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崔老爷子八十大寿的缘故,崔家这次大肆操办,宴会办得十分隆重,受邀的宾客都是圈里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
也正是因为如此,来参加宴会的宾客身上很多都带着一股优越感,表面上众人一团和气,言笑晏晏,无人看见的角落又是另一副轻蔑又不屑的嘴脸。
二楼走道里,安辞倚着白色栏杆,站姿懒散,她单手撑着下巴,微眯的桃花眼看着底下宴会厅谈笑风生的宾客们,在心底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这些人咋那么热衷参加宴会,还不如让她在实验室待着,面对一群不熟的人尬聊,简直令人心累。
艾瑞克寻过来时,就看到她盯着底下宴会厅发呆,他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
“干嘛呢?”
“看戏。”安辞道。
艾瑞克顺着她的目光朝底下宴会厅看了一眼,唇角抖了抖。
今晚受邀参加宴会的宾客都是在圈里有一定地位的,她居然敢把他们比作戏子。
他将目光从底下宴会厅收回来,看着她精致小巧的侧脸,“你怎么不跟外公一起进来?”
这种场合还搞分头行动,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安辞眺望着整个宴会厅,视线在安镇雄的方向多停留了几秒,只见一群身份尊贵的老总们集聚在她外公身边,脸上挂着谄媚讨好的笑。
她啧了声,“可别,我还想耳根再清静一会。”
顿了顿,她转眸看向身旁的人,艾瑞克继承了他父亲高大的骨架身材,刚满十八岁的他已经有一米八六了,剪裁考究的燕尾服衬得他更加修长挺拔,配上他深邃的五官,俊逸又带着几分干练的帅气。
贵公子气质拿捏住了,但一张口说话,瞬间又暴露了他的二哈潜质。
就像现在这样。
艾瑞克发现她的目光,做作地整理了下蝴蝶领结,抬起下巴,“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我帅到了?”
这种自恋的话安辞从小听到大,已经免疫了,她笑了声,“还行吧,有点小帅。”
艾瑞克不满意地瞪她,“什么叫小帅?”
明明就是大帅好吧。
“怎么还没上来。”安辞嘀咕道。
艾瑞克耳尖地听到,顺嘴一问,“什么还没上来?”
“草莓蛋糕。”安辞道,“刚才服务员说等会有草莓蛋糕,到现在还没看到。”
艾瑞克,“……”
她不是来参加宴会的吧,她真正的目的是来蹭吃蹭喝的吧?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吐槽她时,安辞终于正经了些,“崔老先生怎么还没出现?”
宾客都到齐了,照理说崔老先生也该露面了,结果从刚才到现在都是崔家老大和老二在招待宾客,崔老先生连个影都没看见。
“不知道。”艾瑞克看了看底下的宴会厅。
“你先陪我上個洗手间去。”
安辞瞥了他一眼,声音凉凉地道,“你都多大了,上洗手间还要人陪,自己去。”
艾瑞克撇嘴,转身自己去找洗手间。
他走没一会,大力就来了,他疾步走到安辞身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安辞眸色微深,难怪崔老先生一直没出现,原来是犯病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眸底滑过一抹暗色,淡声道,“等会要上草莓蛋糕了,你去帮我守着,我去去就回。”
大力点头,转身下楼。
安辞站直身子,单手插兜,趁着没人注意到她,静悄悄离开。
夜色暗涌,游轮停在海面上,四面八方吹来的冷风携着一股咸味。
安辞精心做的发型都被吹乱了,但眼下她也无暇顾及,游轮太大,她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崔老先生所在的房间。
门口有两个保镖在守着,她一出现就被拦住了。
“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保镖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年纪小又穿戴不凡,以为她是哪位宾客带来的孩子,语气稍稍变好一点,“这层楼外人不能上来,这位小少爷你还是赶紧走吧。”
“我迷路了。”安辞抬起头,桃花眼清澈见底,眼尾往下垂,尽显无辜,让人不知不觉便放松了警惕。
“叔叔,你们知道宴会厅在哪里吗?”
其中一个保镖低声道,“宴会厅在北边一楼,你先下去然后找个服务员问一下……”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身后的房门突然开了,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不知何时,崔家老大崔明也离开了宴会厅。
“明爷。”保镖们低下头。
“在门口吵什么?”崔明询问,目光注意到安辞,蹙眉,“这里怎么会有小孩?”
保镖道,“明爷,这位小少爷说他迷路了,问我们回宴会厅的路。”
闻言,崔明凝视着安辞,眼神里充满怀疑和探究,“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话落,一道急匆匆的声音从里面追了出来,“大哥,不好了,父亲好像更严重了,你快过来。”
崔明一听,根本顾不上安辞,转头看向保镖们,“去看看博特医生上来了没有?”
“是。”
保镖们匆匆离开,崔明吩咐完便转身跑回去,着急之下连门都忘了关。
安辞眼前一亮,趁此机会溜进房间里。
“爸,您别吓我。”
“怎么会这样,不是服下药好多了吗?”
里面乱成一锅粥,崔明几人围在沙发那边,神色焦急。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中药味,安辞看向靠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暗暗观察着。
据打听的消息,崔老先生患有心脏病,早些年遇袭受过严重的枪伤,这几年身体状况愈发不行,一直在到处寻找名医。
注意到他有些发紫的唇色,安辞也不再继续装沉默,再耗下去这场寿宴估计就得变丧礼了。
“崔老爷爷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