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席在戌时。
酉时的时候,夭夭被饿醒了,她早早起来梳洗打扮等待开宴,睡醒一觉心情舒畅,完全忘了睡前的乌龙走光,更不会知道有人偷偷吻过她的额头。
除了夭夭他们三人,南明珠也在受邀名单,她依旧穿的像只花蝴蝶,粉艳的衣裙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走路时高高扬着下巴谁也不看。
李府的告示悬赏是白银一百两,在分发赏银时,王大人犯了难。
“这一百两银子……”王大人看了看南明珠,虽说告示是她揭下来的,但真正在李府捉妖的是缥缈宗这三位。
南明珠十分大气的挥手,“你给他们吧,本小姐说了,我去李府捉妖不是为了银子。”
燕和尘道:“告示非我们所揭,这银子我们要不得。”
他也不差钱。
容慎更不用说了。
“那个……”夭夭眼看着他们三人把白花花的银子推来推去,她忍不住道:“你们不要我要。”
她缺钱啊。
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中,夭夭起身直接端过装有赏银的托盘,径直走到南明珠桌边放了数十锭,然后又依次走到燕和尘和容慎的桌前。
“你这是何意?”南明珠拨了拨桌上的银子。
夭夭道:“告示是你揭的,于情于理这赏银都要有你的份,我虽然想要这赏银但也不能全霸占着,索『性』大家分一分。”
“本小姐都说了,我不缺钱!”
夭夭将属于自己的银子一锭锭塞入储物戒指,疑『惑』看了她一眼,“还有人会嫌自己钱多?”
有钱不要是傻子吧。
容慎、南明珠、燕和尘:“……”
好像是这个道理。
这顿宴席其实是散伙饭,除去李府的厉鬼,夭夭他们不准备久留,明日就要启程离开小昌镇,王大人因他们的身份不便挽留,大家萍水相逢,感情也没到舍不得离开的地步。
在宴席结束的时候,夭夭若有所思,走到磨蹭着迟迟未走的南明珠身边。南明珠看到夭夭过来面上一喜,紧接着高扬下巴哼了声,嫌弃道:“你来干嘛。”
夭夭摊开手掌,“我来还你簪子。”
是夭夭在李府捡到的那支蝴蝶发簪。
要是以往,南明珠早大气的一挥手说不要了,然而这会儿她心里藏着事,犹豫了片刻接过,她清了清嗓子问:“你们明日要走?”
夭夭点头。
“要去哪里?”
“继续北行吧。”
“往北?”南明珠眼睛发亮,她想说什么又有拉不下面子,只能故作无所谓道:“是么,我刚好也要往北。”
夭夭心思稳住了,想着文中剧情,她越发肯定南明珠是他们寻找到影妖的关键人物,试探着问:“你要去北边哪里?”
“我要去……”南明珠险些就把话秃噜出来。
话音一顿,她脑子快速转着:“行走江湖,本小姐自然是要去捉大妖怪。”
“这么说来,明珠小姐是有目的地了?”
“那是自然。”南明珠难得同夭夭说这么多话:“那是一只作恶多端十分厉害的妖怪,身为捉妖师,我自然要去为民除害。”
夭夭点头,趁着南明珠没防备又问了遍:“是哪里?”
这次南明珠反应极快,“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们又不同我一起去。”
夭夭没能问出南明珠要去的目的地,但她不傻,看得出南明珠的欲言又止是在引她上钩,大小姐心高气傲不肯低头,是在等着夭夭邀请她一同前往。
所以,剧情又拐回正轨了?
“那只妖杀了很多人,这事都传到皇城了,所以我劝你们不要去,就凭你们的实力,都不够那妖塞牙缝的,也就本小姐能够降服。”南明珠还在喋喋不休。
实话而来,夭夭并不希望南明珠跟着他们,毕竟娇小姐脾气大又难侍候,还会纠缠燕和尘和容慎。但为了大局着想,夭夭不得不试探着邀请:“不如……我们一起去?”
根本就不给夭夭反悔的机会,南明珠迅速点头,“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谁变卦谁是狗!”
夭夭:“……”
夭夭是先斩后奏,等邀请了南明珠,才在回房的路上同燕和尘他们说了此事。
“你说什么?”燕和尘以为自己听错了。
停下脚步又确认了一遍,他嘶了一声去抓头发。夭夭知道燕和尘不喜欢南明珠,但她又不能直接告诉他她是为了他好,眼看着燕和尘表情越来越沉,夭夭有些怕了,“你、时舒你别生气,你听我说……”
燕和尘哪里会同一只小团子生气,他只是想不明白自家崽崽这是犯了什么傻。
两手捏住夭夭的脸颊,他凑近左右拉扯摇晃,“她看你不顺眼你还上赶着主动邀请她同行,是不是还嫌被她欺负的不够,嗯?”
夭夭的脸颊被掐住,呜呜着像只小包子说不出话。容慎不着痕迹拂开燕和尘的手,将夭夭护入自己怀中,『摸』了『摸』她的头,“你别吓她。”
有了燕和尘做对比,容慎温柔体贴的让夭夭安心,就好像小兽找到了『毛』茸温暖的大兽,夭夭抱紧容慎嗷呜了两声,容慎轻『揉』她发红的小脸蛋儿,帮着她说话,“夭夭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你听她把话说完。”
还是小白花最了解她。
夭夭早就想好了说辞,她故作神秘道:“灵兽的直觉告诉我,南明珠很有可能带着我们找到影妖。”
燕和尘嗤了声,他想夭夭大概是忘了,内试期间她都是缠着他帮她抽的签子,唯一一次她自己凭直觉抽签,还把自己抽哭了。
夭夭将南明珠‘诱.『惑』’自己的话又同他们重复了一遍,她猜测着:“说不定她口中的大妖就是影妖。”
“她耍你的吧。”燕和尘完全不信任南明珠。
夭夭被他一连拆了两次台,仗着有容慎护着,她恼怒喊了燕和尘的大名,燕和尘连忙抬起双手表示自己错了,回房前,他气不顺走到夭夭面前,“抬头。”
夭夭十分信任的抬起头,只听沉闷一声,燕和尘屈指弹了下夭夭的脑门,笑着说了句:“小傻子。”
真是太容易被骗、相信别人了,都怪他们之前把夭夭保护的太好,燕和尘索『性』今日让她感受一下人世间的‘险恶’。
下手当真没留情,夭夭捂住额头嗷呜一声,吃痛的想去追燕和尘又被容慎拦住,她告着状:“时舒他欺负兽!”
“嗯,下次我帮你欺负回来。”容慎柔声哄着炸『毛』的小兽,路过中间的空客房,他拉着夭夭径直走到自己的房前。
“云憬,我的房间……”夭夭指着中间的客房。
此时天『色』已晚,月悬于空夜风泛凉,容慎也不拦着她,站定只淡声问了一句:“你敢自己睡?”
……夭夭安静乖巧随着容慎回了房。
.
这一晚,容慎又梦到了夭夭。
他梦到了自己初捡到小团子的时候,白白软软的一团,看着他时眼睛里冒着璀璨小星星。他都把它放到地面准备放她走了,小团子却十分缠人的蹭到他的腿边,说要跟着他一起走。
它要他抱,喜欢听他说话,还喜欢依偎在他怀中、贴着他的皮肤睡觉。小团子哪哪儿都好,就是不爱洗澡,每次带它洗澡都嗷呜叫的可怜又暴躁,想用爪爪挠他又不敢下手,洗完还总自闭的团成球不理他。
后来小团子会说话了,总爱用『奶』兮兮的声音唤他云憬,云憬这个名字,就连他的师尊都未曾唤过。小团子不肯唤他主人,明知他不适这般亲昵,却非要这般唤。
“云憬,云憬……”
“云憬!”
梦中全是小团子软软带着愉悦的小『奶』音,偶尔察觉到容慎情绪不高,它就小心翼翼用有爪爪去拉他的袖子,委委屈屈唤着;“哥哥——”
如同闪电劈过,容慎放软的心忽然一缩。紧接着眼前的场景变了样,小团子变成漂亮的少女,她穿着一身烈焰般的嫁衣朝他跑来,扑入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
“夫君。”容慎听到她这么唤了声。
抱稳扑过来的少女,容慎怔怔低下眼眸,“你唤我什么?”
夭夭歪了歪头,她茫然又无辜看着他,“夫君呀。”
……荒谬。
这两个字从夭夭口中出来,荒谬的都让容慎察觉到自己是在梦中。
“夫君你不喜欢夭夭了嘛?”
“夫君你为什么不说话?”
“呜呜夫君,你是不是不要夭夭了?”
见容慎迟迟不说话,扒拉着他的小少女着急了,她搂住他的脖子不停的往下压,倔强的想要容慎看她一眼。这『性』子倒与真实的夭夭一模一样,容慎总算低头看她,却看到少女眸中含了两汪泪泉。
嗒。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少女脸颊滑落,娇俏的小美人这会儿哭的眼睛泛红鼻头也是红的,呜咽着发出小兽的悲鸣。
她那双圆润的眸子中全是破碎『荡』漾的水光,哭成这样还在倔强望着他。容慎从未见夭夭哭的这般难过,心中翻搅着呼吸困难,容慎抬指擦拭她的泪水。
“怎么了?”容慎把人搂紧,感受到小少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肩膀都在发颤。
心疼的把人又搂紧一些,容慎的手指被她的泪水浸湿,索『性』就用袖子帮她擦拭泪水,“乖,别哭了。”
容慎柔声哄着:“告诉我怎么了。”
夭夭抽抽搭搭的还在哭,隔了一会,她更咽着道:“你坏。”
“嗯,我坏。”容慎认下,只要她不哭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夭夭又更咽着道:“你不理我,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夫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又是这个称呼。
容慎眼皮微跳,在少女不肯停歇的抽噎中,终于轻轻点了点头。他用脸颊轻蹭少女湿漉漉的右颊,耐心哄着:“夫君爱你。”
“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肿了。”
小少女不满哼了声,“那你抱抱我。”
他不是一直在抱着她么。
在夭夭眼泪汪汪的注视中,容慎叹息着把人抱坐到自己腿上,与她贴的更近更亲密。轻轻拍打着夭夭的后背,他无奈问着:“这样可以了吗?”
小少女揪着他的衣襟擦了擦鼻涕,继续提着要求,“你再亲亲我。”
亲哪里?
嫩白的小手指指了指额头,又指向白嫩嫩的脸颊,最后停在软软的唇瓣上,夭夭娇声娇气道:“都要亲。”
不亲她就继续哭,抽抽搭搭的边哭边学着哀鸣,让他心痛让他无法喘息。
容慎抱着她久久未动,在夭夭包着眼泪即将再次哭出来时,他温软的唇落在她额心的火莲,夭夭笑弯了眼睫没有阻止,于是容慎的唇瓣缓慢游移,又贴在了她的颊边。
最后……
容慎呼吸微停,抬指捏起夭夭的下巴,他黝沉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问:“真要我亲?”
夭夭有些羞恼的睁圆瞳眸,这是嫌弃他磨蹭了。
“好,这就亲。”
容慎唇边扯出清浅弧度,总算俯身『逼』近夭夭。软软的两唇相贴,温热的触感让夭夭发出嘤.咛,容慎鼻息灼热,贴着夭夭的唇瓣悠闲磨着,夭夭抖得好厉害,开始小幅度挣扎娇声:“我不要了……”
容慎轻嗤,手掌托住夭夭的后脑不给她逃离的机会,甚至惩罚似轻咬了她一下。
撒娇哭闹让他抱、让他亲的是她,如今浅尝辄止说不要就不要的人也是她。容慎想是他平时太纵着夭夭了,所以才会让小团子如此任『性』胡闹。
并不准备停手,容慎越亲越深入,正当他想要再进一步时,耳边忽然传来迟疑怯弱的声音:“哥哥?”
容慎身躯僵住,停下来怔愣望着怀中人。褪去一身红嫁衣,夭夭又变成平日粉粉嫩嫩的装扮,小团子瞳眸清澈很是不解:“云憬是哥哥,夭夭是妹妹,我们是最亲近的一家人。”
“哥哥为什么要亲我?”
你怎么可以亲我呢?
“哥哥——”
哥哥,哥哥。
这两个字如同魔咒,开始无数遍在他耳边回『荡』,如同李府中那些怨灵恶鬼的嚎叫。眼前的所有画面消失,夭夭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在彻底消失前,少女的声音空灵干净,“你真的喜欢我吗?”
究竟是出于爱,还是自私的占有欲,这些你真的都分清楚了吗?
容慎猛然睁开眼睛。
已至平旦,处于夜日交替之际,房中透着朦胧的光亮。
夭夭平日睡觉总爱黏在容慎身边,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小团子背对着他独自窝在角落,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容慎不喜欢失去掌控的感觉,所以他想也不想将夭夭捞回自己身边,熟睡的夭夭不满推了推他,嘟嘟囔囔说了几个字。容慎凑近倾听,听到她说的是‘冷’。
做了场噩梦,容慎此时身体凉透,难怪夭夭不愿意靠近他。容慎垂落眼睫,手指沿着夭夭的脸颊缓慢游移,在落到夭夭唇边时,他又想起他在梦中听到的两个字——
哥哥。
夭夭在梦中喊他哥哥,甚至在质疑他对她的喜欢。
……不。
容慎慢慢松了对夭夭的桎梏,望着夭夭的睡颜,他意识到,那不是夭夭的质疑,而是他内心深处自己对自己的质疑。
他真的喜欢夭夭吗?真的想同她在一起甚至成婚?他对她的喜欢究竟是来自占有欲,还是同李成文对小白那般,偏执又浓烈的爱意?
容慎自己分不明白,也不太敢想明白。
平生第一次有了害怕的东西,容慎担心自己真的爱上夭夭后,而自家小团子却只拿他当哥哥,那他要如何是好?难道要利用血契强行把人绑在自己身边吗?
夭夭醒来时,天际放亮,榻上只有她一人。
『揉』着眼睛从榻上爬起,她打着哈欠走到厅堂,发现容慎正独自坐在桌边。说他在饮茶,可他更像是在把玩着杯盏发呆,都未曾发现夭夭的靠近。
“云憬!”小团子突然凑到他眼前。
容慎眼睫颤动剧烈,掀起目光,夭夭趴在桌子上笑出声,她托着脸颊问他:“你在想什么呀,这么专注?”
容慎目光定定,“我在想你。”
夭夭嘁了声,完全没把容慎的话放在心上,见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早餐,她伸手正要抓,被容慎轻轻拍开小爪子,“先去洗漱。”
夭夭哦了声,在回内室时动作极快抓起一块油酥饼。
“……”
夭夭同南明珠约定的出发时间是辰时,辰时到,王大人在百忙中亲自来送,说是送,其实王大人是得知了南明珠要同他们一起北行,着急忙慌赶回来劝阻。
“你们怎么能和她一起北行呢!”
王大人哆嗦着食指,柿子要挑软的捏,见燕和尘和容慎都不怎么搭理他,他将目标对准夭夭,“你们不能和她混在一起啊。”
“别忘了你们的身份,你们可是缥缈宗的人,明珠小姐还不知道这事儿,要是让她知晓了,咱们全要完蛋!”
夭夭见他在这儿劝了半天也怪累的,嗯嗯啊啊点着头,“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不会让她知晓我们的身份。”
“注意有什么用,你们带着她一起上路就是祸患!”
见夭夭三人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王大人急了,“你们知不知道她是谁!”
“她姑姑是当今……”
王大人话没说完,南明珠背着行李叮叮当当朝着夭夭他们跑来,“我来了我来了!”
生怕夭夭他们等不及跑了,南明珠这次没敢磨蹭准时而到。见到王大人,她皱眉不满,“王老头儿你在这干嘛?”
王大人话说一半急的不行,又看了夭夭一眼,他对南明珠赔着笑正要说些什么,南明珠一把把他推开:“走开,不要耽误我们去办正事。”
“我们快走吧!”南明珠凑到燕和尘身边。
燕和尘别开脸没说话,于是南明珠又将目光落在容慎脸上,最后还是夭夭发了话,她一手去拽燕和尘一手去拉容慎,“走啦走啦,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小昌镇位于群山之中,方圆百里并无人烟,几人准备御剑而过。南明珠一听要御剑,她激动又别扭,清了清嗓子道:“本小姐不会御剑。”
燕和尘早知如此,他弯唇笑意凉凉,“真不巧,那看来我们无法同行了。”
“你!”南明珠气的跺脚。
夭夭没有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来带你吧。”
她学过御剑术,只是一直没找到趁手的佩剑,所以平日很少会用。不等南明珠说好,燕和尘低斥道:“别捣『乱』。”
得知了夭夭没带过人,南明珠哪里还敢让她带。大小姐心高气傲,被燕和尘拒绝了也是有脾气的,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温温柔柔的容慎,“就你。”
在容慎抬眸看来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语气有些虚了,“就、就由你来带本小姐吧!”
容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因为他记得夭夭之前都是让燕和尘载她,心中有了算计,所以他直接召出泛着流光的渡缘剑,一声不吭的模样像是默认了。
这画面落在夭夭眼中,就是南明珠欺负的小白花不敢辩驳。她的小白花温柔脾气又好,向来不懂得拒绝人,要真让他载着南明珠,指不定一会儿还要在被欺负。
“不行!”夭夭先一步走到容慎身边。
双臂展开将小白花护在自己身后,夭夭护崽道:“云憬要载着我,你还是让时舒带你吧。”
南明珠脸『色』一沉,感觉自己在被他们三个耍着玩。正要发怒,嘹亮的鸟鸣响彻云霄,南明珠余光扫到了火焰,看到一只漂亮的金乌鸟化为缭着火光的长剑。
“上来。”燕和尘衣摆飘动,脚尖轻点先一步上了焱阳剑。
组队完成,四人御剑化为剑光消失,王大人眼看着他们走远,他着急的在原地走来走去,“这可如何是好!”
夭夭他们将身份隐藏的再好又如何?
那位明珠小姐的身份可不一般,就算她认不出缥缈宗的玉牌,可那些循着她找去的影卫可不是吃素的。
“大人。”
管家匆匆忙忙走到王大人身边,面『色』紧张道:“府里来了位宫里的大人。”
王大人心里咯噔一跳,急匆匆回了府,厅堂内果然坐了位穿黑衣的男人。
这是之前跟在容慎身边的影卫明川,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明川笑望着下首紧张的男人,“王大人是吧?”
“宫里那位得知你破了李府的灭门惨案,很是赞赏。”
在王大人的干笑声中,明川话音一转,“可你为什么非要找缥缈九月宗的弟子呢?”
找就找了吧,找谁不好,还就找上了那位不能招惹的殿下,这可就让宫里那位不高兴了。
明川离开没多久,王大人府邸的某间房燃起熊熊大火……
.
“现在你可以说,你要去的究竟是什么地方了吧?”半空中,夭夭揪着容慎的衣襟看向南明珠。
南明珠紧张兮兮拽着燕和尘,这还是她第一次上飞剑,空中凛冽的风吹得她无比清醒,她敷衍着夭夭:“等会再说。”
扭头又去拽燕和尘,不放心道:“慢点啊,本小姐的命可金贵着呢。”
“我要出了什么意外,我爹娘和小姑姑都不会放过你。”
她不说还好,她一开口燕和尘御着焱阳剑飞的更高更快,一溜烟将容慎甩在身后。夭夭听到持续不断的惊恐嚎叫,凑近容慎道:“时舒好像真的很讨厌她。”
“你才看出来?”容慎脚下的渡缘剑稳稳当当,依旧维持着原本的速度。
夭夭哼了声,“可我真的有预感,南明珠能带着我们找到影妖的。”
容慎嗯了声,思绪飘忽又想到了昨晚的梦,梦中夭夭又娇气又粘人,总爱撒娇要让他抱。然而真实的夭夭不粘他也从不对他撒娇,他养大了她什么都纵着她,可她为什么都不肯对他撒娇?
颦眉沉思,容慎并未听到夭夭一连喊了他好几声,直到夭夭凑近他又喊了句什么,这次容慎听到了,渡缘剑不稳险些将他们掀翻。
“你叫我什么?”容慎控住渡缘剑。
夭夭刚刚被吓到了,紧紧抱住容慎的腰身,她松了口气重复:“哥哥啊。”
“我喊了你好久,你都不理我。”这语气有点梦中的调调了。
若夭夭没喊这两个字前,容慎兴许会高兴,可如今他半分也笑不出来,注视着前方,他冷淡问:“为什么这样喊。”
夭夭觉得容慎好奇怪,明明她之前这样唤过他很多次,只是最近都没怎么喊罢了。
“哪有什么为什么。”
夭夭茫然道:“你不是我哥哥吗?”
是,他是,他之前也亲口承认过,甚至一度把夭夭当成自己的妹妹。
可是现在……
容慎指尖动了动,想着梦中夭夭软声唤他夫君的模样,他喉咙滚动,“如果……我不想当你哥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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