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听闻公主要去宣政殿,吓了一大跳:“我的公主啊!您可千万不能去啊!今夜整个京畿的六品以上的官员都到了!您若是这样去找大将军,指不定要惹出多少人的闲话来!那言官的笔可不是好惹的啊!”
“我管他们呢,该怎么做是我的事情,想怎么写是他们的事情。反正,再过个几十年我也死了,我死了之后,世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也听不见了。”天骄公主坐在铜镜前,打开了妆匣从里面取出来了一套金光闪闪的头面,“给我戴上,越美越好。我让那萧珩看见我就移不开双眼。”
丫鬟们哪儿敢不从,只得听命于公主。
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帮助公主打扮的珠光宝气,妩媚妖娆。
天骄公主起身,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挺直的脊背,修长的脖子,一张艳若桃李的脸颊,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容貌配得上萧珩。
“小夏子,走!”
“公主!哎呦,我的公主殿下呦!”
天骄公主眉梢一挑:“废什么话?再不走,我叫人砍了你的脑袋!”
“是是是。”小夏子无奈只得跟她去了。
等公主赶到宣政殿前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走,去含元殿!”天骄下令道。
宫中逢年过节举行的各大仪式都是在含元殿,拜月仪式自然更不例外,她还不信了,在那里还找不到萧珩。
……
含元殿前。
月隐隐在天边显出了轮廓,正是初升之时。
京畿的官员们都纷纷按照品阶站好了位置,只待时辰一到,圣上驾临后,便举行拜月仪式了。
萧珩站在队列中,安安静静地等着。
忽然间,从含元殿旁的出来了一架步撵,步撵的前端是两个挑着灯笼的宫女开路,在宫女后方则是拿着拂尘的太监小夏子,至于坐在步撵上的人那便是天骄公主了。
她依旧是白日里的一身红装,可这头饰和云鬓比白日里可夸张多了,那精致的头面在月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光芒。
“公主?”
“这拜月仪式什么时候允许公主来参加了?”
“不知道啊!这圣上还没到,公主怎么就来了呢?”
众人正在纷纷议论猜测的时候,天骄公主示意停下步撵,她歪在步撵上,手托腮,姿态妖娆地喊了一声:“萧珩,萧大将军何在?”
她一出生,百官跪拜:“恭迎公主殿下!”
“都起来吧。”
百官起身看到公主这幅姿态,众官员纷纷低声议论。
“这公主成何体统啊?”
“圣上和皇后娘娘都纵容她,我等又有何办法呢?”
萧参拜了公主后,皱了皱眉头,从队伍中出来:“臣在。”
天骄公主看见月光下站着的萧珩,长身玉立,英姿勃发,柔和的月光披在他的身上,给他渡上了一层银光。
只是萧珩背对月光,使得她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只能够看清楚他那硬朗的脸部轮廓。
天骄公主莞尔一笑,示意人将步撵放下来,她轻移莲足,来到了他的身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压低了声音道:“大将军,白日里我让你去栖凤阁找我,你因何不去?”
萧珩声音冷硬如金石一般:“臣有事与圣上商量国事,无暇去找公主。”
天骄公主闻声,嘴角一抿,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既然如此,我不怪罪你。拜月仪式后,晚宴前,你去我寝宫,我有东西要送与你。”
“公主殿下。”萧珩目光垂落,望着那脸上的娇俏神情,淡淡道,“公主可听说过,臣在三月前已经完婚了!臣是有妇之夫!”
听到这件事从萧珩的口中说出来,天骄公主心头一涩,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我知道。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臣在乎。”萧珩道。
“萧珩。”天骄公主压低了声音,咬着后槽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与我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嗯?你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了,太监总管刘公公的声音:“圣上驾到!”
文武百官齐刷刷跪了一地。
“众爱卿平身。”圣上下令。
他大老远就瞧见那一袭似火焰般的红衣,除了他的天骄公主,还能够有人敢如此的大胆跑到这宣政殿的文武百官前呢?
“天骄!”圣上开口喝道,“你来做什么?”
“父皇!”天骄公主转身,快步往圣上面前走去,“我来找萧大将军,我找他有事相商。”
有事?
能有什么事?
简直是胡说八道!
圣上却不能在文武百官面前训斥女儿,他不想让她丢面子,毕竟,这是最懂他的女儿,也是他最喜欢的女儿:“回去!吉时已到,朕要率领百官拜月!等有何事,在晚宴上再说。”
“哦。”天骄公主虽然任性,但,在百官面前,她还是很给父皇面子的。
毕竟,父皇是天子!
她要维护天子的尊严!
“回宫!”她转过身来对小夏子喊了一声,经过萧珩的面前时,她伸出手去牵他的袖子,“记得啊,我等你来找我!”
公主一走,圣上便开始带领群臣,上香,献上三牲、美酒和月团开始拜月,祈求月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等拜月任务一完成,圣上就宣布入群臣入殿赴宴会去。
萧珩因有重任在身,不方便参加宫宴了,他远远遥望圣上,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便趁人不注意悄悄的退了下去。
文武百官都在含元殿内畅饮,萧珩趁机骑马出了宫门。
宫门外,冯指挥使已经清点好了人马在等候他了。
“大将军,奉圣上的命令,我等在此等候大将军调遣。”
“走,去九霄山。”萧珩道。
“是。”
与此同时,在京郊的军营里,石猛带领着一队人马也悄悄出营了,而卫青岚正在此队伍中,他知悉这次行动的内容,也知悉这是萧珩给他立功的机会,他紧紧握住了手里的长枪,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可以丢脸。
两队人马在月光下,同时向着九霄山进发。
……
含元殿中。
萧梁父子看不见萧珩了,心中甚是纳闷。
“爹。”萧子煊往萧梁的身边挪了挪,低声问道,“九叔哪里去了?这等宴会,九叔怎会不参加?”
萧梁眯了眯眼睛道:“你九叔该不会去找天骄公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