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听见动静,立马赶来。
他挥出一掌,直接将那人拍飞倒地,又趁着那人再次发作之际,将一瓶药倒入那人的口中。
才一瞬间,原本还发疯的男人,倏然就安静如鸡。
夜天泽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景珩,“你方才给他吃了什么?你怎么会医治千丝蛊毒的?”
谢景珩啧了一声,他打量了一眼夜天泽,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折扇,很淡定地开口,“四王爷,你的医术如此高超?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是中了千丝蛊毒?那么四王爷应当知晓,这世上再难找出千丝蛊毒的解药,你说我怎么可能解得了千丝蛊毒呢?无非说明,他并非中了千丝蛊!”
他倒要看看这位王爷究竟还能如何辩驳?
花颜汐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道,“谢景珩分析得挺对的,毕竟我也没有见过千丝蛊,但知晓千丝蛊无药可医。”
如若夜天泽再次开口说这人是千丝蛊的话,她不介意直接戳穿他,毕竟花锦堂身上的蛊虫,便是夜天泽下的。既然子蛊在花锦堂的身上,那么母蛊自然而然在夜天泽的手中。
“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我只是一时情急,没有分清。”夜天泽百口莫辩,只能顺着谢景珩和花颜汐的话说道。
他心中愤懑不已,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造成混乱,哪里知晓,谢景珩竟然能够压制住千丝蛊。
这人究竟是何人?难道是西王朝之人?
可那神秘之境,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都说神秘之境有一个神域,只要打开就可以得到宝藏。
如若他能够将这位谢公子揽入麾下的话,那么他称王称霸的大业,又怎么可能完成不了?
夜天泽一直盯着谢景珩,那直勾勾的眼神,令谢景珩不由脖颈一僵。
“四王爷,你有什么事?”谢景珩扯了扯嘴角道,“难道你也有不舒服?你要是觉得自己御医看不好,那么我不介意帮你瞧瞧?”
夜天泽回了神,他尬笑一声,“不用了。”
他又抬眸看了眼天空,当瞧见日头已经上升,夜天泽故意出声,“五弟妹,眼下时辰已到,如若五弟和七弟还不回来的话,我可就要当真如实向父皇汇报了,毕竟此番前来,我不仅仅是要帮大家的忙,还要汇报进度,到时候何人需要封赏,何人需要受罚,得说清。”
夜天泽似笑非笑,他心道,夜逸白和夜绝尘既然离开了罗溪镇,那么不可能这般快回来,毕竟他可是安排了杀手,对付这二人的!他就不信,夜逸白的武艺已经好到如此境界,竟然能够对付得了那么多高手!
“快看!”
谢景珩指了指远处。
只见一匹黑色骏马驰来,马背上坐着二人,正是夜逸白和夜绝尘。
夜绝尘率先下马,他欲要搀扶夜逸白,但夜逸白却强忍着不适,避开了夜绝尘的手,自己装作无事似的,跳下了马背。
原本还在帐篷里待着的夜观泽,一听见夜逸白回来了,什么也顾不上,赶紧跑了出来,当瞧见夜逸白完好无损地站在那,他激动地大喊道,“五哥,你可算回来了!”
夜逸白径自朝花颜汐走去,当走至花颜汐的面前时,他很不满地嘟囔一声,“不是说了,你得好好躺着休息吗?怎么又起身了?”
他的视线仿佛没有瞧见夜天泽似的,还是花颜汐轻咳一声算作提醒,“小白,四王爷……”
闻言,夜逸白这才倏然转身,看向尴尬站在那的夜天泽,他冷着一张脸道,“四哥,来得还真是时候,这所有的麻烦事,都已经解决了,你倒是出现了。怎么?你准备来扫尾?”
毫不客气的,夜逸白将夜天泽的心思戳破,夜天泽没料到夜逸白会如此,他尴尬地笑了一下,但脸色却是格外不好,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
站在花颜汐身边的谢景珩,不禁暗自感慨:果然是夜逸白,嘴不是一般的毒。
“五弟,你这说得什么话?我只是之前几天被耽误了,一得空立马就来找你们了。今日是回城复命的日子,我瞧着你不在罗溪镇,便担心你,眼下瞧见你回来了,我也不由松口气。”夜天泽故作好心道。
但夜逸白完全不领情,“是吗?那就不需你费心了,四哥还是管好自己,顺带着管好自己的人。”
“你什么意思?”夜天泽就算脾气再能够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夜逸白如此不给面子对待,他脾气也上来了,眉眼一皱,沉声问道,“五弟,大可以将事情说清楚,我带来的人,究竟是没有帮忙,还是给你们添乱了!”
夜逸白指着地上躺着的那人,冷声道,“这人是谁,我不用明说吧?难道四哥这是准备不打算认领自己的侍卫吗?或者,我让老七送去大理寺拷问一番,是不是就能够说得清楚了?哦,忘记了,原来四哥你才是大理寺管事人。”
说罢,夜逸白还故意发出阴阳怪气的笑。
一时间,气氛变得尤为尴尬。
夜天泽只能紧握拳头,强装淡定,“五弟,你说笑了,这人早已经不是我四王府之人,或许是觉得有愧于四王府,所以才会想着跟随着我的队伍,来到罗溪镇帮忙的。”
说着,夜天泽手一扬,立马示意其他侍从将躺倒在地的男人带下去。
不愿再多待,夜天泽灰溜溜地转身离开,背影看着倒像是落荒而逃。
夜绝尘正好与黑沉着脸的夜天泽撞了个正着,他低眸唤了一声,“四哥。”
但夜天泽看也没看夜绝尘一眼,径自离开。
“啧啧,还是你厉害。”谢景珩看向夜逸白的眼神,不禁充满了崇拜,“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的嘴这么厉害的,要不是你赶到,我们还真是没办法招架得住这位四王爷的招数。”
花颜汐满脸笑意地看着夜逸白,她欲要伸手勾住夜逸白的手腕,可哪知道,夜逸白却砰地朝她身上压来,完全就是一副扛不住的样子。
“你怎么了?”花颜汐赶忙用力搀扶,她担心问道。
夜逸白虚弱至极,方才不过是强装的,眼下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夜绝尘见状,赶忙跑来帮忙,他搀扶着夜逸白,轻声对花颜汐说道,“五嫂,先将他搀扶去营帐,他受了重伤。”
花颜汐一听,连忙跟在夜绝尘的身后,大步朝营帐跑去。
明明已经很虚弱了,但夜逸白瞧见花颜汐不管不顾的样子,他沙哑出声,“颜颜,慢点走,你的脚伤。”
花颜汐现在一心只在意夜逸白的安危,她直接怼了回去,“别说话,你现在老老实实地进营帐,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夜逸白被搀扶至营帐内,他平躺在床榻上,无力地望着花颜汐。
“颜颜……”
谢景珩正在为夜逸白诊治,听见夜逸白还一个劲地喊着花颜汐的名字,他没好气道,“颜汐,你还是快点来他身边陪着,免得他一直念叨个不停,吵得我耳朵疼。”
花颜汐闻言,有些不大好意思,她走至床边顺势坐下,紧握着夜逸白的另外一只手,她轻柔道,“我在,你不许再出声了,乖乖躺着。”
“五嫂,五哥他是为了取聚魂草,被那妖兽打伤了。他上岸时,内力失去了大半,有内伤。”
夜绝尘其实身体也有不舒服的地方,毕竟他将近一半的内力灌输给了夜逸白。
但夜绝尘并未表露出来,更没有说出口。
“那聚魂草,当真采到了?”谢景珩不禁惊呼出声,“你未免太厉害了一些,至今以来,我还真没有听见谁摘成功过!”
谢景珩看向夜逸白的眼神,立马变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可花颜汐却满心的心疼,因为她知道采聚魂草的过程,一定是非常艰辛咚的,本就受伤了的夜逸白,采取聚魂草定然更艰难。
旁人只知道他成功了,可她却只在意他身上的伤。
“聚魂草在我怀里。”夜逸白小声地和花颜汐说道,“颜颜,你将聚魂草取出来,拿给谢景珩。”
花颜汐本就是凑近夜逸白的,自然听清楚了他说什么,她点头,按照夜逸白说得去做,伸手往他的胸口那一摸,从里头摸出来一把草。
因为捂在胸前,聚魂草有些焉了,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谢景珩,聚魂草给你,罗溪镇的百姓还有夜观泽就交给你了。”花颜汐诚恳道。
刚帮夜逸白诊治好的谢景珩,伸手接过聚魂草,他点头,“放心,我现在就去将聚魂草和我秘制的药配置一下,煮给他们喝。”
“那他,小白怎么样了?”见谢景珩要走,花颜汐立马问道。
谢景珩单手拿着聚魂草,另外一只手则从广袖中取出一瓶药,抛向花颜汐,他勾唇道,“好在他命硬,而且有人给他输了内力,所以他命保住了,服下我的药丸,不出三日,定能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说着,谢景珩转身准备离开营帐,可经过夜绝尘身边时,谢景珩又停下了脚步,他目光停留在夜绝尘的身上,好一会儿才出声道,“给夜逸白输内力之人,便是你吧?别装了,你也将这药服下。”
说罢,谢景珩硬塞给夜绝尘一瓶药,夜绝尘一时不备,药瓶差点从他的手上滑落,倒是禅月眼疾手快,一把伸手捞住。
谢景珩打趣道,“禅月,你可要盯着他吃哦!”
将目光收回,谢景珩淡定地走出了营帐。
花颜汐看向夜绝尘,“你也受伤了,怎么不说话呢?”
夜绝尘原本不想惊动大家的,哪知道谢景珩竟然公然指出,他现在就算想隐瞒也没有办法,只好尴尬地回答,“五嫂,只是一点小事,休息一段时间,内力就会恢复的。”
“我虽然武功不大会,没有你厉害,但是你当我愚蠢?内力消失了,还能够平白无故回来?”花颜汐被夜绝尘气笑了,她没好气道,“你们兄弟俩,没有一个让人省心。”
夜绝尘欲要开口,禅月却是横了一眼他,示意夜绝尘跟着自己从营帐中出去。
禅月好不容易主动搭理自己一回,夜绝尘怎么可能不听话呢?
他立马屁颠屁颠地跟去了。
走出营帐,夜绝尘立马温柔出声,“怎么了?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