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门柳枝摇,痴盼速时归。不得英早逝,遥望两鬓白。低矮坍塌的泥巴墙围绕着一间年久失修的泥草房,破旧的木板门前站着一老妇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这一看,就是二十年,他们一起载种的柳树苗已然长大,可遮阴能避暑,妇人闲时便会坐在柳树下,反复的摆弄着一些衣服。从婴儿的小合服到少年新装,一件一件,老妇人如宝似珍,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着……老妇人貌似很享受翻看这些衣服,虽然视物已经模糊,但每一件衣物老妇人都会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摸索着,打量好一会儿才放下,每一个针线,甚至每一处污渍,都很宝贵,都是回忆,都是属于他和她的……老妇人看着这些衣物,时而笑,时而泪,亦或是发呆。看罢,眼睛又不自主的望向远方……望向那条———望———也望不尽的路,那条让她又爱———又恨的路……虽然那张如阳光般灿烂的脸庞,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慢慢消散,但那句:“妈,儿子大了您就放心吧,等我赚了钱就回来盖新房!”
却像锥子一般———戳在老妇人的心间,而这一戳、就是二十载……二十年,七千三百多个日夜———唯在梦里才能相见,一句“儿呀,你回来啦!”
惊醒了自己———也抓空了你……二十年的等待,二十年的呼唤,二十的牵肠挂肚,二十年的孤灯守望,二十的泪两行,从青丝到白发……盼望——失望——不甘……哪怕盼来一封对“生命”的“判决书”也好。也不好,因为有时候———不知道结果不如没有结果,因为至少有个盼有个望,有个念想,而不是一眼尽头……哪怕是自欺,至少可以自欺……毕竟——有时活着也是需要理由的……夏日的夜晚不算安静,蝈蝈们兴奋的奏着欢快的乐章。老妇人摸索着把油灯放在了窗前,手里捧过儿子穿过的衣服,喃喃自语:“儿呀,妈……等你……等你回来……”点点繁星为异客,幕下孤灯一老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