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的时候,高丽华已经和许新交换号码,高丽华喜滋滋地对许新说:“有空我们一起逛街,你给我出出主意。”
许新笑眯眯道好。
高丽华笑得更高兴了,小许人美脾气好,最重要的是,懂得多审美高。
阿渔溜一眼眉眼含笑的许新,由衷佩服他的博闻广识,真是个精致的小姐姐呢。
“姑姑,小愉。”穿着黑色呢大衣的高嘉树大步走来,留意到旁边的许新,脚步微微一顿。
“我侄子来了,”高丽华向许新介绍,又笑容满面的把自己的忘年交介绍给侄子:“这是小许,小愉的朋友,那么巧,一个航班的。”
高嘉树默默挺了挺脊背,眼神亮堂堂的,绽放出最得体的笑容:“你好。”
许新微微一笑:“你好。”
高嘉树被他的笑容闪了下,脸庞一热。
阿渔忍笑,彷佛听见高嘉树的bgm: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
浑然不觉的高丽华还在对许新说:“机场车难打,让嘉树送你吧。”
姑妈,亲的。高嘉树心花怒放,矜持矜持:“许小姐要去哪儿?”
阿渔来了兴趣,要笑不笑望着许新。
许新心里好笑,哪里看不出高嘉树的心思,这年轻人啊就是单纯,无法透过他漂亮的皮囊发现他有趣的灵魂。
“不用了,我朋友也快到了。”
高丽华暧昧一笑:“男朋友?”在飞机上她问到小许有没有男朋友,小许说没有,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没男朋友肯定不缺追求者,也许是关系还差点火候,她懂。
许新笑而不语。
高嘉树心里瓦凉瓦凉的,一分钟前他恋爱了,一分钟后他失恋了。
高嘉树强颜欢笑,机械地一手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高丽华依依不舍地和许新道别,挽着阿渔的手走向另一个出口:“也不知道小许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应该不差,要不小许哪里看得上。”
阿渔余光瞄着边上的高嘉树,觉得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更厚了。
造孽哦!
心情酸酸涩涩的高嘉树载着阿渔和高丽华回到新家,帮着把行礼搬进屋。
高丽华还是没发现侄子正在为情所苦:“嘉树,你先回家吧,我和你妹妹洗个澡就过去。”高振华也住在这个小区里,当初兄妹合计了下,决定搬到一个小区,平日里也好有个照应。
高嘉树点点头:“姑姑你们慢点来,时间还早。”
说着,高嘉树出了屋,随即垮下肩膀,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明媚的阳光,暗暗忧伤。
过了一会儿,高嘉树叹叹气上了车,驱车回家。
泡了热水澡解乏,阿渔和高丽华带上礼物出门,走路五分钟就到了高家。
在高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饺子,这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阿渔和高丽华前往公司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蹲守在小区门口的男人终于等到那辆熟悉的车,也看见了前排的两个人,确认无误,狠吸一口烟,将剩下半截烟扔到窗外,抬脚一踩油门跟上,抽空发出一条短信。
老汪收到信息,转脸看向谷雅萍,把手机递过去。
谷雅萍捧着手机,心脏重重一跳,险些握不住手机。高丽华母女终于回来了,她这边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一打听,高丽华母女竟然跑到国外逍遥自在去了,她能怎么办,只能干瞪眼等着她们回国。
幸好,老汪还有些人脉,辗转打听到一些信息,又是董事会又是开庭,高丽华母女肯定会回来。一定要在开庭前动手,万一法院一次就判离婚,再动手就晚了。
果然,她们回来了。
房间里的暖气并不热,老汪手心却是冒出一层热汗,事到临头他不禁想打退堂鼓,那可是杀人啊,要坐牢的,甚至死刑。
“要不,要不,”老汪咽了一口唾沫,脸色苍白下来:“算了吧,万一被查出来,我们都得坐牢。”
这一刻,老汪是后悔的,他就不该色迷心窍。谷雅萍虽然四十几的人了,但是她保养的极好,肌肤紧致身段袅娜,虽比不得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水嫩却有着年轻女人所没有的成熟风情,尤其她身上还打着老板女人的标签。她一主动,自己骨头就轻了二两,五迷三道,对方说什么就听什么。
谷雅萍心头一悸,手摸上了老汪的大腿,富有技巧性地揉捏着:“不会,楼薛刚绝不会出卖我们,他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还得了那个病,没多少日子好活了,用他最后几个月的时间换他爸妈老婆孩子后半辈子,他怎么可能出卖我们。”
“没了冯愉母女,冯远鹏的钱就都是恺恺的。到时候我们就结婚,恺恺绝对不会亏待我们,我们去国外买个小岛,再买一艘游艇……”谷雅萍循循善诱,描绘着美好的未来。
落在老汪耳里,就是花老板的钱,睡老板的女人,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一旦成功,哪怕谷雅萍母子想过河拆桥,他拿着他们的把柄,也能要到一大笔钱。房贷,儿子留学的费用,自己后半辈子都不再是问题。
老汪眼神逐渐镇定,仅存的犹豫胆怯消失不见,富贵险中求,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谷雅萍这才松了一口气,眼望着窗外,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马上,高丽华母女就要上天堂报到,冯家的一切都是她们母子的,她的夙愿,即将达成。
楼薛刚开车缀在阿渔的车后面,内心难以描述的兴奋。医生说他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用他这条命换两个有钱人的命,还能还轻赌债再给家里留下一百万,值了。
这些有钱人就会剥削压榨他这样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今天,他就剥削剥削他们,楼薛刚眼里泛出兴奋之色,不像去赴死,倒像是就义。
行至偏僻路段,楼薛刚前后一观察,很好,没有车辆,踩下油门冲上去。没有撞,而是制造出抢道超车剐蹭的意外。对方的车好,自己撞上去,一个不好,对方没事,倒是他先赔了命。
可惜弄不到大货车,楼薛刚胡思乱想着停在前面别住去路,隔着玻璃望过去,见对方没有下车的意思,略略遗憾,自己便打开车门一副要理论的样子走过去。
踩下刹车的阿渔还有点小遗憾来着,很多年没有开过碰碰车了。看了看大步走来的男人,阿渔挑了挑眉,也下了车。
副驾驶座上的‘高丽华’跟着下车。
楼薛刚身体轻轻战栗,怒气冲冲地指着阿渔:“你怎么开的车!”
阿渔面带薄怒:“是你抢道超车在先。”
楼薛刚两眼一瞪,恁是蛮横无理:“谁抢道了,路是你家的,开好车了不起啊。看看你把我车撞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这事没完。”说着话,楼薛刚伸手想推阿渔激化矛盾,吵起来后他就能动手弄死这两个女人,外人会当他是冲动杀人,是被这两个臭女人激怒失去理智。女司机,有钱人,说不准网上舆论还会偏着他。
阿渔后退了几步,像是怕了,急忙拿出手机:“你别动手动脚的,让警察来处理。”
‘高丽华’喊了一声:“你要干嘛!”
一听警察,楼薛刚心里一慌,上来要抢手机:“臭娘们,以为报警我就怕你了,不会开车就别开车,少上路祸害人!”
阿渔侧身一躲,状似要拨号。
楼薛刚也顾不得动机够不够了,从羽绒衣口袋里掏出弹.簧.刀,眼里冒出凶光:“用警察吓唬我是不是!”
刀一亮,阿渔就开心了,这才是货真价实的杀人未遂嘛!
楼薛刚恶狠狠地拿着刀捅过去,捅到一半,手被扣住,楼薛刚愕然瞪大了眼,满眼的不敢置信,猛地手腕一疼,继而腰身一麻,脑袋重重撞在坚硬的引擎盖上,发出咚的脆响。
楼薛刚头晕目眩,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一股阴冷霎时顺着脸颊蔓延至全身,激得楼薛刚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脑子恢复几分清明。
头脑发热的楼薛刚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刚才还被他一下子推了个踉跄,转眼却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他,当下汗不敢出,就见另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女人拉下掩住嘴巴的围巾,露出一张咋看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像高丽华却又不像。
哪是什么高丽华,阿渔可不敢让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丽华冒险,遂安排了一个与高丽华体型有些像的女保镖,精心化了妆,现在的化妆术跟整形似的,不熟悉的人远远的还真看不穿。
女保镖上前代替阿渔,换手的空档,楼薛刚试图挣脱,被一掌按下去,下巴磕在引擎盖上,疼得眼泪直流。
“老实点!”女保镖手上一使巧,楼薛刚只觉手都快要断了。
听着惨叫声,女保镖默默的想,雇主这么能,显得她吃白饭似的,赶紧表现表现,佣金拿着也不烫手些
阿渔活动了下手腕,踢了踢掉在地上的刀,嗤笑:“就这点本事,还想当杀手,寒碜死人了。”
楼薛刚勃然色变:“你!”
拿着手机的阿渔挑唇一笑,在楼薛刚惊恐的目光下:“喂,110吗?有人要杀我……我没事,行凶的人已经被我的保镖抓住了。”她又报了地址。
楼薛刚目眦欲裂,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保镖,居然是保镖!还特意装成那个女人的模样,她是故意,他妈的她故意引他上钩。
报完警的阿渔俯视趴在车头的楼薛刚,慢条斯理的幸灾乐祸:“被抓了,定金会被没收上缴,尾款也拿不到,还得坐牢,竹篮打水一场空。”
猜测成真,楼薛刚失声尖叫:“你早就知道!”
楼薛刚如坠冰窖,绝望爬满整张脸庞,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三魂六魄,泥塑木雕一般趴在车盖上。
阿渔扬了扬眉毛,抬眸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开近。驾驶座上的男人,清爽的板寸,利落的眉眼,俊美非凡,见阿渔望过来,勾唇一笑。
经过时,男人降下车窗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溜一眼引擎盖上的人,一只手伸出窗外竖起大拇指。金主小姐姐果然艺高人胆大,坏蛋哪能在她的五指山里蹦跶出花样,自己杞人忧天了。
阿渔颔首一笑,她没请许新出场,他的出场费可不低,虽然自己不缺钱,但是也不能浪费钱啊,再说了杀鸡焉用宰牛刀。不过这份人情,领了,那么多钱没白花。
……
谷雅萍和老汪坐立不安地等着楼薛刚的捷报,心跳如擂鼓的谷雅萍再一次在脑海中演习。楼薛刚会一力承当下所有罪名,前两天她还刚刚看到一条因为加塞闹出人命来的新闻,那楼薛刚长得一脸横肉,一看就是个暴脾气,又得了绝症,说他仇富反社会临死找人垫背都说得过去。
就算有人怀疑她,可没有证据,又能把她怎么样,给的是现金,联系用的是不记名的手机卡,警方找不到证据,找不到的。
话虽如此,谷雅萍却忍不住又开始剥手指甲,她一紧张就有剥指甲的习惯,细细回忆,觉得没有任何破绽。
等啊等,谷雅萍再一次发问,声音已经急躁:“怎么还没来消息,他失手了?”
老汪不比她镇定,买.凶.杀.人,他也没经验啊,如何不慌张,尤其这已经开始动手却没结果传来,不上不下的吊在那,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老汪拿起茶杯灌了一口,水已经凉透,入喉冰渣子似的,刮过喉管,又冷又疼。
谷雅萍盯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眼皮不受控制地轻轻跳动,越看越觉得这手机不详,在计划里,楼薛刚得手后,他们会毁了这张电话卡。
谷雅萍拿起手机,两眼直勾勾地盯着。
老汪被她奇怪的反应吓得发毛。
正当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心事重重的谷雅萍和老汪齐齐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