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好几道聚集过来,安辞不失礼貌地微笑,一一打了个招呼。
自打安辞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崔明珠的视线就没移开过。
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安辞穿着一身休闲服就过来了,袖口随意往上卷了两圈,露出一截纤瘦的手腕。
和昨晚在宴会上拽帅的样子很不一样,有种不加修饰的美,让人越看越着迷。
安辞走到安镇雄身边坐下,对面正好是崔老先生。
“小辞,你胆子挺大啊,连白虎王都敢养。”崔老先生道。
安辞勾起唇,笑容肆意却又不张扬,“富贵挺乖的,很听话。”
闻言,崔老先生深深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难以形容。
白虎王,挺乖的?
她是对“乖”这个字有什么误解吗?
而且她说的听话是指只听她一人的话吧。
崔明从那只白虎王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道,“小辞,昨晚宴会人多,那瓶药的事我们还没来得及正式和你道声谢。”
安辞道,“不用,说了是给崔爷爷的寿礼。”
崔明淡笑,转眸看向安镇雄,沉吟开口,“安家主,其实我们今天过来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個忙。”
安镇雄,“你说。”
“是这样的,我们家一直在找月先生,但一直没有消息,我知道月先生的药一直都是在安家名下的拍卖行进行拍卖,不知安家主能不能把月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们一下。”崔明客气地道。
知道他找月先生是为了崔老先生的病,不过这件事安镇雄确实是爱莫能助。
虽然月先生的药一直在他们安家的拍卖行进行拍卖,但每次月先生都是让人替他送药到拍卖行,至于本人从未出现过,神秘得不行。
他说,“我可以把联系方式给你,但他电话不一定能打通。”
崔明一愣,不太明白他的话。
什么叫不一定能打通?
还没等他问,安镇雄的声音继续传来,“是这样的,月先生的手机只有在拍卖他的药的当天能打通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关机状态。”
崔明蹙眉,这么特立独行?
他问,“那月先生什么时候才会再去拍卖行?”
“这我倒不清楚。”安镇雄道,“你们也知道月先生送药来拍卖行没个固定时间,而且每次都是派人送过来,他自己是不露面的。”
崔明不由有些挫败,“安家主,还是麻烦您把月先生的手机号码给我。”
就当是搏一搏了,说不定碰巧就打通了呢,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能放弃。
安镇雄颔首,拿出手机把号码发给他。
一旁,安辞坐姿随意,听着他们的对话,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想到俱乐部的事,她拿出手机给艾瑞克发信息——
【你回y国了?】
“安辞,听说你喜欢吃草莓蛋糕,我给你带了一个过来。”
安辞熄灭手机屏幕,抬头看向崔明珠,“草莓蛋糕?”
崔明珠笑着点头。
她把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往她面前一推。
“和昨晚宴会上一样的。”她道。
安辞看了眼桌上的蛋糕,随后朝她笑一笑,“谢谢。”
那笑容太过耀眼,崔明珠恍惚了下,回过神来,她小脸一热,“不、不客气。”
吃完午餐,崔老先生三人就打道回府了。
他们前脚刚走,艾瑞克后脚就来了,一来就嚷嚷说他快饿死了。
红姨莞尔,织围巾的手一顿,看向他温声问,“要不要给你煮碗面?”
艾瑞克立马点头,嘴甜道,“还是红姨最好。”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宝马屁不穿。
“红姨,给我多下点肉。”
“好。”红姨放下手里的毛线团,起身离开。
一时间,客厅只剩下他们俩人。
安辞眸光轻抬,瞅了他一眼,“你逃难去了?”
“没呀。”艾瑞克脱口而出。
“那你怎么跟饿死鬼一样?”
就知道从她嘴里没什么好话,艾瑞克白了她一眼,躺在沙发上说道,“昨晚宴会结束后被几个朋友拉去外面聚一聚了,闹到天亮才睡,结果没睡一会就被我爸给叫起来了。”
安辞问,“大姨他们回去了?”
艾瑞克“嗯”了声,宿醉过后,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
他抬起手按了按额角,道,“刚才送他们去机场,然后就直接来这边了,对了,刚才在门口我看到崔家的车了。”
“崔老先生他们中午在这吃饭。”安辞边说边看着平板。
艾瑞克好奇,“还有谁来?”
“崔明还有崔明珠。”安辞道。
艾瑞克眼尖地看到桌上的蛋糕,贱兮兮地笑,“这蛋糕该不会是你的迷妹送的吧?”
安辞头也不抬地道,“什么迷妹?”
“崔明珠啊。”
“崔明珠啊。”
他刚说完,就得到安辞一记嫌弃的白眼。
“你脑袋里能不能想点正事?”
艾瑞克单手抄着脑袋,笑得欠喂喂的,“你可能不知道,崔明珠可是出了名的习蛮公主,可没见过她对谁这么献般勤过,还上门给你送蛋糕来,你小子好福气啊,.......
对面砸来一个抱枕,直击他面门。
“少废话,过来看看这个。”
艾瑞克拿开脸上的抱枕,起身凑到她身旁,“看什么?”
安辞把平板递给他,道,“俱乐部的事外公已经让人处理好了,下午你有事吗,我们一起过去俱乐部看看。”
艾瑞克瞪大了眼,语气中带着惊讶,“这么快?”
他们外公这次也太给力了吧。
安辞低笑一声,他们家外公这次帮忙他们搞定俱乐部的事,无非是为了让她过几天老老实实去参加集训。
至于集训的内容是什么,她问了,但他不肯说,只说到时候她就知道了。
艾瑞克抱着平板看着文件里的内容,看到后面他不由皱起眉,五官气得都快拧成一团了。
|“赖恩也太卑鄙了,居然把所有的赛车手都带走了。”他气愤地道,“这样岂不是就留给我们一个空壳。”
安辞无所谓地道,“带走就带走呗。”
话落,艾瑞克扭头看向她,见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愣了愣,“你不生气?”
安辞挑眉,“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连一个赛车手都没给我们留。”艾瑞克强调。
“他留我也不稀罕。”安辞勾起唇,说话间带着几分玩味的笑,“他把人都带走了,倒是给我省事了。”
万一留下来的人里有他的眼线,岂不是更麻烦。
艾瑞克冷静下来,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他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总不能我们俩个当光杆司令吧?”
“你听说过fire这个赛车战队?”安辞往后靠了靠,笔直的双腿随意搭着。
艾瑞克比她更早接触赛车,还会经常到现场看比赛,圈里排得上名的赛车队他都了如指掌。
其中就包括这个“fire”战队。
“当然听说过,前年他们战队可是一匹黑马,差点就能夺冠了,结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赛前他们战队的队长和另一个战队的选手打起来了,结果双方战队都被取消了比赛资格,还被禁赛两年。”艾瑞克的语气略带惋惜。
安辞眯起眸子,幽幽说道,“你说,我签他们战队怎么样?”
艾瑞克猛地扭头看她,怀疑他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你说什么,你要签谁?”
“fire战队啊。”安辞道。
艾瑞克提醒道,“他们打架被禁赛了。”
像这种赛前打架的选手,就算是禁赛时间结束了,也很少有知名俱乐部要他们。
“那又怎么样,明年不就可以参加比赛了。”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艾瑞克满头黑线,“……”
什么就愉快地决定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认真的?”
安辞点头,艾瑞克还是觉得她这个决定太草率了。
“你查过他们打架的原因吗?”
万一是人品问题,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安辞没说话,把平板拿了回来,白净细长的手指在平板上点了几下。
艾瑞克疑惑,下一秒她又把平板塞到他手里,她说,“自己看。”
艾瑞克低头看向平板,待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他先是惊讶,然后又替fire觉得可惜。
“草。”
他低声骂了一句,咬牙道,“难怪fire战队的队长会在赛前动手,换我肯定下手比他还重。”
那些人为了赢得比赛简直是没底线,背地里什么不入流手段都使得出来。
原来就在比赛前夕,被禁赛的另一个战队的队长为了赢得比赛,花钱雇人抓走了fire战队队长的亲妹妹,本来只是想威胁fire战队队长,让他放弃比赛,不曾想队长妹妹中途逃出来了,在被人追赶的路上意外出了车祸,导致她瘸了一条腿。
看着他一副嫉恶如仇的表情,安辞笑了笑,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表哥,联系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还有你的办公室想要什么装修风格,你给我张设计图。”
她得在集训之前把俱乐部的事先安排好,不然她家外公又得觉得她玩物丧志,一心扑在俱乐部上。
艾瑞克眸光一亮,“我还有办公室啊?”
“当然。”安辞道,“你是老板之一,不仅有办公室,还有股份。”
艾瑞克一听,笑得眉不见眼。
他拍了拍胸膛,道,“放心吧,联系fire战队地事包在莪身上。”
等艾瑞克吃完面后,俩人便一起出门前往他们的新领地。
路上,艾瑞克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色,唇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他突然感叹道,“m洲的景色也不输帝都,真不知道沈墨为什么不肯来。”
安辞看着平板,突然听到“沈墨”的名字,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又在他面前提来m洲的事了?”
艾瑞克转头,对上她询问的目光,他轻咳一声,“上次暑假我不是来m洲吗,就顺便问他一句要不要一起来旅个游。”
意料之中,沈墨拒绝了。
一开始他以为安辞在m洲,用她当理由,沈墨肯定愿意来,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拒绝了。
“你说他为什么那么讨厌m洲啊?”
安辞眼睑轻敛,淡声道,“我哪知道。”
“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他的事还有你不知道的?”艾瑞克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她,笃定地道,“你肯定知道。”
安辞白了他一眼,“爱信不信。”
艾瑞克撇嘴,他才不信。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俱乐部终于到了。
不料,冤家路窄,他们刚下车就遇到了一个熟面孔——
昨晚在宴会上和他们结下梁子的丹尼尔。
只见他穿着一身蓝色休闲西装,被四五个保镖簇拥在中间,趾高气扬的,像极一只到处开屏的花孔雀。
艾瑞克忍不住想笑,低声和安辞说道,“缘分啊,怎么到哪都能遇到他。”安辞扯了扯唇。
狗屁缘分。
就是有,顶多也是尊缘。
丹尼尔也没想到他们俩人会突然出现在这,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后背的伤隐隐作痛。
昨晚从游轮回去之后,他被他家父亲狠狠搂了一顿,现在肩膀轻轻一动,都疼得要死。
而这一切都是拜安辞所赐。
“丹尼尔少爷是来和俱乐部做最后的告别吗?”艾瑞克气死人不偿命地道。
丹尼尔瞪了他一眼,嘴上继续逞强,“你们有什么好得意的,没了赛车手,这个俱乐部就犹如一个空壳,你们拿着也没用。”
“这就不用你替我们操心。”安辞单手插兜,轻睨了他一眼,视线在他僵硬的肩膀上多停留了几秒,“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因为他的原因让他父亲失去了一家俱乐部,赖恩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对上她脸上意味深长的笑,丹尼尔僵住,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安辞看出了他身上有伤。
但很快这种想法又被他抛之脑后,他被他父亲捧的事只有他母亲知道,安辞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少在那阴阳怪气,这笔账我记住了,我们走着瞧。”他咬牙切齿地道。
安辞扬起眉,“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