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的地点订在更加寒冷的北方某城市,下飞机的时候正是傍晚,已然是漫天飞雪。
以往的旅游都得阮啾啾自己操心,现在都是由程隽来解决各种琐事。接机的的士提前到了机场,帮忙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
阮啾啾打了个哈欠。
在飞机上没有睡着,今晚得好好补一觉。
她昏昏欲睡地到了酒店,比起上一次在私人度假地的清闲幽静,这一次明显人要多一些。一楼的大厅里有驻场歌手正在一边弹吉他一边唱天空之城,座位上寥寥几人,灯光昏黄却暖融融的,程隽正在办理登记手续,阮啾啾听着歌,心情都跟着好起来。
“等会要下来听歌吗。”程隽问道。
“明天吧,今天只想好好休息。”
预定的房间是豪华套房,在酒店顶层,相当于酒店式公寓,只不过比他们住的地方要更宽敞豪华。阮啾啾站在落地窗前,能俯瞰到滑雪场,以及绵延起伏的山脉,皑皑白雪落在山头。
宽敞的客厅,两间浴室,两个卧室,还有娱乐的房间,里面摆着任天堂游戏机和投影仪,沙发旁甚至还有一个小冰柜,里面放着一排排的酒和饮料。
阮啾啾忽然有些肉痛“这么大的房子,肯定不便宜吧。”
程隽正在脱大衣,闻言,他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地报数。
当然,少报了一个零。
不知情的阮啾啾更肉痛了“几乎抵得上我一个月的房租了啊。”
程隽又瞥了她一眼,语速慢悠悠地道“下次想住哪里,买下来。”
阮啾啾立即摆手“对不起我没有您这种有钱人的癖好。”
晚餐可以选择去大厅的自助餐或是直接送进来。阮啾啾懒得下来,让程隽叫餐,自己先去洗澡。浴室里有浴缸,阮啾啾蹲在浴缸旁研究半天,在好几种香薰中挑挑拣拣。
她幸福地泡在浴缸里。温暖的水浸润着皮肤,滴了几滴精油在水中化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萦绕着,简直是神仙享受。
开了瓶红酒,她轻抿两口,放在台上。
阮啾啾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以至于她根本没听到送餐的声音,和敲门的响动。
饭菜凉了一半,程隽站在浴室门口,沉默片刻,他敲了敲门“该吃饭了。”
浴室里没有动静。
他又敲敲门“你还在吗”
依旧死寂一片。八壹中文網
“”
程隽记得阮啾啾酒量浅,也目送着阮啾啾带着酒瓶和酒杯进了浴室。他的脑海忽然浮现一副场面,阮啾啾醉得不省人事,淹死在浴缸里。
浴室的门没有反锁,他拧了一下,门被打开后立即冲进去,在蒸腾着的氲氤的水汽中,忽然惊醒的阮啾啾发出一声尖叫。
“臭流氓”
一个拖鞋精准地砸在程隽的身上,程老板落荒而逃。
阮啾啾真是没想到,程隽竟然会直接闯入浴室幸好浴缸漂浮着一层泡泡,成功遮盖住她的身体,否则阮啾啾绝对会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阿姆斯特朗回旋踢来结束这一场旅行。
她怒视着程隽“说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程隽慢吞吞地说“人的身体,不都是一样的吗。”
“”
阮啾啾明白了,这个狗男人的意思是,她的身体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所以就算看到什么,也无动于衷。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生理上的区别而已。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这是一个口口声声向她告白说要尝试在一起的男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人在不理智的时候很容易做出一些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阮啾啾望着他,慵懒地用一根细长的手指勾住自己宽松的衣领,微微向下一扯,圆领扯成了v领,露出胸前的一抹雪白。
她眯起眼睛,等待着程隽这个单身狗直男脸红脖子粗。
“”
“”
两人面面相觑,程隽一脸茫然地问道“你在干嘛”
阮啾啾“对不起打扰了。”
她尴尬到只想找个角落钻进去,急忙找了个借口回房间换衣服。一边换衣服的时候,阮啾啾站在镜子面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自己饱满的胸部,细嫩的皮肤,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她身为一名女性都要心动了,程隽竟然无动于衷
阮啾啾突然怀疑,程隽是真的喜欢她
或者说这家伙只想谈一场有次元壁的恋爱,跟她柏拉图甜甜蜜蜜
阮啾啾自闭了。郁闷了。不开心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程隽很淡定地喝汽水。他的面色如常,只是耳尖红彤彤的,烫得惊人。
他们计划在这里待四天半的时间,明天可以出去滑雪,回来泡温泉。计划好一整天的行程,阮啾啾又打了个哈欠,说“那我就回房间睡了。”
程隽嗯了一声,目不斜视,继续低头玩手机。
仿佛于他而言,阮啾啾就是西游记里试图蛊惑人心的妖精,而他就是心无旁骛的唐僧。
阮啾啾郁闷地瞟了他一眼。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是谁要死要活求她回来的
她回到房间继续睡觉去了。
程隽坐在客厅,喝完第五瓶水。阮啾啾的卧室门被合上,关了灯,很快便没了动静。
他保持着缄默,望向阮啾啾所在的房间的卧室门,忽然长长地叹口气。他拧开第六瓶水,咕嘟咕嘟地仰头喝了大半,让心头的燥热能够快点儿消散。
这一晚,阮啾啾睡得很沉。
这一晚,程隽望着天花板,直到半夜才睡着。
翌日,在酒店吃了早餐,阮啾啾全副武装地换好衣服,跟着程隽一起去滑雪。再次之前阮啾啾从未滑过雪,据程隽所说,滑雪场有教练,按小时付费,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学会了。
一路上的阮啾啾都很兴奋“摔倒了怎么办不会很疼吧”
“不会。”
“对了,你不是恐高吗你滑雪的时候不会感到害怕吗”
“不会。”
程氏机器人非常寡淡的回答很快让阮啾啾冷静下来。
滑雪场的场地很大,人不算多,刺目而耀眼的雪让阮啾啾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雪大概有小腿深,一踩一个坑,阮啾啾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雪,一时间忘记寒冷,只顾得上兴奋地东张西望。
身旁的程隽早已在男多女少的教练们中悄无声息地锁定一名女教练。
“你就在这里,我去交钱。”
“好”
就在程隽离开的一会儿工夫,滑雪的游客、教练上前搭讪几波,纷纷借着教阮啾啾滑雪之名索要她的联系方式,被阮啾啾统统拒绝。只有一名自称海归留学的成功人士对阮啾啾纠缠不休,说什么也想要到她的联系方式。
阮啾啾正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男人忽然安静了。
肩膀一沉,一条修长的手臂搭在阮啾啾的肩膀上,手臂一收,他的力气不小,阮啾啾便轻易地揽进他的怀中。
她的后脑勺抵着他的下巴,整个人被箍得紧紧,动弹不得。
伴随着程隽慢吞吞的语速,震得阮啾啾的后脑勺有些嗡嗡响。她只听到头顶传来程隽惫懒的声音“怎么了”
在阮啾啾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细长的眼眸微微掀起半截,眼珠漆黑。如果说漫不经心的时候会让人跟着放松下来,那双眼睛幽幽直视着某个人的时候,会让对方汗毛竖立,浑身鸡皮疙瘩。
海归瞬间没了声,悻悻然地说“抱歉抱歉,我还有事,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灰溜溜地离开了。
阮啾啾有些纳闷地说“他干嘛就跟见到鬼似的。”
程隽“你是想说,女人都是魔鬼”
程隽是挨了一锤去滑雪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留给她相当凄凉的背影。
身后的阮啾啾冷笑着说“你说得没错,女人都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