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帝都那天,安辞谁都没告诉,连夜搭飞机走的。
出发前,安镇雄看到她的超大行李箱,气到无语。
“你这是准备不回来了?”他问。
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行李箱上,安辞弯了弯唇,贫嘴道,“您要是同意,我也没意见。”
安镇雄稍稍用力捏了下她的脸,“你想得美,非得半夜三更走,就不能等天亮?”
安辞顺杆往上爬,笑得眼尾弯起,“那您多放我两天假?”
安镇雄笑骂道,“赶紧走。”
心脏病都要被她气出来了。
……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下午了,安镇雄安排了人来接机。
安辞上了车,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惺忪的睡眼染上几分笑意。
她拿出手机给安镇雄发了条信息报平安,红姨坐在她身旁看到了,问了句,“不告诉姑爷他们吗?”
安辞收起手机,神秘一笑,“不说,给他们个惊喜。”
六月的天气,炎热中透着一丝清凉。
车子开进锦苑,经过三号别墅门口时,安辞不经意间瞥到时澈从家里出来,神色匆忙。
她看向驾驶位的人,喊了一声,“停车。”
车子刚停稳,红姨还没反应过来,她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
另一边。
时澈俯身要上车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澈叔。”
这声音咋有点耳熟。
时澈抬头望去,视线触及朝他跑过来的小孩时,面露错愕。
她不是在m洲吗?
怔愣间,小孩已经跑到他面前。
时澈语气诧异,“小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安辞道,“澈叔,你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时澈一着急直接说出来了,“小墨和人打架了,我要去趟警局。”
闻言,安辞愣了下。
沈墨不是会主动挑事的人,就算是打架那也肯定是别人有错在先,但怎么会闹到警局去?
她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那地方你不能去。”时澈想也没想就驳回她的请求。
“你先回家待着。”
她一小孩凑什么热闹。
安辞道,“你不带我去,我就让司机载我过去。”
知道这种事她绝对干得出来,时澈面露无奈,她一个人去还不如把她放在他眼皮底下看着。
“上车吧。”他叹了口气。
安辞眼底闪过得逞的笑意,转身钻进他车里,然后拿出手机给红姨发信息,让她不用担心。
去警局的路上,安辞问起沈墨打架的原因。
时澈道,“几个校外的年轻小伙盯上了小墨,要和他收保护费,小墨不给,他们就动起手了。”
收保护费?
安辞拧起眉头,突然有点后悔没把富贵给带上。
虽然富贵贪吃了点,懒了点,但震场子还是挺有用的。
“哥哥受伤了吗?”
“不知道。”时澈摇头,“我问了他不说。”
安辞一听,不禁想到沈墨超强的忍痛能力,眉头皱得更紧了。
片刻,两人来到警局门口。
时澈却不肯让安辞下车,他道,“你在车上待着,我去把小墨带出来。”
不给她一丝反应的机会,安辞就听到“咔嚓”一声,车门被锁上了。
“……”
安辞隔着车窗看着他走进警局里,脸都快贴上窗玻璃了。
期间,她等得有些无聊,拿出手机给自己订了杯奶茶。
没一会,车窗被敲响。
安辞转头,看到一个穿着对面奶茶店制服的小姐姐站在车外面,手里拎着打包好的奶茶。
“小朋友,是你订的奶茶吗?”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车里只有一个小孩,小姐姐明显一愣。
安辞撑起身子跪在座椅上,随便找了理由,“我妈点的,她去对面买东西了,我在这等她。”
“姐姐,麻烦你把奶茶递给我一下。”
小姐姐听到有家长在,这才放心地把奶茶从半开的车窗递进去,“那我先走了。”
安辞礼貌地道了声谢,拆开吸管插上,浅炫了一口奶茶。
味道还行,就是甜了点。
很快,时澈领着沈墨从警局出来。
安辞眸光一转,从座椅上滑了下去,猫着身子躲起来。
“要不还是去趟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吧。”时澈看着他脸上的伤,还是不放心。
沈墨摇头,被拽坏的校服衣领有些歪,配上他额头的淤青,像极了一只刚打完战的小兽,狼狈又带着一股傲气。
“小伤,不去。”
时澈也不再劝,大不了就让医生到三号别墅给他处理伤口也一样。
他拿出车钥匙,顿时起了逗他的坏心思,没有把安辞回来的事告诉他。
“上车。”他摁了下车钥匙。
车门打开,沈墨和平常一样坐进后排,还没等他坐稳,一道白影突然朝他扑上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墨反射性地想要推开身上的人,结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起来的手僵在了空中。
他偏头,对上一双纯澈的眸子,小东西干净又治愈的笑容让人甜到心底。
昨晚和他发信息的人突然出现在这,沈墨一时有些恍惚。
“你,怎么会在这?”他木讷地问。
安辞从他身上下来,挨着他坐下,“我跟澈叔一起来的啊。”
她边说边打量着他,看到他额头上的淤青,还有手上细碎的擦伤,脸上的笑淡了许多。
“这么多伤,对方几个人打的你?”
“一打六。”时澈替他回答了,“厉害吧?”
习惯了他说话一向不着调,安辞皮笑肉不笑,“厉害个屁,打不过不知道跑啊,干嘛留在那里和他们硬刚。”
时澈忍不住笑,“其实,那几个收保护费的伤得比他很严重多了。”
这话瞬间引起安次的好奇心,她转眼看向时澈,“真的?”
对方人多群殴他,反而伤得比较重,这么菜鸡的吗?
时澈一想到刚才在警局里看见那几个人的惨状,眼里的笑更深了,“他拿板砖朝人脸上招呼,你觉得呢?”
安辞啊了声,扭头看回沈墨,“你哪来的板砖?”
总不能书包里时刻揣着板砖吧。
沈墨抿了抿唇,“地上随手捡的。”
当时对方人多,个个都比他高比他壮,他赤手空拳和他们打肯定没什么胜算,当然是看到地上有什么就捡起来用了。
安辞笑,看了眼他额头上的伤,“先去医院处理一下?”
“皮外伤,回去擦点药就好,不用去。”沈墨对医院一如既往地排斥。
安辞知道他讨厌去医院,没有勉强他,回去她给他上药也行。
“身上没其他伤了吗?”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不准骗我。”
沈墨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道,“膝盖磕了一下,可能刮破点皮了。”
安辞闻言,稍稍放心了,拿起还没喝完的奶茶递给他,“尝尝。”
时澈启动车子,透过后视镜看到她手里的奶茶,疑惑地问,“你哪来的奶茶?”
“在手机上订的啊,就警局对面那家奶茶店。”安辞道。
时澈听笑了,还挺会享受。
沈墨接过她的奶茶喝了一口,被甜得直皱眉,当即把奶茶还给她。
“你喝吧。”
安辞接过奶茶,看着他被奶茶甜到变了脸色的模样,弯了弯唇角。
沈墨侧头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就遇到澈叔了。”安辞咬着吸管道。
“怎么提前回来了?”
“别提了。”安辞叹气,一脸郁闷地说,“我外公只给我放了三天假,三天后我就得回去了。”
沈墨感觉被泼了盆冷水,蹙眉,“不是半个月吗?”
安辞撇嘴,“要上课。”
时澈在前面听着俩小孩的对话,不厚道地笑了。
安家未来的继承人哪有那么好当,享受无数的荣耀的背后自然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
得知她三天后就要走,沈墨的心情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
安辞察觉到他心情不佳,笑嘻嘻地凑过去,“哥哥,我回来了,我的生日礼物你准备了没有?”
沈墨垂着眼,声音闷闷的,“你不是三天后就要走吗?”
安辞一愣,她这次是提前回来过生日的,她真正的生日恰好是她回去那天。
早一天过晚一天过有区别吗?
她抓住沈墨的手,晃了晃,拖着软调子说道,“哥哥,你不能赖啊,说好我回来你就给我生日礼物的。”
沈墨被她可怜兮兮的眼神给逗笑了,忍不住揉了下她的脑袋,“谁生日礼物还有向别人讨的。”
“我啊。”她理直气壮地道。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赖,不然我就天天在你耳边念。”
沈墨轻笑,“那你念吧。”
时澈没忍住,噗嗤笑了出声,下一秒就换来安辞一记眼刀。
时澈耸肩,表示他很无辜,他也不想笑的,实在是他俩说话太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