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罪?你胡说八道什么?”石猛挺身而出,第一驳斥秦峻。
“秦将军,这罪不罪的不是你说的,得看大周朝的律例。”祁腾嘲笑他,“哦,我差点忘记了。秦将军一直在坤州带兵驻扎着,对外的事情并不知晓,这也就不怪你了。”
“你们不必这般的阴阳怪气。”听了半日的秦锐,终于开口道,“禁幽关外的事情是大将军的萧家军没错,可如今这守备军是秦峻将军。除了守备军之外,其他的军队非奉诏不得入京,大将军调了旧部入京,便是不对。”
萧珩听他们争论了半日,缓缓开口道:“非奉诏不得入京?那是不得入京,并未说不得入南州城。”
“对啊!”祁腾立刻道,“大周律上可没说不得入南州。”
“这南州便是大周的第二个都城,不然,我这守备军的将军算什么?”秦峻反问道。
“我只听大周律的。”萧珩道。
“你这是强词夺理,钻空子!”秦峻恼羞成怒,“分明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大将军觉得自己是劳苦功高了,就连圣上和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
萧珩瞟了他一眼:“秦将军觉得自己是什么人?硬要让本将军放在眼里?本将军带兵打仗出生入死的时候,秦将军怕是还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呢!”
“你……你这是人身攻击。”秦峻厉声道。
“非也。”萧珩冷笑道,“秦将军府上姬妾不下三十人,比先皇的后宫都要充盈。每个姬妾都给秦将军育有一子,想必秦将军并未少在这些女人的身上下功夫。难道,我说的这话有错吗?”
他的话音刚落,朝堂上顿时便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秦峻被笑得涨红了脸:“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够了,这是朝堂,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秦太后怒拍着龙案。
她眼睛盯着萧珩,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很显然,他对她越来越不尊重了,这不臣之心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但,他的兵权还并未被收回,她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太后娘娘,此事还望太后娘娘给个公道。”萧珩拱手道,“我平白被秦家人诬陷,被围攻,此事不能就此罢休。命人将双方人马传至堂前,当堂对峙,还我清白。”
秦太后此刻有些后悔了,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眼下这情况,让她如何处理?
她突然有些怀疑了,今日让她来处理此事的人到底是她的儿子勉儿,还是萧珩?
这不是把她架到火架上烤么?
“大将军,你这话不对。尽管你狡辩了,但你调兵入城是事实,这实属不该。”秦锐还在极力地将问题引到另一件事上,不想让萧珩在此周旋。
“这个问题我们不争辩,不如来问问圣上吧,看看圣上怎么说?”萧珩抬眸,望向了坐在龙椅上的赵勉。
赵勉开口,清脆稚嫩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南州是南州。京城是京城,两个地方不能相提并论。且,非守备军,不奉诏不得入京是因为怕他们谋反。大将军只是寻人,并未任何出格的事情,并无过错。”
听到儿子的论调,秦太后瞪大了眼睛。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向着一个外人!!
秦锐也愣住了,他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勉居然说萧珩无罪!
他们这争论了半日,意义何在?
“圣上英明。”萧珩继续开口道,“臣原本是先调了南州府的人马去寻人,因为与守备军发生了冲突,秦长奉先杀了人,倒是南州府的人马损失。臣调禁幽关的军队进来,实属是无奈之举。”
“大将军的意思是为了寻你的妻兄,迫不得已调了禁幽关的军队入城?”秦锐不死心,非要置萧珩于死地。
即便是弄不死他,也得伤他的元气才行!!
“对,没错。”萧珩微微一笑,趁机给卫庭蕴谋了个差事,“因为他便是此次负责修建南州城官邸住宅以及水渠的人!虽是我妻兄,但我举贤不避亲,此人有技术可用!如此重要的人,若是弄丢了,难不成秦将军来负责此事不成?”
秦锐被这句话给怼的哑口无言。
萧珩趁热打铁继续道:“先皇在世时,曾经钦点了卫家六郎卫瑾瑜为状元,不久后派去平野洲帮助工部去督促水利工程,结果在路上遭人暗算。如今,人已经回来了,正等朝廷任命。臣提议,让他重回工部与卫庭蕴共同负责南州城的修建工作。”
“准。”赵勉答应道。
“我不同意。”秦锐持反对意见,“大将军这把自己亲戚都推荐入朝,不知道怀的是什么心思?”
“其他两人是什么意见?”萧珩问另外两位内阁首辅。
他二人年纪大了,也不愿意掺和到这场战争中来,怕引火烧身。
奈何萧珩不准许他们袖手旁观。
因此,二人衡量一番道:“卫状元郎确实有这个能力为朝廷效命,听圣上的定夺便是。”
“很好。多谢圣上准许!”萧珩目的达到了,便问秦太后,“太后娘娘想好该如何处理了么?”
“太后娘娘是秉公处理?还是要包庇秦家人?”
“此事秦长奉确实有错在先,秦家人又大闹朝堂,诬陷大将军,必须严惩。”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这朝堂上的人都站在萧珩这一队列里,一个个都附议。
“母后,朕也在等您的意见。”小皇帝赵勉目光幽幽盯着母亲,“朕相信大将军应该不会撒谎,不如命人当堂对峙。”
秦太后被架在了烤火架上,最后只得道:“那便对峙。”
双方人马上堂对峙了一番,结果显而易见。
秦太后只得宣布:“此事大将军无过,秦国公大闹朝堂属实不该,罚给大将军道歉,回府后闭门思过!秦峻罚俸三个月,仔细检讨!”
“太轻了。”萧珩道。
“大将军要如何罚?”小皇帝赵勉问道。
“秦国公年纪大了,可以闭门思过。秦峻作为守备军的将军束下不严,险些酿成大错,应受罚,杖三十,罚俸半年。至于秦循……同样杖三十!”
“准。”赵勉开口,“就按照大将军的话去执行吧。”
秦太后看得的是一阵心惊肉跳,萧珩玩得是妥妥的一套挟天子令诸侯。
让她气愤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也配合!
“太后娘娘的意思呢?”萧珩又问她。
秦太后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话来:“准!打便是!每人三十太少,一人加十杖!”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挨顿打也好,下次在办事前先动动脑子,别在干这种蠢事了!
退了朝之后,秦峻和秦循二人每人给打了四十大板。
秦峻在京城中刚挨完打没几日,又挨了四十大板,这两条腿都快要废了。
秦循更是去了半条命。
秦国公见自己的儿子挨了打,自己的侄儿也挨了打,心疼得老泪纵横。
“这个狠毒的女人!”秦峻咬牙道,“护不住我们便罢,还要加十大板!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赵勉也是个小白眼狼。”秦国公气得吹胡子,“到底是外姓人啊!”
“爹,原以为这秦太后是个有手腕有魄力的女人,结果还不是畏惧萧珩?畏惧萧珩还要那我们开刀,我们不都成了她的垫脚石了?”秦循一边倒抽冷气,一边说道。
“以后我等都长个心眼,别再为了别人伤了我们自己的人了。”秦峻道。
“是啊是啊……”
回府的路上,石猛高兴地同萧珩道:“大将军咱们今日可是大获全胜,此事,那秦家人估计要气死了。”
祁腾眯着眼眸道:“经此事,秦家人估计对秦太后也有点意见了,待日后,秦太后出了问题,怕是秦家人也不会极力保她了。”
“兴许是。”萧珩慵懒地靠在马车后壁上,“何时秦长奉出殡?别忘了去送份礼金。”
石猛哈哈大笑:“放心,放心,我等一定去。”
钟粹宫。
秦鸢一直等着太后回来,等得快要不耐烦了,终于听太监在殿外吟唱了一声:“太后娘娘回宫了……”
秦鸢朝着林墨使了个眼色,便起身快步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