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之时,卫灵犀就要上路了。这一路上山高水远的,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情况,万万不能够带上母亲和舅舅以及京中任职的四哥,只能够暂且将他们留在这里了。
郎玉卿和萧嫣会帮她照顾,她可以放心。
临行之时,卫夫人抱着女儿大哭一场,对她万般担心。
“母亲不必难过,我身边有银蕊贴身伺候着。秋霜和冬雪二人一会儿会在城外与我汇合的,到了南州城,我会给母亲写信报平安的!”卫灵犀安慰道。
一家人又道了几次珍重,眼看着城门快要关了,这才让卫灵犀坐上了马车离开。
他们乔装成出城的商人,向着城门出发了。
……
萧家。
宋莹玉与太子之间做了那等丑事,被朝中的许多官员们都瞧见了,她自觉无颜面见人,又因此丢失了腹中胎儿,悲痛欲绝。
这两种情绪的纠结与刺激之下,使得她精神极度不稳定,在青云轩内大肆的闹腾发脾气,像是一只恶鬼一般嘶吼叫嚣。
“青荔!青荔!一定是青荔干得!给我把她抓出来,我要杀了她,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还有卫家人,杀了,都给我杀了!!!”
大夫见她疯癫,只得下银针将她扎昏,又开了三幅草药,叮嘱人一天三次给她服用。
见宋莹玉安静了下来,宋太傅这才与萧梁商量此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爷俩!我好好的女儿让你们折腾成这个样子!莹玉这般真是辱我宋家的颜面啊,这朝中的大臣不知道在背后要如何笑话我这张老脸呢!你们说,你们说说怎么办?”
萧子煊直挺挺跪在了宋太傅的面前:“不管发生了什么,莹玉始终是我的妻子,我必将对她不离不弃到底!!”
“是是是,她永远是我萧家的媳妇。”萧梁也急忙表态。
“废物两个!要你们何用?占着好位置,一点事都办不了!我看你们爷俩儿挪挪位置吧!”宋太傅又骂了两人一通,决定降他们的官职,临走之前还不忘了给二人施压,“我女儿被你们给毁了,但是你们说了要对她好的,这话我记住了。日后若是谁敢对她不敬,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明白,明白。”
父子二人卑躬屈膝的送走了宋太尉,这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完了,这是弄巧成拙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那个青荔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这般的大胆包天,回头把她给我找出来,直接杖毙了拉倒!”萧梁低声呵斥儿子。
“是,父亲,这件事儿子一定会好好调查的。”萧子煊急忙应了下来。
目送父亲离开后,萧子煊心情更加沉重了。
一想到日后要面对宋莹玉,他便一阵阵的心烦……这种破烂货,还要继续养在身边,真是够糟心的。
宋太傅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算计太子,认为此法最是简单容易操作,区区一个女人便可将太子带进阴沟里去,却没想到太子的船没翻,反而伤害到了自己的最喜爱的小女儿。
今日的那一幕对他冲击太大,现在感觉是心如刀割。
可那太子是何人?
睡便也白睡了。
莹玉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的枕边人的,太子也断然不会纳莹玉为妃的,这真是吃了个哑巴亏。
这哑巴亏全是拜卫家人所赐。
宋太傅心中愤恨,起了杀意:“坏我大事的卫家人!该死,全都该死!”
他要让卫家人为今天的错误付出代价!
宋太傅回到宋府之时,管家便前来汇报说李虎将军在花厅里等着见他,有要紧的消息要向他汇报。
李虎将军是宋太傅提拔起来的人,这些年一直驻扎在金州城训练士兵。平日里不奉诏,不能入京。
此次他偷偷摸摸入京,便是来向宋太傅确认一件事。
“太傅大人,今日里接二连三的有粮草辎重走水路,绕过了金州城直接通往了南州城去了,我派人打听过了,听说是太傅您下的命令要给萧珩送粮草,此事是否确切?”
“什么?我什么时候下达过这种命令?”宋太傅当即否认道,“我巴不得那萧珩死在南州,怎么会给他送粮草?”
“那就是有人冒充朝廷的名义给南州输送补给。”李虎将南州城的情况汇报了一下给宋太傅,“萧珩被南滇大王子摩尔竭围困在了南州城,粮草几乎已经断了,周围的人若是不去应援,他必死无疑。可惜啊……如今一批接着一批粮草送了过去,解决了南州当下的困境。更可恨的是,卫山河居然带兵前去支援萧珩了……”
“结果怎么样?”
“卫山河现在也在南州城中,听人来报,南州城之困很快可解。他们现在在大肆筹措粮草,一旦粮草供应不绝,便可对南滇发起进攻!!”
“这会是谁干的呢?”宋太傅皱眉思索半晌,“会不会是卫家人?”
他自己说完,双眼忽然瞪大了:“糟糕!这极其有可能是卫家人干的!那卫灵犀有个有钱的舅舅听说富甲一方!!!”
“确实有这种可能!”李虎附和道。
“李虎将军,你快快返回金州务必要将通往南州的粮草供应的道路以及书信来往的渠道给截断了!我要让萧珩陷入独立无援的境地,让他前进不能,后退不能,只能死死困在南州!”
“末将明白!”
“等等。”宋太傅想起了逃走的卫灵犀,又专门叮嘱了李虎,“萧珩的夫人逃离了京城,我猜测可能会前往南州城!此次,你一定要在路上将她给我扣住了!!!她害我女儿不浅,我让她付出百倍的代价!”
“是,末将定不辜负太傅的嘱托!”
“我等你的好消息。”
……
南州城。
出发了数日的林白一路上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抵达了南州城,粮草辎重丢了一些,幸好大部分还在。
他将这些粮草辎重都交给了祁腾之后,便跟着石猛匆匆忙忙来了萧珩暂时办公居住的地方,这才一进门,就见院里的丫鬟和小厮一个接一个从屋里出来了。
每人的手中都端着个一个木盆,靠近了木盆,便闻到一股子新鲜的血腥味,他打眼一看,竟然是一盆接着一盆的纱布和血水。
林白心头咯噔一下,顿时升起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立刻转身问石猛:“大将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