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辞给自己又续了碗汤,勾唇笑了一声,“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艾瑞克气呼呼地瞪着她,咬牙道,“吃这么多,胖死你。”
安辞不理会这个幼稚的人,专心喝汤。
“你真不打算同情我一下?”艾瑞克惨兮兮地看着她。
安辞低低一笑,“等我回来给你带点好吃的。”
艾瑞克抬手比了个打住的手势,道,“行了,友尽吧。”
在荒岛上过了三天逃亡似的生活,安辞和艾瑞克累惨了,一吃完晚餐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等红姨来叫醒她时已经八点了。
“红姨,我就回去三四天,不用带行李。”安辞边刷牙边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嘴角沾着泡沫,声音含糊不清的。
“我带個背包走就行。”
红姨说了声知道,然后将她的电脑和平板一并放进背包里。
“富贵要跟着回去吗?”
安辞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跟啊,富贵也好久没回去了,而且不让它跟着,它得和我闹。”
红姨笑了声,帮她收拾好背包,随后又去帮她拿衣服。
“表哥醒了吗?”安辞擦了把脸,从浴室里走出来。
“醒了。”红姨道,“刚下楼,家主也在。”
听到安镇雄在楼下,安辞赶紧换完衣服下楼,富贵跟在她身后跑。
饭厅里,艾瑞克单手撑着桌面,半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对面,安镇雄掀起眼皮子,凉飕飕地扫了他一眼,“不就是三天集训,有那么累吗?”
“当然……”艾瑞克下意识地应着,下一秒又意识到什么,到嘴边的话立马拐了个弯,“没有,不累,一点都不累。”
话音未落,安辞慢悠悠地晃了进来。
“外公,早。”
“还早?”安镇雄扫了她一眼,“都几点了。”
安辞拉开艾瑞克身边的椅子坐下,桃花眼噙着笑,“外公,我吃完早餐就走。”
安镇雄轻啜了口茶,抬眸看向她,“这么着急?”
“外公,她怕您反悔。”艾瑞克故意搞事情。
对上安镇雄投来的目光,安辞连忙道,“外公,他胡说的,您别听他的,我就是想着早去早回,早点回来上课。”
安镇雄意味不明地一笑。
就她,还早点回来上课?
这话她怕是自己都不相信吧。
安辞讪笑,转过头便抬手锤了艾瑞克胳膊一拳。
她凶道,“喝你的咖啡。”
艾瑞克面上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外公,您看她恼羞成怒了。”
一顿早餐在两人的“互相伤害”中结束,艾瑞克前脚被安黛派来的人接走,安辞后脚就坐上了回帝都的飞机。
不同的是,这次红姨没跟着她回去。
一时间,庄园又变得冷清……
时隔大半年重新回到帝都,安辞走出机场,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环境,唇角微微翘起。
旁边,富贵在蹭她的腿。
安辞低下头,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眼底闪着明晃晃的笑意,“富贵,你也很高兴是不是?”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富贵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
“小少主,请上车。”保镖打开车门。
安辞拍了下富贵的头,收回手,“走,富贵。”
一人一兽上了车,安辞随手将背包放在一旁,然后摸出手机给时澈发信息——
【澈叔,沈墨在家吗?】
然而,她保密工作做得再好,还是百密终有一疏,她发来消息时正好赶上时澈肠胃炎,沈墨正在边上照顾他。
听到手机响了,时澈让沈墨帮忙拿一下,就是那么巧,沈墨刚好看到了她发来的信息。
他盯着信息看了几秒,泼墨般的黑眸微微眯起。
接着,他面无异色地把手机递给时澈。
时澈靠坐在床上,接过手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屏幕,下一秒看到安辞发来的消息,他愣了下。
然后,他抬头看向沈墨,嘴角压着笑,“看到了?”
沈墨淡淡“嗯”了声。
他倒是诚实,时澈好笑地看着他,觉得安辞有点倒霉。
“想让我怎么回。”
沈墨站在床边,垂了垂眼,目光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八年过去,少年变化很大。
才十六岁,身高已经蹿到了一米八五,害得安辞每次和他说话都得仰着头,每次年底她回来会吐槽他长得太快,都不知道等等她。
算起来他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不知道“娇气包”长高了点没有。
沈墨眼底燃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面上却没有什么情绪变化,“随便。”
时澈挑眉,既然他说随便了,那他就真随便回了。
他扬起嘴角,飞快打字回复。
【澈叔:在,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按下消息发送,他佯装不小心地把手机展露在沈墨的视线里。
沈墨目光一低,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他在干什么?】
沈墨眸底泛起星点涟漪,隐约猜到了什么。
时澈看了沈墨一眼,起了坏心思,飞快敲下一行字发了出去。
【澈叔:他生病了,这两天一直在家休息。】
这次他把手机拿近,没让沈墨看到他发的内容。
沈墨蹙眉,却什么都没说。
另一边,看到时澈回的消息,安辞眼里的笑倏地消失了,被担忧取代。
她秒回——【他怎么了?】
很快,对方回了一句“肠胃炎”,安辞脸色微沉,抬眼看向前面开车的司机,“叔叔,麻烦你开快点。”
司机,“是,小少主。”
安辞继续看回手机,给时澈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严重吗?】
【去医院看医生了吗?】
【他怎么会得肠胃炎,他没按时吃饭吗?】
手机连震了三下,时澈点开一看,忍不住笑了出声。
沈墨看着他笑得跟朵花似的,直觉有猫腻。
“澈叔,你给她发了什么?”他试探地问。
时澈薄唇轻勾,“你不是让我随便回吗,我就随便回了两句。”
沈墨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崽崽是不是回来了?”
时澈笑得更大声了,打趣道,“呦,我还以为你那么沉得住气呢,刚才不还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