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你等等我。”艾瑞克追了上去。
夜深,火势得到控制被扑灭。
风吹过,一缕缕黑烟弥漫在空气中,久久散不掉。
得知安辞出事,安以尧一群人都赶了过来,却被沈墨给拒之门外。
看着紧闭的房门,安以恒皱了皱眉,看向艾瑞克,挑拨道,“艾瑞克,你是不是疯了,把安辞交给一个外人,他可是卡斯特家族的人,你也不怕他趁机对安辞下黑手。”
说实话,安辞的死活他才不在意。
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安辞的情况,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如果沈墨趁机对安辞下黑手,还省了他的事。
艾瑞克担心安辞,心底本来就挺烦,被他这么一吵,不客气地剜了他一眼,“你有时间在这哔哔个不停,还不如赶紧去调查起火的原因。”
顿了下,他眸间寒光乍现,咬牙切齿地道,“是你邀请我们来这玩的,小辞要是真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安以恒皱眉,面露不悦,“伱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故意放火不成……”
“行了,别吵了。”安建文打断道,“现在重要的是小辞没事。”
闻言,其他人都默了声。
此刻,房间里面。
沈墨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眼底深处满是担忧和紧张。
“她怎么样?”
给安辞把脉的是个年轻男子,他眼一眯,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跟活见鬼似的。
紧接着,他不信邪似的又给安辞把了次脉,脸上的错愕渐渐被震惊取代。
“她到底怎么样了?”
沈墨一手拽起他的衣领,眼底压着几近失控的情绪,“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对上他快要杀人的眼神,连寻呼吸一窒,连忙开口,“墨哥,你别急,安少主没什么大碍,不过得输液和吃药才行。”
“那还不赶紧。”沈墨放开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安辞,仿佛他一眨眼安辞就会消失。
连寻觉得自己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他打开医药箱拿出一大瓶药液,熟练地在安辞手背上插针输液。
旋即,他又拿出一瓶药放到桌上,对沈墨道,“墨哥,半小时后把药给安少主服下,一次吃两粒。”
沈墨不放心地又问,“她真的没事?”
头一次看到他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寻无奈点头,“嗯,没事。”
“那她什么能醒?”
“估计得明天,她昏迷前喝了不少酒。”
喝酒?
沈墨眉头一蹙,突然想到他对她表白的事,心底生出几分后悔来。
都怪他,要不然她不至于酗酒喝醉,也不会没能逃出来。
连寻犹豫再三,欲言又止地开口,“墨哥,你过来一下,我有件事跟你说。”
然后他朝落地窗那边走过去,沈墨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模样,抬脚跟了上去。
“墨哥,安少主她……”
话到嘴边,连寻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沈墨以为是安辞有什么状况,眉眼一沉,“她怎么了?”
连寻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安少主她不是男的。”
沈墨感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连寻,眼眸黑得深邃,透着几分错愕。
崽崽不是男的?
沈墨把连寻的话一個字一个字地掰开揉碎地品了品,沉默片刻,他缓过神,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压低的声音异常沙哑,“你确定?”
连寻笃定地点头,“我把了两次脉,不可能错的,安少主确实是女扮男装。”
要是他把错脉,他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沈墨心头狂跳,强行冷静下来,“这件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他不说,连寻也知道,豪门水深,安家少主女扮男装的事一旦传出去,无疑是火星撞地球,后果不堪设想。
蓦地。
房门打开。
艾瑞克一行人正要往里冲,就被连寻给拦住。
他说,“安少主没什么大碍,正在休息,各位请回吧。”
艾瑞克看向他,“小辞真的没事?”
连寻点头,“安少主现在需要休息,墨哥让你们明天再来。”
得知安辞没事,安以恒眸底闪过一抹失望,直接迁怒连寻,“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度假村被他给包下来了,除了受邀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是进不来的。
连寻直视他,淡定又从容,“墨哥带我来的。”
“我没有……”
安以恒不依不饶,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艾瑞克给打断了,“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别吵着小辞休息。”
安建文道,“我们不放心小辞,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她一眼?”
话音未落,沈墨走了出来,看向艾瑞克,嗓音沉沉,“崽崽没事,我照顾就行。”
艾瑞克松了口气,“成,那我明天再过来。”
有沈墨照顾,他一百个放心。
他摆了摆手,“散了散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安建文朝里面看了一眼,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沈墨,眸底深处划过一抹冷鸷。
沈墨没理会他们,直接把门关上,落锁。
他走回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安辞精致的睡颜上,那双明亮透澈的眸子紧闭着,唇色很淡,睡着时的她,越发显得人畜无害,乖得过分。
之前一直忽略的细节在此刻都变得异常清晰,难怪小时候她从不在他面前换衣服,就连他们一起去海边她也不肯下水,什么怕水不想学游泳只怕都是借口。
沈墨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腕很细,手又小又软,他一只手就能轻松包裹。
沈墨眼底懊恼,他以前怎么就那么粗心大意,如果不是连寻发现了,他怕是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凝视片刻,他俯身凑近,亲了下她睫毛卷翘的眼睛,低声喃喃,“小骗子。”
什么都是男的,这下他看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
来日方长,他等得起。
昏迷中的安辞完全不知道她辛苦隐瞒了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暴露了,尤其还是被沈墨给知道了。
半小时一到,沈墨拿起连寻留下来的药,倒了两颗,碾碎成粉末溶于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