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卫灵犀都来不及消化。
林白将将才收到从宫中传出来的秦太后被软禁的消息,这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太后竟然就见薨逝了。
“夫人。”林白面露喜色,“怕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收了太后娘娘的性命去。”
卫灵犀嗤笑一声,正想要说一声怎么会?
若是老天爷若是真有眼的话,就不应该让秦循这等人活在世上。
这种酒囊饭袋,一肚子坏水。
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
可转念一想,老天爷应该是有眼的……否则,也不会让她重生一世吧?
前世至死寂苦无处诉,今生嫁给萧珩,还得了曜儿,也算是上天厚待于她了。
秦鸢听到了太后薨逝的丧钟,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林白见秦姑娘过来了,便知道她一定是有事要与夫人说,便先退了下去。
“太后死了。”秦鸢开口便是这一句话。
卫灵犀唇畔噙着笑意,微微点了点头:“嗯,她死了。阿鸢姐,待大将军回来后,便让他休了你。”
秦鸢等这一日等了许久了。
原本在坤州生活的好好的她,被秦太后的一道懿旨召来南州,想让她以色侍人,还拿昭儿的性命来威胁她。
等了这么多日,终于,她可以解脱了。
旧的问题走了,新的问题便又来了。
“我日后便是被大将军休掉的妾室了,只是……顶着这样的名声嫁入卫家,怕是要给阿瑜丢脸。”秦鸢心中这般想,嘴上也便这般说了出来。
这段日子,她与卫灵犀相处下来,觉得卫灵犀并非是苛刻与小心眼的人。
所以,很多话,她也不避讳与她说。
可能是成了习惯,今日的话她原本是在心中所想,却不曾想嘴巴一秃噜,竟然说了出来。
“哦——”她拉长了音调,故意地调笑她,“原来阿鸢姐想的这么久远,早就着急做我卫家的媳妇了啊?”
待秦鸢反应过来,脸颊之上已经是一片红霞了。
她扯出帕子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目光都不敢再看卫灵犀。
“阿鸢姐,怎么这般害羞起来了?”卫灵犀将她手中的帕子扯了过来,眼睛眨呀眨得看着她,“你考虑的在理,但我哥哥不会在乎这些。”
秦鸢又羞又臊的。
人家卫家还没有认可她,更没有说要娶她呢,她自己心里倒是巴巴地谋划起来了。
谋划便谋划吧,这种话还当着卫灵犀的面上说了出来,真的是要羞死她了。
“可伯父和伯母那边……”反正脸都已经丢了,索性便破罐子破摔算了。
“我爹娘更不会嫌弃。”卫灵犀说道,“我爹是个武将,脑袋里没有文人那么多的礼仪规矩和门第观念。我娘出身商贾,也不是侯门贵族,更不讲究这个。”
秦鸢咬着下唇,缓缓点头,可心中还是担忧的。
毕竟,她不光是出身不够高贵,且还背上了秦府姨娘的名号。
怕是再开明的父母,也难以接受。
“无须担心。”卫灵犀笑道,“你是秦珩的姨娘这件事,不都是做给宫里那些人瞧的吗?其他人哪里知道这些呢?而且当初虽然纳你做了妾,不过是一顶小轿子抬了进来,不显山不漏水,很少有人知道的。”
“好妹妹,多谢你与大将军为我谋划了许多。待日后我若是能够与阿瑜走到一起,一定会好好谢谢你们。”秦鸢说道。
“与我客气什么?只盼望着你与我六哥能够早一些成婚,给我娘生个孙儿让她抱抱才好。”卫灵犀笑眯眯地说道。
一句话,秦鸢的脸红得便更是厉害了。
……
秦太后薨逝,南州城沉浸在一片沉痛之中。
当然,这沉痛也只是表面的沉痛,背地里,老百姓该做什么做什么。
毕竟,太后死了,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干系。
因为秦太后才刚做了太后没有几个月,这皇陵都还没有修建。
当然了,这南州城的官员的府邸住宅都还未修建好,更何况是陵墓了?
活人都住不上房子呢,何况是死人了?
因此,小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将秦太后的遗体送至京郊的皇陵里安葬。
世人皆以为,小皇帝一定会让这太后和先皇帝一起葬入同一个陵寝之中。
可没想到,小皇帝并没有这么做。
他依旧将自己的母亲葬入先皇帝在世时给秦妃修建的陵寝之中。
秦家人因此多有不满,朝堂上沸沸扬扬闹腾了好一阵子。
萧珩人虽不在,但是,多亏了郎玉卿等人,这才没有让小皇帝落了面子,吃了亏。
秦太后一死,后宫便彻底空了下来。
因着秦峻与秦锐不一个月不上朝,这朝堂上全靠那两位年纪大的首辅支撑着,政务处理得也倒是还不错。
倒霉的秦循年纪原本就大了,连续挨了两回打。
一次杖五十,一次又杖五十,活脱脱得被去了半条命。
身上的疼痛折磨地他日日都不安宁,哪里还有心思去害人呢?
秦峻也好不到哪儿去,从发兵京城到现在,他挨了三次杖责了,这屁股蛋子都要被打烂了。
短短几个月,他这伤都没有好利索。
后宅里养着的那娇花似的一堆小妾,只能看不能碰,真是日日看得他火气大的很。
秦国公数落了二人一番,骂二人脑子有坑,内斗折损了自家人,还把自己给消耗的不轻。
再加上,在郎玉卿的运作之下,卫二郎与卫六郎二人即将从狱中被释放出来,秦国公便更是恼火了。
老太爷一生气,便冲着这一对叔侄发脾气。
那虎头拐杖也是抡起来就打。
秦国公府上下所有人都看这二人不顺眼,要么就是干脆不理会,要么就是跑过来骂一通。
憋屈的叔侄二人只自己凑到一起解闷。
这日,秦峻又在放豪言壮语:“待我回到朝堂之上,我便要好好调教调教那小皇帝。”
秦循撇嘴:“我看那小皇帝挺狠的,未必能听我们的。怕是不好掌控!”
“怎么可能呢?”秦峻狞笑两声,“我有办法对付他呢!”
“你如何对付?”秦循给他提了个醒,“你是不是都忘记了这萧珩还在外头没有回南州呢?待他回了南州,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得快啊。”秦峻说道。
提起萧珩来,秦循又想起来了那杀子之仇了。
这个仇,他迟早也得报。
但是,眼下这行动着实是不方便,先消停几日再说,待他能行动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