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他的房间,他肯定不是来叙旧,当然也不可能是来共叙兄弟之情。他们两个是同父异母,差一个妈就差了足足十万八千里,如果没有姓氏和家族牵连着,恐怕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大概在宫嘉泽心底最深处,还很恨乔莉这个继母和她的儿子。谁会喜欢一个来抢夺家产的后生兄弟呢?宫墨琛拿着蛋糕的手沉下来,唇角微抿,掠起个嘲讽的弧度。“我来送药,顺便看看墨琛。”
宫嘉泽慢慢走进来,将手里带着妖异腥气的中药放到桌子上,而后转头随意地在单人沙发里坐下。他俨然一副主人做派,沉进沙发后双眸微闭,很快敛去刚才那副轻薄的样子,稳重地将视线转移到宫墨琛身上。“怎么样二弟,最近好些没有。”
宫墨琛完全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吃着手里的蛋糕,没有说话,“还是老样子,只是说话略微利索一点,但心智……”白月见说着,摇了摇头。宫嘉泽站起身来,眸子里狡黠地一转,从口袋里拿出个长的很像糖果的橡皮,递到宫墨琛面前。“吃糖吗?”
“吃。”
宫墨琛看到橡皮,脸上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他双手张着,想要拿过来。而宫嘉泽却捏着橡皮连连后退,脸上带着戏谑的嘲笑,眼睛紧紧地盯着宫墨琛的双腿。白月见知道他在故意调动宫墨琛,看看他的腿脚恢复没有,只是这样戏虐羞辱的方式实在让人难忍,她紧紧地咬着牙,拳头在身后已经攥成了青色。禽兽不如的东西。“给我。”
宫墨琛看到橡皮被拿远,顿时着急地欠起身子,双手向前探去。噗通一声,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白月见站在旁边,恨的几乎要把满口牙都咬碎,她亲眼看着宫墨琛摔在地上,却不能去扶。毕竟现在,她是宫嘉泽夫妇的‘盟友’,在家充当着灌药的恶人角色,在公司她又是徐倩倩的下属,打算跟她翻天覆地的。她现在应该表现的很畅快淋漓才对,绝不能表现出丝毫对宫墨琛的怜悯。为了大计划可以成功,白月见只能忍着不动。宫墨琛摔下轮椅碰到了头,先是身体一震,然后马上张大嘴巴,哇地大哭起来。他抱着头满地打滚,光着的双脚狠狠地敲击着地板。“真是个傻子。”
宫嘉泽很满意现在的景象,嘴角浮起丝怪异的弧度,然后伸手,拽住宫墨琛的后脖领,将他一把提了起来,扔回轮椅上。宫墨琛还在不停的哭,眼泪哗啦哗啦向下掉。“墨琛不哭啦,大哥亲自喂你喝药。”
宫嘉泽随手拿起那边的药碗,趁着宫墨琛大哭的间隙,直接卡进嘴里,将那碗还有些滚烫的药全部倒进去。宫墨琛根本无法说话也叫喊不出来,只能是本能地下咽,药液咕嘟咕嘟地泛起泡泡。他眼角的泪唰地掉落下来,直落进白月见的心里。她猛地上前一步,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对不起,她默默地看着宫墨琛有些苍白的脸,在心里道歉,不是她打不过,是实在不能出手。要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了!“喝的真好。”
宫嘉泽将药全部灌进去,很满意地随手将碗扔在床上,然后又沉回沙发里,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开始刷。他还不准备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