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烟很记仇,想她二哥挨了两三枪,这个仇她还牢牢记着呢!
叶尚闻言,把手机递了过来。
但纪宁烟那粽子手,哪能自己亲自拍?
“好了,你们父女两个别闹了。”姜颂出声打断,目光冷冷看向余成。
不其然的,和余成四目相接。
而余成的眼里,此时毫不掩饰他对姜颂的浓烈爱意。
叶尚看到这一幕,顿时头顶冒烟,“余成,你再敢看我媳妇儿一眼,我就挖掉你眼珠子!”
该死的,就不该让媳妇儿他们守在房间里等。
只被余成看一眼,叶尚都觉得恶心。
“老爷,你要挖……就挖吧……”余成喘息着回答。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已经体力不支到说话都艰难了。
“呵,你以为我不敢?我叶尚自认这么多年,对你不亏!”
结果余成在他心脏处捅了一刀!
余成努力笑了一下,“不,我相信老爷……”
叶尚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次他伤了试图带走姜颂在先,伤了叶珩在后,叶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估计……不需要脏老爷的手了。”余成一边说,嘴角一边往外涌血。
他自觉已经到了极限。
之所以强撑着一口气,只是为了从里面出来,再见姜颂一面而已。
余成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看向面无表情的姜颂。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到底还是没有成功带走她。
不过他努力过了。
既然尝试过,就算带不走她,也不遗憾了。
余成的视线转向叶珩,“二少爷……对不起……”
“余成,你这个时候假惺惺道什么歉?我二哥把你当正经长辈来对待,结果你送了他三发子弹。”
纪宁烟挣扎着从秦南御怀里下来,走到余成面前,愤怒地看着她。
对纪宁烟来说,这轻飘飘的对不起三个字,根本没有一点分量。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不如我现场送你三发子弹,等会儿我跟你说句对不起,然后一笔勾销?”
余成闻言,苦笑着看向纪宁烟。
“小姐的脾气……像老爷。”
“你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像谁跟今天的事没有半毛钱关系。”
纪宁烟看不上余成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完全不像听他的搅浑水。
“是啊……没关系……”
“但还是很羡慕。”
羡慕?
“老爷,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余成努力翻了身,结果插在他身上的箭矢就噗嗤一下,扎得更深。
房间里的人都听到了皮肉炸开的声音,而余成身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多。
但余成似乎毫无感觉。
他整个人仰躺着,视线游离地看着房间里的人。
“羡慕老爷……要什么……有什么……”
“喜欢颂颂……就娶到了她……”
“真的好羡慕啊……”
叶尚没想到,会听到余成这么说,脸色冷了冷:“你以为颂颂嫁给我,是因为我的出身?”
当初他可是遭到姜颂不止一次拒绝的。
余成看不到他为了追求姜颂锁做出来的努力,只看到他有光鲜亮丽的家世。
这就是失败者的内心剖析吗?
“你口口声声说羡慕,但凡你当初有点勇气,也不会到临死了,说羡慕我了。”
叶尚已经看出,余成的状态不对劲。
不过也很正常,毕竟他浑身上下的伤摆在那里。
余成能自己从地牢走出来,已经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老爷说的……有道理……”余成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懦弱呢?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总是觉得,叶尚的出身让他离成功更近。
“所以余成,你不需要找那么多堂而皇之的理由掩盖自己。”
“你刚才说得很有道理,虽然你伤害了我儿子,不过看你现在这样,我也不比再脏手去处置你。”
“老爷……谢谢……”余成虚弱一笑。
“你若是真感激我,就告诉我,你那个干儿子在哪里?”
叶尚花了两天的时间,除开揪出了叶家的眼线之外。
唯一的收获,便是得知了余成还有一个干儿子了。
只不过,那些眼线都没有见过余成这个干儿子,所以不管叶夙如何朝他们施压,最终依然没有什么切确的消息。
“老爷都查到了……我干儿子?”
“是啊,我被你骗了几十年,我他妈可不就是个傻逼么?”
“老爷……别生气……”
“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没什么好生气的,自己识人不清。”
“你若是真有一丝愧疚,就说出你干儿子的下落。”
余成摇头,声音模糊地扔下三个字,“不知道。”
“呵呵呵不知道?你这微不足道的愧疚还真是少得可怜,你所谓的愧疚就是隐瞒你干儿子的下落?”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
“得了不用解释,我也没指望你真能吐露实情,你若是真这么容易松口,也不会跟我玩了三十多年心机了。”
只是叶尚想着,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所以才顾此一问。
结果半点都没让他失望啊,他不该忘记还有一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
余成不是前者,那显然是后者呀。
临死了,都还跟他耍心眼呢!
“老爷……”
“得,别叫我老爷了,你不再是我叶家的管家了,还老爷什么老爷?”
“是……对不起……”余成朝着姜颂看过去最后一眼,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下一秒,他的眼睛合上,脑袋歪到一旁。
房间里一时安静至极,护卫见状,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余成。
“副统,余管家的心脏停止跳动了。”
也就是这个罪恶多端的管家,就这样静悄悄的去世了。
没有给叶尚出手的机会,也没有过多的挣扎。
一时之间,房间里寂静无声。
直到叶珩喊了一声爸,叶尚回过神来,看了余成一眼,朝护卫摆了摆手:“把他带走,找个地方葬了吧。”
“是。”
不一会儿,余成就被拉走了。
如果不是地上还残留着一滩血迹,刚才的那些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