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会不会与扫叶有关?”
“他?与他能有什么关系?”阿联一头雾水,他对此事全然不知,当然不会想到其中关联。
桓辞不安地看了眼远处渐渐飘过来的乌云:“多派些人手,在外头细细查访,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厅堂之内,伏慎与宗政律一直谈到申初时刻才停歇。整个城内已经被乌云笼罩,桓辞闷得厉害,辰儿也罕见地哭个不停。
出去查访的侍从回来一批又一批,赵慬一直杳无音讯,扫叶也不见人影。八壹中文網
桓辞心里不安,抱着辰儿来回踱步。
忽然,院子里窜过一道黑影,倏然间又消失不见了。桓辞连忙追出去看,只见厅房的窗子看了一扇,而宗政律背手站在窗前,那黑衣人跪伏在地下同他说话。
桓辞松了口气,原来是他的人。转瞬后她又蹙起眉头,这么大一个人进来,外面那群守卫竟然毫无察觉,可见王府的侍卫平日有多懈怠。
门“吱呀——”响了一声,伏慎从厅房里出来,抬脚向她而来。
桓辞抱着辰儿走到游廊上,正要往阶下走,瓢泼大雨忽然倾盆而泻,雨珠子噼里啪啦落下来,她的鞋子很快就被溅湿了。
伏慎飞快走过来,从她怀中抱过辰儿,眉间笼罩着淡淡的忧愁:“扫叶和赵慬都被先太子抓了。”
桓辞已有预料,低声叹了口气,望着瞬间雾蒙蒙的庭院:“偏巧又下了大雨,只怕他们凶多吉少。”
“你们放心。”
不知何时,宗政律已负手站在二人身后,旁边还站着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随时等着他的吩咐。
宗政律伸手探了探空中冰凉的雨水,抬头望向远处模糊的山,沉声道:“这一次朕绝对不会放过他。”
桓辞愣了愣。之前她便听到别人议论过,据说宗政彻之所以能逃走,就是因为宗政律放了他一马,而且他还饶恕了宗政彻的太子妃苏挽龄,只是那女子对宗政彻用情至深,偏又自己跑回来送死。
王府的正院里一片愁云惨淡,下人们看着站在游廊上任由风吹雨打的主子,也被染上了一层忧愁。
雨越下越大,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宗政律捻着手指,眼神越来越坚定,最终转过头看向黑衣男子:“传朕旨意,无论是谁,若是能提着宗政彻的人头来见,赏银万两,官封三品。”
黑衣男子身形顿了顿,应了声是后很快消失在雨中。
*
自从入了秋,并州寒意渐深,山上的住户早已套上了厚衣服。
耳边的雨声越来越大,赵慬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她的嗓子像是在冒烟,脑子也不甚清醒。环视一圈陌生的环境后,她终于想起了今天早晨发生的事。
原本她只是想出来寻找扫叶,可却眼睁睁看着他中了埋伏。她原想找个机会去救他,谁料对方人数众多,没等她动手就暴露了行踪,而后也被带到了这里。
这儿应该就是对方埋伏的地方。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迄今为止也没见过被抓的扫叶。可根据人来人往的动静,她能够推断出对方人数不少。
她被绑在一根石柱上,习习秋分夹杂着雨滴飘到身上,将她的衣服打湿了大半。
身上也越来越冷,赵慬蜷缩成一团,眯眼看着远处走来的一行人。为首之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袍子,举止只见雍容华贵,虽然旁边有人给他撑着伞,可仍旧有污泥溅到他身上。饶是如此,也没能将他的气势减轻一分一毫。
男子走近木屋,在台阶前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跟来。他慢慢走近,赵慬这才看清他的面容。来人如他的气质一般清俊,可眼神却有几分阴挚,令她瞬间寒毛直立。
宗政彻勾了勾唇角,缓步走到被绑着的女子面前,面带不屑的神色低头看她:“你是桓辞的人?”
赵慬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这些人抓她是因为扫叶,没想到他们居然知道她是桓辞的人。睫毛轻颤一下,她敛眉摇了摇头。
“呵,真是又倔又蠢,和那个女人一样。”男子嗤笑道。
听他的语气,应当是与桓辞有仇。赵慬收敛了慌张的情绪,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可惜,即便她心思转得再快,也没能瞒过宗政彻去。男子半蹲下来强迫赵慬抬起头:“皇帝是不是也在定远王府?”
赵慬脸上划过一丝惊愕。皇帝在定远王府?她怎么不知道?
显然,宗政律捕捉到了她的神情,下意识蹙了蹙眉。难道他们说昨夜宗政律就到了并州的消息是假的?
他站直身子,对着阶下撑伞的众人招手。两个男子躬身往院子外面走,不久后便拖着一个湿淋淋的人回来了。
赵慬原本无力地坐着,看清来人后立即挺直腰身,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显然,被押来的人就是早已被捉住的扫叶。
扫叶木着脸,浑不在意地扫视院子里的一众人,直到他看见了被绑在石柱上的赵慬,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看来你们果然认识。”宗政彻面露嘲讽,“把他带过来。”
“扑通——”一声,扫叶双膝着地,直接跪倒在满是污水的木地板上,离赵慬只差了半步之遥。
“不愧是你们,一个是伏慎的心腹,一个是桓辞的手下,果然和你们的主子一样,只知道私相授受。”宗政彻嘲讽道。
闻言,赵慬翻了个白眼,而扫叶一动不动,眼底划过一丝鄙夷。
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宗政彻心头火起,抬脚便在扫叶的手上狠狠碾了几下。
“就凭你,也想跟踪我,伏慎真是不自量力。”说完后,他抬脚往阶下走去。
雨势已经渐渐小了,撑伞的人却不敢懈怠,急忙上前帮他遮雨。宗政彻回头看了一眼檐下正在对视的二人,忍不住冷笑一声:“放心,你们的好主子很快就会来跟你们作伴。”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扫叶神色恢复了清明,面上竟是嘲弄之意。赵慬惊讶地盯着她,忽然察觉到自己似乎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