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们犹豫,剩下的狼狗看到同伴被杀,立马朝他们扑了过来,尖锐的獠牙闪着寒光。
“快动手。”
安辞喊了一声,下一秒整个人被狼狗扑倒在地。
艾瑞克吓得魂都没了,“小辞。”
他想要冲过去帮忙,却被另外两只狼狗给围攻了,艾瑞克心急如焚,一咬牙、一跺脚,拔出匕首刺向攻击他的狼狗。
其他人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拿着匕首对着狼狗便是一顿比划,却迟迟刺不到狼狗的要害,反倒是将狼狗给彻底激怒了。
“嗷嗷嗷。”
安辞看着狼狗朝她张开的血盆大口,一手扼住它的脖子,另一只手扬起匕首刺进它身上。
“嗷——”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黑夜,安辞一把将身上的狼狗甩了下去,迅速起身。
“啊。”
旁边传来艾瑞克的尖叫声,安辞以为他是受伤了,疾步跑了过去。
“怎么了?”
艾瑞克艰难地转过脸,对上她的眼睛,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我,我把它杀死了。”
闻言,安辞一愣,低头看着倒在他脚边的狼狗,上面还有一把匕首。
她弯下腰拔出匕首,然后塞回他手里,“你做得很好。”
声音很淡,很轻,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艾瑞克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但看到手里染着血的匕首,还是有点反胃恶心。
和他顺利宰了狼狗相比,安思雨就惨多了,她还发着烧,浑身都提不上力气,面对狼狗凶猛的进攻,她节节败退。
最后整个人被狼狗扑倒在地,眼看着那尖锐的獠牙就要对准她的脖子咬下来,她吓得闭上眼。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身上一轻,耳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没事吧?”
安思雨睁开眼,带着惊恐的眼睛倒映着安辞那张精致的小脸,她顿时松了口气。
知道又是安辞救了她,她感激地道,“谢谢。”
安辞摇头,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你先到山洞里待着。”
安思雨点头,拖着虚浮的脚步走回山洞里。
和她一样被送回山洞的还有安以恒,他烧得太厉害,站都站不稳,安以尧怕他出事,干脆将他给塞回山洞里了。
良久,厮杀终于结束了。
众人一身狼狈,双手和脸或多或少都沾了血。
冷风吹过,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呛鼻得很。
艾瑞克和安阳没忍住,跑到一旁哗哗地吐了起来。
安建文看着地上的狼藉,强忍着不适开口,“这些怎么办?”
安辞扯了几片树叶,仔细擦掉手上的血迹,听到他的话,唇角微微弯起,“烤了。”
安建文怔怔地看着她,“……”
她是不是饿疯了?
“不是吧,你还想着吃它们?”艾瑞克吐完回来,听到安辞要把狼狗烤了,脸色更加惨白了。
“你还吃下去?”
看着他们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安辞轻笑出声,“这么认真做什么,我就开個玩笑不行啊。”
其他人,“……”
你刚才那表情可不像是开玩笑的。
艾瑞克道,“我们去海边洗一洗吧,顶着一身血腥味,我可睡不着。”
“我也是。”安阳举手附和道。
刚经历这么血腥的事,他现在是半点睡意都没了。
安辞看向安以尧他们,“你们也想去?”
安以尧几人点头。
“那行,走吧。”安辞打算顺路去看看有没有草药可以治发烧。
由于安以恒和安思雨还发着烧,安辞让他们两人留在山洞里休息,走之前,他们找了个角落,把狼狗全部堆放到一处。
半夜三更,海浪击打着礁石,卷起阵阵浪花。
安辞双手伸进海水里,被冰得一个激灵,她飞快地洗干净手,然后又洗了把脸,直到那股血腥味淡了才罢休。
接着,她看向安以尧他们,道,“你们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艾瑞克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渍。
“我去看看那边有没有草药。”安辞指着不远处的小山坡。
艾瑞克一愣,“你要草药干嘛?”
安辞整理好外套,拉上帽子,“思雨姐还有安以恒不是发烧了吗,给他们找点草药吃。”
“你还看得懂草药?”安阳蹲着身子反复洗手,听到安辞要去采草药,唰地一下转头看向她,“不会吃死人吧?”
安辞歪了下头,嘴角泛着一抹散漫的笑,“应该不会,之前富贵发烧,我给它吃过。”
闻言,安阳更觉得不靠谱了,“你上哪看的药方?”
“书上呗。”
说完,安辞转身便走。
安阳都来不及阻止,只好转眼看向艾瑞克,“她看的是什么书?”
“谁知道。”艾瑞克耸肩,“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看的书很杂,乱七八糟什么都看。”
安阳想到她那本养猪致富论,不由替安思雨和安以恒担心起来了。
夜里光线黑,给安辞找草药增加了不少难度找了好一会,她才找到一株草药。
看着几片随风摇曳的嫩绿叶子,艾瑞克几人嘴角一抽。
这确定不是野草吗?
安辞洗好草药,随意地甩了甩上面的水珠,一转头便对上他们复杂难言的目光。
她挑了挑眉,“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长花了?”
艾瑞克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草药,语气充满怀疑,“这吃了能治发烧?”
安辞点头,“能啊。”
“吃了不会中毒吧?”安阳问。
安辞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眼神透着浓浓的嫌弃,“没有知识没关系,但我希望你们能有点常识,好吗?”
“……”
担心安思雨他们两人在山洞出事,安辞一行人也没有耽搁,摘了点野果子便回去了。
回到山洞,里面柴火还在燃着,一走进去浑身都暖起来了。
安辞把手里的草药掰成两段,一半递给安以尧,另一半递给安思雨,“条件有限,你们随便嚼一嚼吞下去。”
安思雨看着手里的草药,淡黄色的根茎,还有两片绿叶子。
啊这……
能吃吗?
“放心,吃不死人的。”安辞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语调懒懒,“富贵之前发烧也是吃这个,吃了就能退烧。”
因为发烧的缘故,安以恒的脸被烧得发红,唇色都泛白了。
听到安辞的话,他没好气地的瞪了她一眼,“富贵又不是人,它吃不死不代表这药能给人吃。”
万一吃死了她负责吗?
安辞斜了他一眼,轻嗤,“你爱吃不吃,我又没逼着你吃。”
“就是,搞得好像谁求着你吃一样。”艾瑞克冷冷一笑,“反正你本来就不聪明,再烧傻了也没事。”
和安辞待久了,他这毒舌的功力也是日渐提升。
安以恒气结,又没力气和他斗嘴,只能死死地瞪着他。
那厢,安思雨看着手里的草药,迟疑了几秒便把草药送进嘴里。
如果高烧一直不退,接下来的集训她肯定没法继续,现在只能搏一搏了。
草药又苦又涩,安思雨皱着眉,胡乱嚼了两下便把草药给咽了下去。
“什么感觉?”安阳好奇地问。
安思雨吸了吸鼻子,“苦。”
安辞淡笑,丢给她一颗果子,“接着。”
安思雨接住果子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冲淡了嘴里的苦味。
“以恒,要不你还是吃了吧。”安以尧把草药递到他嘴边。
艾瑞克说的话虽然难听,但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再这么烧下去,真要烧成白痴了。
安以恒别开脸,不想在安辞面前服软,“我不吃。”
“不吃拉倒,你最好就是别吃。”艾瑞克靠着墙,翘着二懒腿懒洋洋地道。
“谁吃谁是孙子。”
安以尧扶额,安以恒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艾瑞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艾瑞克似乎嫌气不死他,朝他做了个鬼脸。八壹中文網
“略略略。”
“嘴长在我身上,我就说话,我想说就说。”
安以恒,“……”
安辞哑然一笑,侧过身靠着墙,闭上眼睛睡觉。
见她睡了,艾瑞克也不再出声,背过身去休息。
“快点吃了。”安以尧看着安以恒,低声催促道。
安以恒犯起犟来,连亲大哥的话都不听了,“不吃。”
安以尧被他的倔脾气气得要死,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直接把草药塞进他嘴里,难得粗鲁一次。
他道,“赶紧吃了,不然你以后别认我这个大哥。”
安以恒想把草药吐出来,却被他这话给唬住了,嘴里含着草药不上不下。
“赶紧咽下去。”安以尧冷着脸命令道。
很少看见他发脾气,安以恒瞬间怂了,狼吞虎咽地把草药给吃掉了。
“吃、吃完了。”他弱声弱气地道。
安以尧缓了缓脸色,面上露出满意的笑,“行了,休息吧。”
……
另一边。
一个破旧的小木屋隐匿在山顶,借着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又加上得天独厚的地势,不说的话几乎没人能发现。
此刻,小木屋里亮着灯。
“十几条狼狗全被他们给宰了?”坐在木椅上的年轻男子看向下属,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诧异。
站在对面的黑衣人点头,“是。”
“呵。”
年轻男子唇间溢出耐人寻味的笑声,“胆子挺大啊。”
他静了静,又问,“谁先动的手?”
“小少主。”
“小少……等等,你说谁?”
黑衣人道,“是小少主先动的手。”
年轻男子满眼不可置信,“你确定没看错?”
黑衣人肯定地点头,“确实是小少主先动手的。”
年轻男子神色微怔,万万没想到会是年纪最小的安辞先动手。
难怪家主和长老们都说小少主胆子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堂主,接下来要怎么做?”黑衣人请示道。
洪卫回过神来,眸间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给他们送点礼物,你过来。”
黑衣人走上前,洪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
翌日。
安辞是被艾瑞克他们给吵醒的。
“你们好吵。”她背靠着墙,半眯着眼看向他们,软调子带着刚属性的沙哑。
“又怎么了?”
艾瑞克蹦到她面前,呲着大白牙笑着,“小辞,你的草药还真管用,他们两都退烧了。”
安辞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小辞,谢谢你。”安思雨退烧了,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安辞伸了个懒腰,一副还没睡够的样子,“小事。”
“你们快来看,看我们抓到什么了。”
安阳人还在外面,声音先传进来了。
“你们快出来看。”
艾瑞克第一个冲了出去,看到安阳手里抓着的鸡,眸底不由一亮。
“我去,哪来的鸡。”
安辞整理衣领的手一顿,惺忪的睡眼里浮出几分疑惑。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鸡?
她刚站起身,艾瑞克就拎着一只鸡了进来。
“小辞,你看,安阳他们抓到鸡了。”他激动地道。
安辞看了眼他手里的鸡,随后又看向他身后走进来的安阳,随口问道,“这鸡哪来的?”
“我和建文本来打算去捡点柴火,结果在半路突然看到有两只鸡,不过一只跑太快,我们没抓着。”安阳可惜地道。
艾瑞克馋得不行,道,“管他哪跑来的,莪们先把它宰了填饱肚子再说。”
安辞伸手拎过他手里的鸡,仔细打量起来,片刻,她眸光微暗,眼里浮出玩味的笑意。
有点意思。
在鸡身上动手脚,花招挺多啊。
如果不是她正好懂医,还真得中招了。
不过就算她看出这只鸡被动了手脚,她也不能直接说出来,不然不就是等于自曝她懂医的事了。
“先说好,杀鸡我可不会。”安辞把鸡丢在地上,眉眼带笑地看向他们,“你们谁杀?”
众人石化,一副“臣妾做不到”的表情。
“你菜园子养那么多只鸡,你不会杀鸡?”安阳道。
“我养归养,又不管杀。”安辞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声音不紧不慢的,“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杀过鸡。”
“我负责烤,你们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杀。”
谁都不想杀鸡,所以猜拳决定最公平。
除了安辞之外,其他人围成一圈猜拳。
“石头剪刀布。”
激动的心啊,颤抖的手。
很快,结果出来了,艾瑞克几人在旁边欢呼,只有安以尧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
安以尧看着地上走来走去的鸡,郁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