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道:“少东家,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现在让粮食都是快五六两啊,这帮人吃,一路上得多花去多少银子? 而且到了广元之后又当如何?继续养着吗?这世道就是这样,地主家也是没有余粮啊!”
虞念渔简直被气炸了,正要发作,却是李佑一身青衣,从楼上走了下来,开口道:“多少银子,都算在我李某人身上!”
“你?算在你身上?”
刘管事见着李佑,眉头便是拧了起来,冷笑道:“你这一路都是吃我安家的,怎么?你一个穷酸秀才付得起吗?”
“放心,绝对付得起!你只说多少便是!”
李有不咸不淡说道。 “就算你付得起有什么用?现在这粮食可是有价无市!”
刘管事才懒得和李佑废话。 “最多三天,三天之后绝不会吃你一颗粮米!”
“三天?”
不单是刘管事皱眉,一旁的虞念渔也是吃惊,难不成李佑要离开他们车队? 这让她心里着急,开口道:“李相公,莫要生气,这里既然是我们的据点,自然是能够带够粮食的!”
李佑正要开口,可是刘管事那鸭嗓子又是开口道:“三天就三天!现在粮价两京都是差不多在六两左右了,长安府自然只高不低,成人一天就得斗余……这三天三十多人……怎么也是得二三百两吧!”
“好!三天,我给你二百两!”
“呵呵……” 刘管事好一阵的冷笑,显然他不相信李佑能够拿的出这么多的银子,其实在他眼里,这三百两银子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他想看到李佑吃瘪,更想看到李佑三天之后,赶紧消失掉! “既然如此,我干脆给你一千两,让我再带一些流民吧,放心三天之内,绝对兑现,而且铁定不吃你一粒米!”
“不可能……” “好,我做主了!”
刘管事正要发火,可是一旁得虞念渔大手一挥,直接是答应了下来。 刘管事正要发火,可是虞念渔恨恨地瞪了过来,那眼神不由得让他打了个寒颤,愣了愣,拂袖而去! 一千两啊。 李佑说的豪气。 窝在牛棚的流民,听着不少人都是眼含热泪…… 不到片刻,李佑从楼上走下,一身宽大青衣,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端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司晨大眼睛落在李佑身上只是一眼,一时间竟是不由得看痴了。 虞念渔擦了擦微红的眼角,冲着李佑道:“这些钱,怎么能让相公破费,届时我自己出吧!”
说罢,施了一礼,领着司晨一路出了小院,主仆径自上了马车。 在这么有些不欢快的气氛里,李佑他们一行人再次启程。 途中李佑查看了一下三个流民的伤势,这重伤的三人,或许是因为昨夜得到热食,症状有所好转,但还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其余轻伤的,倒还是能帮着肩拿手提,多是一些自己的行李、锅碗,六个妇女则是拿着一些碎马肉。 或许是因为早上的变故,他们这一行人,都是紧紧跟着李佑,一同走在商队的后方。 瓦岚合薛兆杰等人去挑选了一部分的流民,约莫又是有着五十多人,这些人并不全部是青壮,其中不少都是拖着孩子的可怜妇女。 “全部都是按着相公的嘱咐,挑选的。”
瓦岚走了上前,向着李佑说道。 “给吃了东西没?”
“吃了!”
“嗯。”
李佑点头叹了口气道:“都是些苦命人哈!”
“我们的人应该也就在前面了吧?他们怎么走的这般快?”
瓦岚冲着李佑说道:“该不是大鼎哥故意的吧?想自己当大王?”
“哼,瞎说什么!”
李佑给了瓦岚一记,默算了下,道:“你怎么不算算时间?不是他们走的快,而是我们这一路本身就太慢!”
“嗯,也是!又是去府城、又是救人、又是冲寨、又是山匪马贼……” 瓦岚想了想也是,这一路的耽误,还不上算,要知道他们原本上可是去了汉中府呢。 瓦岚突然惊道:“呀,怎么一直不见管子叔啊?我怎么给忘了!”
“你终于是记起来了!”
李佑想了想道:“或许是岔开了吧?不过他倒是不用担心,老江湖了。”
两人正在瞎聊,突然前方的车队,突然给停了下来。 “怎么了?”
李佑心下疑惑,便是走了前去,刚走到中间虞念渔的车厢,裴邦彦便是骑马前来,一脸的惶急之色。 刘管事也是意识到不对劲了,赶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前方发生了什么?”
“有着一绮骑兵,赶了过来!”
“啊?骑兵?是骑兵还是马队?这里怎么会有骑兵?难不成是官军?”
骑兵合马队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实际上所代表的战斗力可是千差万别。 能骑马的,不一定能挥砍自如,就是可以叫马队;可是精骑兵,却是指的是能够在马背上挥砍自如的骑士,这两者可是差别大了啊! “骑兵!”
“啊?”
刘管事一时神色紧张,要知道兵来如梳,贼来如篦啊! “清一色的战马高大骠壮,骑兵更是明盔暗甲,服饰统一,军威极为严整,但是没有任何旗帜号令,看着又不像是官军。”
“究竟多少人?”
“接近百人?”
“百人马队?”
“肯定没有一百,但是六七十怕是有……” 裴邦彦完全没了往日的神气,此刻一脸的紧张,整张脸崩的紧紧的。 一旁的裴铁臂,早已经披甲上马,听到这个数字,他也吃了一大惊,赶忙喝令,让所有车队,原地挪移列阵。 “对,对,对,快,快所有安家伙计、家仆,听从裴老指挥!”
一时间整个车队,都是忙的鸡飞狗跳,但总体,还算是训练有素,很快便是依托着山势,在这里围成了一个半圆的车阵。 刘管事和虞念渔车马,都是在车阵的中间,剩下的人,都是纷纷拿出了武器,准备作战,一股子紧张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 要知道这百人马队,放在官军营中,也是不可小觑的战略力量,像是威名遐迩的祖宽、曺变蛟、贺人龙手上骑兵,也不过才千人而已。 吴三桂手中的关缘铁骑,也不过两千人上下。 所以这百人马,队实在是不可小觑,他们整个商队仆役、家丁、伙计以及裴家人马,总共也不过才三百多人,能不能抵住,谁的说不准。 虞念渔和司晨也是坐立不安,恰是见着李佑在旁,正皱眉思考,虞念渔忙着问道:“相公可是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