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爸,这事查到最后也只会查到柯尔特和卡斯特家族身上。”安以恒知道他的担忧,安抚道。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趁着安镇雄忙于找安辞下落,我们得把他从家主的位置上拽下来。”
见状,安义德还有什么可不明白的,这次袭击的事他就谋划已久了。
他黑了脸,质问道,“所以你连你大哥都害?”
“爸,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安以恒道,“我跟大哥要是毫发无损,安镇雄肯定会立马怀疑到我们身上。”
这次度假派对是他办的,出现黑衣人袭击这种事,任谁都会怀疑他们兄弟俩,只有他们兄弟两人其中一个重伤,才能暂时打消别人的怀疑。
“爸,难道你不想当家主吗?”
安义德眸底闪过一抹贪婪,沉吟片刻,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快刀斩乱麻,安镇雄现在忙着在找安辞,肯定无暇顾及其他。”安以恒往他身边挪过去,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安义德眼神亮了亮,随即想到什么,面上的表情又变得凝重,“可是,没有安辞,还有一个艾瑞克。”
“艾瑞克他爹是伯爵,光是这一层身份,长老团就不可能让他继承少主之位。”安以恒笃定地道。
“爸,要成大事者,胆子就必须放大。”
安义德狠下心,“行,就听你的,我现在就回去安排。”然后站起身离开。
安以恒勾起唇,转头看向病房里躺着的人。
抱歉了,大哥,这次就委屈你了。
……
凌晨,天光初亮。
海风轻拂,海涛声轻而缓。
沈墨倏地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坠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中。
崽崽。
他猛地起身,余光看到身旁的人,眸底闪过失而复得的喜色。
“崽崽。”他伸手把她捞进怀里,看到她后背的衣服滴着血水,面上一慌。
“崽崽,醒醒。”
“崽崽……”
“叫魂呢。”
虚弱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沈墨紧盯着安辞的脸,只见她缓缓睁开眼,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
“没事,死不了。”她吃力地想坐起身,结果扯到后肩上的伤,疼得她直抽冷气。
“嘶。”
“怕痛还敢冲上来。”沈墨既心疼又懊恼。
“我都这样了,伱还凶我。”安辞抬手捶他,“有没有良心?”
他以为是个人,她都会豁出命去救吗?
看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泛起潮气,沈墨瞬间软了心肠,哄道,“好好,我不对,怪我。”
后肩上的伤口泡了海水,痛得要死,安辞顾不上跟他生气,她望到远处有炊烟,拍了拍沈墨的手,“那边好像有人住,我们过去看看。”
子弹要是一直不取出来,时间久了,伤口就更难处理了。
沈墨背对着她蹲下,“上来。”
安辞也不扭捏,直接趴了上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沈墨将她背了起来,朝着炊烟升起的方向走了过去,脚步沉稳,安辞在他背上没有感到一点颠簸。
幸运的是,这個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有人居住。
沈墨上前敲门,没一会,一个老太太给开了门。
在这生活了一辈子,老太太从未见过外面的人,看到沈墨两人,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疑惑和惊讶,“你们是?”八壹中文網
安辞下巴搁置在沈墨肩上,声音虚弱无力地道,“奶奶,我跟我哥出门游玩,不小心失足从悬崖上摔下来掉进海里,等醒来时就在沙滩上了,我们走了好久才找到这里,您能不能给我们碗水喝?”
老太太是个心善的,看着两人浑身湿漉漉的样子,立马拉开门让他们进来。
沈墨背着安辞走进院子,安辞看着一旁晒在架子上的草药,眼神一亮。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沈墨将安辞放到木凳上坐着,老太太端来一碗水,“来,先喝点水。”
沈墨接了过来,道了声谢,接着先把碗递到安辞唇边。
安辞咳了声,“我自己来。”然后捧着碗喝了两口。
“你也喝点。”
沈墨拿起她递过来的碗,咕噜两口把剩下的水喝完。
安辞扯了下唇,露出精乖的笑,“谢谢奶奶。”
老太太摆了摆手,“不客气,一碗水而已。”
安辞问,“奶奶,我从悬崖上摔下来时伤到后背了,这边有诊所吗?”
老太太摇头,“我们这是小村落,十几户人家,哪有诊所。”
安辞好奇,“那你们平时生病怎么办?”
老太太笑容透着淳朴,“我家老头略懂一点医术,平日里大家有什么小毛病都是找我家老头抓两副药吃。”
安辞瞟了眼架子上的草药,难怪这里会有草药。
她商量道,“奶奶,您能不能卖一些草药给我,等我们家里人找过来,我们一定给钱,多少钱都可以。”
老太太看着她衣服滴着血水,点了点头,“这些草药不值几个钱的,你需要就先拿去用,不碍事的。”
“不不,我们不能白拿您的。”安辞道,“我们一定得给。”
老太太道,“先别说这些了,伤口要紧。”
安辞站了起来,沈墨扶着她走到架子前,安辞飞快扫了一眼,从里面捡了十来种草药。
知道她从小看的书杂,还喜欢捣鼓草药,看到她挑选草药,沈墨也不意外,帮她拿着草药,问道,“要怎么做?”
安辞拿起最后一味草药,“煎药,你会吗?”
“煎药我来吧。”老太太主动上前帮忙,“这个我熟悉,小伙子,你照顾你弟弟吧。”
“麻烦您了,奶奶。”安辞额头疼出一层汗,忍痛问道,“奶奶,您这里有酒精、匕首和镊子吗?”
老太太一愣,“有是有,你要这些做什么?”
安辞撒了个小小的谎,“我从悬崖上摔下来时扎到玻璃碎片了,伤口泡了海水发炎了,得赶紧把玻璃碎片弄出来。”
“这么严重?”老太太震惊,“你自己行吗?我家老头去山上采药了,等会就回来,要不你等他回来再帮你处理?”
安辞勾了勾唇,跟没事人一样,语气轻快,“可以,我们一家子都是学医的,这点小伤自己就可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