煤气味报了警。警察赶到发现人昏迷不醒,叫了120急救,医护人员到达现场后确认的死亡。”
M市与F市相距那么远,单程高铁至少7小时,乘坐飞机的话机场在郊区,又有安检等等复杂程序,折腾下来也得四个小时。最主要F市属于县级市,客流量小所以F市机场与M市只有早晚九点两趟航班对发,而他们调查了刘长根,出事前一天还在正常上班。时间上看,刘长根不在场证据很充分。 五点?七点?确认死亡以后,新闻报道是几点钟?八点还是九点? 突然曹警官灵光一闪,他嗖一下跑出办公室,小刘在后面连追带喊:“喂,曹队,曹队……” 曹警官来到技术科小李这边,让小李调出了刘长根手机上,uc浏览记录。 最近一条:F市一处居民楼里,一位张姓的男子在家中开煤气导致一氧化碳中毒而死。 下方配了小区图,张姓男子横卧床上的照片,厨房的照片,还有桌上的一张纸,纸上写着:撞死了人,良心备受谴责,此生难安! 这是遗书的意思? 再往前翻,全是关于F是尹诗雅车祸报道的信息,每天都刷很多次。各种网页只要与之相关的他都会关注。 对,要的就是这个。曹警官又调出来刘长根电话通讯录。 他真是个社会关系简单的人,通讯录里只存了十几个人,多数是同事。 小李,能不能恢复一下他的通讯录,看看近期有没有删除什么人,再调一下通话记录。 小李在电脑前忙活一阵,对着电脑上的一个号码,兴奋不已:“曹队,找到了,删除了一个叫小雅的人,电话号码就是尹诗雅。”
自古能让人铤而走险的,或深情或钱财。还真是说对了! 曹警官眼里闪过一丝欣喜,随即追问:“通话记录呢?”
“报告曹队,没有,刘长根没有给尹诗雅打过电话……”小李说着说着,略思索,而后更正到: “我是说,这个刘长根没有用这个手机给尹诗雅打过电话。”
看来就是没有打过的,不然邮年货的时候,为什么不跟尹诗雅确定一下地址? 又或者说,尹诗雅当时那一番说辞是欺骗自己老公的? 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呢? 两人有没有私情?刘长根孑然一身到40岁,是不是因为心有所属,此人又不可得? 曹警官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到底这些跟郑军有什么关系? 刘长根为什么得知了肇事司机的死讯,就开车去撞郑军? 曹警官眼前晃动着肇事司机煤气中毒新闻报道里,那张疑似遗书的纸。 这张纸的影像跟头脑里另外一个影像重合。交替出现在曹警官面前,曹警官收缩瞳孔,想看的清楚点。 模糊不清,无法辨认,哎!曹警官瞟向徐冉的工位,这丫头总是在关键时候,脑洞大开,正中案情的。 曹警官对着空荡荡的工位叹了口气,他有点心烦意乱,他踱步到审讯室,对着那张审讯桌发呆。 几天前在审讯室的一幕幕涌上脑海,突然一打资料被扔在审讯桌上,推到他面前的情景重现。 他猛一拍脑门,跟在他后面的小刘又被吓一跳。 头儿今天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查案查的都成了精神衰弱了,哎! 小刘刚要开口问,曹警官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你闭嘴!别影响我思考案情!”
一个影像在他头脑里迅速整合,逐渐清晰,那正是张律师拿出来的亲子鉴定证明。 这么深的关系都挖的出来,当时曹警官就很诧异,没有明确侦破方向,怎么确定要向哪个方向深挖呢?除非说事先就知道,打定了要在上面做文章。 理所当然,刘长根的陈年往事,不仅仅只有警察查的到! 是谁挖出的亲子鉴定资料?也就是谁杀了尹诗雅交通事故中的肇事司机!也是这个人指使刘长根去撞死郑军的! 郑军被保释的时间地点肯定是这个人提供给刘长根的。 好一个交换杀人! 亲子鉴定资料是张律师提供给警方的,难道说,这一切是张律师所为? 怪不得他千方百计要把郑军保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