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细雨如丝，肆意飘洒。
车内，安辞被帽檐遮住的双眼微微阖上，像是睡着了。
蓦地，车停了下来。
大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少主，到了。”
安辞偏了偏头，睁开眼看向窗外，后知后觉地发现外面下雨了。
视线一偏，一栋陈旧的公寓映入她的眼帘，大概是太长时间没人打理，公寓的外墙已经泛黑开裂了，门口周围堆放着各种杂物，没什么人气。
大力率先下车，撑着雨伞走到后面打开车门，安辞下了车，他把雨伞移到她头顶上。
安辞打量着面前快成危楼的的公寓，眯起眸子，“都在里面？”
大力点头，“袁勇他……”
还没等他说完，公寓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像是砸东西的声音。
安辞眉梢轻挑，“走，我们上去看看。”
公寓楼下有个铁门，但门锁坏了，一直没人去修，大力都没怎么用力，轻轻一拽铁门就开了。
安辞走了进去，发现这栋公寓比她看到的还要“废”，楼梯通道的灯泡忽闪忽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难闻的气味。
经过三楼时，那阵巨响更激烈了，伴随着争吵的声音。
“砰——”
“砰砰——”
“袁奇，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同意我卖地也行，你帮我把那些债给还了。”
“不可能，我上次就说了，你再敢去赌，我绝不会再管你的死活。”
“那你他妈就别管我卖地的事。”
“你没病吧，你卖的是我的地，还让我别管？你可别忘了当初我帮你还赌债时就说好这块地归我的。”
“我不管那些，反正你自己选，要不帮我还赌债，要么让我卖地。”
公寓的隔音很差，哪怕是隔着一扇门，安辞都听得很清楚，里面的人吵没几句开始摔东西了。
“袁奇，你个王八蛋长本事了，还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安辞听着里面的打斗声，朝大力使了個眼色，随即后退站在一旁。
大力走上前，一脚踢开门。
“嘣”的一声，让里面扭打成一团的两人愣住，袁奇最先反应过来，他用力推开袁勇，翻身站了起来。
浅色的衬衫被地上的灰尘蹭脏了，他嘴角挂着乌青，眉目间的戾气还没来得及收起，被安辞看了个正着。
挺好，不是个软柿子。
“你们是谁，凭什么踹我家的门？”袁勇回过神来，怒目看着安辞，骂骂咧咧地道。
“赶紧给我滚出去。”
安辞直接无视他，绕开地上砸碎的玻璃渣，伸脚踢开椅子坐下。
声音不冷不热，“你不是要卖地吗？”
袁勇怔了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安辞翘着二郎腿，眸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反正这块地不是你的。”
袁奇看了大力一眼，随后仔细打量起安辞来，眉头微微皱着。
“谁说不是我的，这块地我也有份的。”袁勇恼怒地道。
屋子里尽是一股子难闻的酒味，安辞一刻也不想多待，想赶紧解决完这事离开。
她摆了摆手，“大力，带他出去聊聊。”
大力点了下头，大步朝着袁勇走了过去。
“你，你要干嘛？”袁勇被他一身冷气给震住，吓得后退了几步，眼神充满警惕。
大力不管这些，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粗暴地将他拖出去。
袁勇试图挣扎，抡起拳头就要朝大力的脸上砸，不料大力反应极快，轻松接住他的拳头，用力一掰。
袁勇惨叫出声。
“啊——”
大力拖着他出去，顺手关上门。
从始至终，袁奇一声不吭地看着，完全不担心袁勇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