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早膳很丰盛,紫燕领着几个宫女,光是小菜就七八样,八宝粥、小米粥、人参粥,还有各种煎饺、蒸饺、包子,蛋饼、葱饼等。
“上个早朝,还真的饿了。不过,这早膳太丰盛了,我们吃得完吗?”章雅悠笑道,问的是房翊。
房翊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多吃点,没坏处。”
章雅悠道:“紫燕,早膳撤下去的东西不要浪费,你带着几个宫人分食,另外,以后不要做这么多了,只需要按照帝君的口味和喜好,准备起来就好。”
紫燕福身道:“奴婢遵命。”
房翊笑道:“以后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晚点给你配几个伶俐点的人,这些人会察言观色,你会省心不少。”
章雅悠道:“紫燕蛮好,就算来人了,也让她带着吧。”
房翊笑而不语。
到了御书房,章雅悠才真正明白房翊那句“多吃点,没坏处”——奏章、各地奏表已堆积成山,有些还是前朝留下来的奏折。
章雅悠随便翻了几份,有些是骂她的,有些是上表拍马屁的,翻了一堆才看到聊正事的折子。
“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将这些奏折分门别类。三省六部要抓紧组建起来。”章雅悠皱眉,“我现在后悔早膳用得少了,这么多的折子,光是整理就要花很多时间。”
房翊笑道:“这里有一些是我选出来的,你看看怎么处理。”
章雅悠抱过来,一个个翻开,道:“想要皇帝中央集权,目前看着难度很大。这些人看似恭敬,表面上认可我这个女帝,但是,却自说自话,自己境内的事情早已安排妥当,根本就是架空了皇帝。这种我能怎么批?就写个阅字吧。”
房翊道:“是,写个阅字即可。你再看看这两份,要钱要粮,又当如何?”
章雅悠翻了那个折子,眉头越皱越深,道:“李诵交给我的,是一个赤字的国库。”
房翊道:“我已命人去查了,这个地方的官员贪赃枉法,一鲸落万物生。”
章雅悠道:“我才登基,是需要拿这些人杀鸡儆猴,但是,就怕他们盘根错节,最后牵扯出更多,不等杀尽,又要内战了。”
房翊道:“这件事我亲自去做。”
“不可。你现在是武陵王、太傅、帝君,你不能擅自离开京城。”章雅悠道,她心里还有其他担忧,恐怕很快就会有人站出来说“后宫不得干政”。
“现在派不出其他合适的人,而且,这个恶人的角色,我去扮演最好。”房翊道。
章雅悠道:“我现在想成立御察司,代我行使监察权力,查处贪官污吏、徇私舞弊,纠正冤假错案,体察民情,还兼收集情报之用。就让这个部门成为我手里的一把刀吧。”
“可以把灵天域的人用起来,他们擅长暗杀及收集各种情报。”房翊道,“这次的情报也是他们交过来的。”
章雅悠道:“你觉得容绥如何?”
“你想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
章雅悠道:“这个部门将来会是朕的耳目,也是朕手中的利器,必须信得过之人才能堪当此任,容绥跟着我们出生入死,虽是江湖人,但是,我们若是不委以重任,有过河拆桥之嫌。也正因为他江湖人的身份,才与这些朝堂命官没有牵连,会更好地为朕所用,也能更公正地处理问题。”
“他未必会同意。”
章雅悠无奈笑了,道:“那就再议。我尊重他。”
“悠儿,你有我就够了。这些事我来处理,我会让你干干净净地坐在皇位上。”房翊无奈笑了笑。
章雅悠道:“我就是怕你太累了。我知道有你一人足矣。可我不能让你这么累。我们一起努力,让大胤国强民富、国泰民安。”
谷</span>房翊点点头,道:“好!不要让自己为难,你要记住,凡事有我。”
章雅悠心里想得是,我也想挡在你的前头为你遮风避雨,哪怕是偶尔一次。
容绥被宣进宫的时候,已是傍晚。
章雅悠在御书房的一堆案牍中抬起头来,案头还摆着一杯提神醒脑用的浓茶。
“容公子,请坐。”章雅悠道,容绥现在没有官职在身,只能暂呼一声“容公子”。
容绥躬身抱拳,客气而疏离,道:“不敢。”
“坐吧,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朋友,你也都是我心目中的绥哥哥。”章雅悠道,“这是我才拟好的圣旨,是对你的封赏,你可有意见?”
“我不要封赏,还请陛下收回。”容绥根本未接圣旨。
章雅悠微微一叹气,道:“还是看看吧。若是不满意,朕还能更改,毕竟还未颁出去。”
容绥看了一眼圣旨,他被封为海晏侯。
“我希望以后河清海晏,天下太平,黎民百姓不用再遭战乱之苦。从我去辽阳开始,这么多年多亏你一路支持。”八壹中文網
“你这么封赏,帝君怎么说?”
章雅悠笑道:“莫非你也认为我是个傀儡不成?”
容绥见她这么一笑,依稀有当年她在万剑山庄养伤的影子,甚是俏皮可爱,道:“难道不是吗?”
章雅悠苦笑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傀儡呢!
“这是我自己定的。”章雅悠道,“这次若不是你带着众多能人异士,恐怕我们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攻下皇宫。这份功劳,无人能及,论功行赏,封你为海晏侯是应当的。”
“可我志不在朝堂。一个江湖人,散漫惯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收回圣意。”容绥道。
章雅悠沉默着,如果挽留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这种挽留的话她说不出来。
容绥看着欲言又止的她,道:“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想成立御察司,让你担任首任御察使。”她把御察使的设想和规划说了一遍。
容绥道:“你可能找错人了。我累了,想寄情山水,休息一段时间。”
章雅悠道:“好。如果你想回来,随时欢迎你。”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走?”容绥突然恼怒起来。
“……”章雅悠觉得做人真难,她可什么都没说啊!
她不过是为了尊重他!
容绥道:“你若诚心挽留,我又怎么会在你最需要用人的时候离开?”
“……”章雅悠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