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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意外转变选择之间(1 / 1)

要怎么样才能把云黄父子塞过去,又不会引起云深的反感呢?看来现在要想一个万全的理由,让云深不得不接受云黄父子,然后又得让在场的人觉得这件事是云深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明摆着收受贿赂。抓住了重点之后,云溪想了想,心中立刻有了办法。

“云县尉想岔了,在下说的便是云黄父子!”云溪说着叫人去将云黄父子叫上来,然后继续说道:“云县尉既然已经买下了红宅子,那便要继续进行官府要求的祭祀,这一点事肯定的。只是云县尉有所不知,也怪我先前没有说清楚,这种对于家父的祭祀,因为要引导天地之气,同时压制红宅子是和红妖怪的邪气,所以是有一套十分复杂的方法的,无论是从祭品焚香还是时辰礼数上,与寻常家中的祭祀都是不同的,而祭祀的时候,只要做错一步,就会引起十分严重的后果!说出来不怕云县尉笑话,虽然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可是在下和舍弟这两个不孝子还是没有完全学会这一套祭祀方法,平时也就是靠着家中的忠仆云黄父子二人操持着这一件事情。今日云县尉买了红宅子之后,在下是想要将云黄父子二人送给云县尉的,还希望云县尉能够笑纳!”

云溪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众人的反应是完全不一样的,先说赵家兄弟,云溪一开口,他们就信了,心中只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件事情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东西,感叹这件事真是不好办,今天算是开了眼界等等。不过他们心中也都是看热闹的态度,毕竟云深已经买下了红宅子,钱也付了,契约也拿走了,不容反悔,自己二人作为证人的义务已经完成。再说赵嫣和杨枫,虽然交易之中一直是云深在和对面交锋,可是赵嫣和杨枫却一直在关注着事情的发展,之前虽然没有一直说话,是因为云深一直都占着上风,没必要打扰他,如今云溪这番话一出,赵嫣和杨枫就感觉到有些不妙,因为这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一种情况,云深有可能陷入两难的境地,不过如今的情况,他们二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所以只是盯着云深,如果云深接下来的决策太过于离谱,他们就会出言提醒。

再说云川和云昌,他们之前对于有关红宅子祭祀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毕竟云将军过世之后,肯定是埋在家中祖坟里的,对于另外在红宅子祭祀的事情,他们起初是不知道的。如今云溪一番话出口之后,云川和云昌实际上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假,但是即便是这样,作为同一方,他们也没有质疑云溪的道理。再说刘申,他是唯一知道有关祭祀的全部细节的人,他知道红宅子里面虽然有祭祀,可是却并不像云溪说的那么复杂,而且他还知道之前云溪是遗漏过很多次的,貌似也没有出什么问题,所以他心中明白云溪是在说谎。但是刘申人老成精,看着眼前的情形,立刻想到云溪之所以这么说,估计是想要将云黄父子送出去,至于其中的原因,刘申肯定想不到,当然他也不会去想,因为这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刘申心中知道云溪是故意想要这么做就行了。这不是刘申关心的重点,刘申想要的结果是,云深后面只要不反悔,能够认真的执行有关红宅子祭祀的事情就行了。所以眼前的事情大概率不会影响到最终结果,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最后再说云深,其实云溪一番话之后,云深也是有些纠结的,虽然在决定买红宅子之前,云深已经认真的去想了很多事情,但是人不是万能的,总有忽略的地方,比方说眼前的情况就是这样,自己已经答应进行的每日祭祀,中间却牵涉到一个复杂的过程,平常人根本不会,想要完美进行,必须依赖一个特定的人。而这个人现在在对方的手里,当然对方没有难为自己,没有说不给自己这个人,而是准备一分钱不要,双手奉上,这样的话,自己收了的话,就违背了之前的初衷,相当于受了云家的好处,以后就要相对照顾云家了。当然云深也想过这是云溪的花招,他故意将祭祀的难度说的大一些,好让自己内心之中动摇,为了已经答应官府的事情,不得不收下云家父子。

云深想了想,自己如今一直这样坚持,无非是不想平白无故的占云家的便宜而已,免得日后涉及到云家的事情的时候束缚手脚,不得不相互照应,但是这也仅仅是自己内心的坚持而已,如果事情实在无解,收下云黄父子也是可以的,毕竟水至清则无鱼,虽然大家嘴上都十分注重名气,保持廉洁,可是私底下未必是这样,虽然不至于说人人都是巨贪大恶,可是收受贿赂的情况还是有的,如果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清廉的话,说不定私下里会遭到他们的联合抵制的,毕竟无论河东县本地的大人物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已经在这里很多人了,已经融合成了一个系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是自己初来乍到,如果过于较真的话,说不定会被孤立。

另一方面,一个现成的问题是,如果云溪说的是真的,或者说即便是云溪说的不是真的,可是只要刘申相信了,自己如果不收下云黄父子的话,是不是就会被认为是不想好好的履行已经答应下来的祭祀义务。如果刘申真的这么想,那么就会反馈到刘青那里,到时候刘青肯定要插手,这样的话往后还是会有一堆的麻烦。

就在云深思考的时候,一个婢女已经带着云黄父子两个过来了,看到云黄的情形的时候,云深先是不由得吃了一惊,才一天没有见面,可是云黄的情形看起来却像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一样,十分颓废,两眼无神,面色无光,像是失去了生命的希望,一瞬间老了好几十岁一样,与昨天还和自己侃侃而谈,精神矍铄的样子判若两人。云深吃惊的同时,随即想到,云黄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变化,或许是因为云溪早就想要将他父子二人送给自己了,所以在宴会开始之前,就提前告知了他。对于一名年纪已经不小,半辈子一直以来都在大户人家生活的部曲来说,人到中年,突然要换主人,这几乎相当于之前大半辈子的努力都已经付之东流了,因为到了新主人那里,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自己这个年纪,大概率以后都是要默默无闻,风光不再了。如此看来,对于云黄来说,如今要换主人,确实是一个足以让他一夜之间白了头的问题,这应该也是云黄现在看起来会如此颓废的原因。

想到这里,云深突然注意到一个有些意外的情况,就是云黄这幅样子,自己之前不了解他,所以吃惊是十分正常的,可是云溪和云川,甚至是云昌乍一看到云黄的时候,似乎也表现出了巨大的震惊,虽然他们的表情都是转瞬即逝,掩饰的很好,可是还是让云深觉得这中间有猫腻。云深随即对这件事情在心中进行了评估,有两种可能的情况,一是云溪和云川兄弟对于云黄对于云家的忠诚度预估不足,以为简单交代一下就完事了,可是如今看到云黄的表情,没有预料到他会如此伤心,所以感到惊讶。另一种可能的情况是,云溪之前已经详细权衡了各种情况,然后认真的说服了云黄,想着让这件事情平稳过渡过去就行了,但是云黄知道自己已经被云家放弃了,心中不甘,在这样的情况下,擅作主张,故意露出这副尊容,想要讨好云家,即便是最后仍然没有回到云家,也能给新主人自己是一个忠仆的形象,以后的日子里也好能够让新主人器重一些。

上面的两种情况,具体哪一种是真实的,云深一时之间弄不清楚,或者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弄清楚这件事情,而是如果收了云黄父子的话,就要保证他的忠诚度,试想如果云黄来到了自己家中,可是心中还是一直念叨着云溪,而且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偏向云溪,那云深要他过来有什么用?简直是找了个祸患过来。想到这里,云深决定利用一下眼前的情形,来个顺水推舟,不忙着做决定,先拖延一下,等看明白了具体的情况再说。

云深站起身来,来到站在屋子中间的云黄父子面前,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一样,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开口道:“从云老丈的年龄来看,如果一直在云教习家中做事的话,也应该是管家辈儿的人了,马上要离开多年生活的云家,云老丈心中一定十分不舍吧!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姓云的,所以之前对于云老丈这样的忠仆也是十分钦佩的!如今机缘巧合,云老丈马上就要来到我云家,如果也能够像当年对代云教习那样忠诚的话,云某是绝对不会亏待这样的老管家的!”云深十分客气的说出了这一番话,但是接下来,话锋一转,“只是云某心中也有一些担心,觉得自己也只是个平庸之辈,才薄德寡,不足以让云老丈这样的忠仆心服口服。如今云老丈来我云家的事情恐怕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所以云某希望云老丈能够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大声的回答云某一句,到了我这里之后,能否像之前一样兢兢业业,尽忠职守呢?”

这一番话表面上看起来冠冕堂皇,关怀备至,可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云深表面上夸赞了云黄一番之后,言语之间已经有了肯定要接纳他们父子的意思,但是实际上主要的目的是让云黄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效忠,表明心迹。这样的话,云深便将主动权抓回来了,无论下边云黄怎么回答,云深都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如果云黄顺着自己的意思当众对自己效忠,那么云深就会立刻同意留下他们父子,但是有言在先,即便是后来他们父子做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要处置他们的话,有了今天这一出,也算是名正言顺。如果云黄没有当众效忠的话,那云深就可以当面拒绝云溪的建议,云溪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一个不能对家中主人忠诚的仆人,估计谁也不愿意要。

云深这样的做法,在赵家兄弟和刘申看来,虽然一上来便让别人效忠,有些操之过急,但是云深如今毕竟还年轻,这么做虽然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作为一家之主,也算时抓住了重点,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另一方面,云溪和云川却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如今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下去,他们已经没办法进行有效的干预了,后面的结果如何,只取决于云黄的回答,在云川看来,如果云深不顾及颜面,出尔反尔的话,这件事最后到底如何发展,只取决于云深内心的想法,云黄如果不效忠的话,云深肯定不会要他,即便是云黄当众效忠了,云深如果执意不想要他,也能够以云黄转变太快,不太可信为由,照样不要他,毕竟当着旧主人的面就能够给新主人谄媚效忠的人,除非十分了解他,或者知道他有苦衷,要不然都会被人嫌弃,觉得这个人就像自来熟的狗一样,谁喂食就听谁的,这样的人大家都不喜欢。想到这里,云川甚至觉得这就是云深给云黄下的套,云黄无论如何做,都是无济于事的。

最后说云黄,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为人精明,但是云深的这一番操作也让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知道自己肯定要换主人之后,云黄的心情就不太好,虽然见过一面,但是面对自己根本不了解的新主人,心中还是在打鼓,害怕万一一不小心触犯了新主人的什么禁忌,到时候就不好玩了。如今的情形就是十分尴尬的,云黄性子虽然有些执拗,但是毕竟有些年纪了,很多事情很轻松的就能够看明白,他自己知道云深想要他当众效忠,可是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做,云黄心中还是十分纠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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