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珺郡主脸上那抹嘲讽的笑意仍在。
叶念凝不可置信的微张着嘴,甚至忘了捞起自己刚刚放下去的油麦菜。
“怎的可能?若……若胡族公主是祁玨泽娘亲,为何祁玨泽这般被皇上厌弃?”
永珺郡主嘴唇微勾,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
“世间男子都是如此罢。”
除了令她心疼的平王殿下。
叶念凝突然想到什么,狐疑地看向永珺郡主。
“这等秘辛往事,你如何知晓?若是编出来的故事,倒也挺有意思。”
永珺郡主轻笑一声:“我有何必要骗你?不过倒是要多谢你,若不是祁玨泽将我错认成了你,他也不会倒在我怀里,跟我说这些。”
她也不至于心疼他到无以复加,一颗芳心全揉碎了放到他身上去。
永珺郡主从来不知情之一字,是这般滋味。
她从小到大,沉迷舞刀弄枪,与人切磋武艺。
常常着迷到忘了自己是个女儿身。
她的爹娘也时常忧虑的看着她,生怕她以后成了只母老虎,无人敢娶。
那日快到宵禁。
永珺郡主又男扮女装出去城南的小酒馆吃酒。
顺便与一众江湖人士切磋武艺,聊聊江湖里的趣事儿。
却没想到,在归途中,遇到了在护城河边喝闷酒的祁玨泽。
永珺郡主一身黑衣,又因为是女儿身,穿着打扮以及举手投足间像极了时常扮成男子的叶念凝。
祁玨泽见了她,幽暗双眸眯了眯。
迷瞪得丢了酒壶,就冲永珺郡主抱过去。
永珺郡主身手不凡。
却没躲过祁玨泽突如其来的一抱。
也许是因为他太好看,也许是因为夜色太迷离。
在祁玨泽冰冷而坚实的怀里,永珺郡主的心中一片兵荒马乱,丢盔弃甲。
她被这陌生的气息圈住,再也生不出半分逃脱的力气。
只听见头顶祁玨泽幽幽的声音,无尽哀伤,连绵不舍。
“为何?为何你要不告而别?为何?为何你们都不要我?”
祁玨泽一身酒气,醉得认错人也不自知。
醉酒后,他的话格外多。
永珺郡主轻拍着他的后背,只盼着他身上那令人窒息的情绪可以倾泻一些。
冷风呼啸。
永珺郡主在这一刻,只想自己能伴他在黑暗中前行便可,不愿他一人独行。
永珺郡主慢慢诱导着祁玨泽,说出他心底那些烦恼与苦意。
祁玨泽头一回,将苦水全倒了出来。
他每说一句,永珺郡主的心就多疼一分。
他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时候,永珺郡主忍不住落了泪。
她听闻祁玨泽的传闻太多。
今日与他接触,才明白,他不是别人口中的他。
他是最值得心疼,最值得保护的那个小男孩。
叶念凝轻轻敲了敲桌面,让小二又上了一碟子鲜虾仁。
永珺郡主哀叹一声:“我的故事还未说完,你可要继续听?”
“当然。”叶念凝认真的看着永珺郡主,小心翼翼的说道,“若平王不想让人知道这些,便不必说。”
“无妨。”永珺郡主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他原本就是想说与你听的……”
叶念凝很是尴尬的点了点头。
永珺郡主是祁玨泽的未婚妻,应当讨厌自己才是。
能和自己对坐而食,倒真是豁达。
永珺郡主全然没注意叶念凝的表情。
她的心情已经回到了那夜。
听祁玨泽说那故事的绝望与哀伤,弥散在心尖,挥之不去。
原来。
这并不是一个风花雪月的故事。
新帝和胡族公主,也并不是像话本子里那般,爱得你侬我侬。
这只是一个隐藏在尔虞我诈刀光血影中的故事而已。
原来,在新帝还是三皇子的时候,他在某次逛花楼的时候,一掷千金,拔得了胡族公主的头筹。
胡族公主从此认识了三皇子。
并且,爱上了三皇子。
她愿意为三皇子,做任何事。
包括为他夺得储君之位,做任何牺牲。
无论是陪哪位权贵睡上一晚,只为他能站到三皇子这边。
还是从哪位大臣处千方百计的探听消息,只为能为三皇子夺得先机。
再后来,胡族公主成了花楼的新主人。
底下的姑娘全成了三皇子最好的耳目。
花楼人多眼杂,是许多一手消息最开始被爆出来的地方。
尤其是达官显贵们,得到满足后,耳根子便开始软。
随便吹吹耳边风,就能得到最隐秘的消息。
不得不说,三皇子能夺得帝位。
胡族公主的贡献,不可谓之不大。
三皇子不比其他皇子势力庞大,也不比其他皇子聪颖果决。
他唯一的优势,便是消息灵通。
而谋划大计中,这是最不可或缺的一环。
三皇子成功登上了帝位。
最大的功臣是胡族公主。
他封了胡族公主为贵妃。
不是因为他多爱她,也不是因为他多感激她,而是因为他怕她。
胡族公主知晓他太多的秘密。
他只能把她放在身边。
不能让她传出任何不利于他的消息。
因为先帝去世时,留下的遗言是属意二皇子为下任帝王。
可他消息最灵通,是胡族公主帮着他一起,篡改了最后一道圣旨。
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不能让人知道,他这是弑兄篡位。
知晓这事的人,新帝都让他们去地底长眠了。
新帝也想过,将胡族公主灭了口,一了百了。
可胡族公主实是太聪明。
她告诉新帝,她留下了口信,若她遭遇不测,便会有人将新帝种种令人不齿的行为公之于众。
到时任何人造反都有了理由。
新帝没办法。
只能装出脉脉温情,千娇百宠的将胡族公主留在宫里,对她宠爱有加。
胡族公主知道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世间最防不住的,就是情之一字。
胡族公主爱得深切,便蒙了双眼。
她看不出新帝眼底的温柔全是假装。
或者是她看得出,却不愿信。
日复一日的欺骗自己。
所以进宫未到半年。
胡族公主便露了陷。
她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口信。
她哪里舍得留下任何会威胁到心上人的口信呢?
胡族公主以为,皇上爱她。
即便不爱她,也有感激。
却没料到,她被新帝径直打入了冷宫。
缘由是她来自西域,眸有异色,擅巫蛊之术,所以青春永葆。
未直接处死她,已是皇上最大的仁慈。
胡族公主带着年幼的儿子,入了冷宫。
新帝命人将宫门封死,不许宫人进出,也不允宫人送膳食入内。
其中之意,便是要饿死胡族公主娘俩。
这是新帝心目中最体面的死法。
知晓他秘密的胡族公主,不得不死。
至于那个孽种。
他是个正常的男子,哪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玷污过?
每次和胡族公主在一起,他都是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与她温柔说笑,心底却一片恶寒。
尽管她美得惊艳,美得出尘。
他依旧过不了心里那条坎。
尽管胡族公主口口声声说这是他的儿子,她自他之后,再没有别的男人。
他也一个字都不会信。
新帝将胡族公主和她的孽种关了一月有余。
算着日子差不多了。
便解了那冷宫的禁,让宫人去将胡族公主和那孽种的尸体抬出来。
虽他想一辈子都尘封着那道宫门,再也不想起那段过往。
可毕竟宫里不能长期放着尸体,会恶臭十里。
说到此处,叶念凝已经没心思吃东西了。
她早已把木箸放到了桌面上,端坐着听永珺郡主说故事。
永珺郡主也没了进食的心思。
她起了身。
走到叶念凝身边,贴到她耳边问道:“你可知,宫人们见到了什么?”
叶念凝面色一白。
她想起了年幼时听过的传言。
她想起了祁玨泽那一句深深的悲怆的“你什么都不懂!”。
永珺郡主的纤纤素手搭在了叶念凝的肩膀上。
叶念凝被激得浑身绷紧,头皮发麻。
永珺郡主看叶念凝的脸色,便知道她已经猜得**不离十了。
“是呀,你没猜错。他们都看见了,平王坐在他母妃的尸体边,用琉璃白玉杯盛着她的鲜血,一口一口浅酌。”
叶念凝面色惨白,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把头深深埋着,心底一片惊涛骇浪在狂啸。
“还有……所有宫人都不知道的一件事。”永珺郡主神色肃穆,正色道。
叶念凝摇摇头,捂住耳朵。
她不再想听了。
不要再说了。
“你知道吗?平王说,他在冷宫的那些时日,每日他的母妃都会给他做烤肉吃。直到最后一日,他的母妃闭上眼睛前,盛了满满一琉璃白玉杯的鲜血,让他饿了便饮。自那日起,她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你说,冷宫已封,她给平王吃的烤肉是从哪来的?”
叶念凝的脸上再无血色。
一片惨白。
她的牙齿已经磕磕绊绊,说不出话来。
永珺郡主伸手摸了摸叶念凝冰凉一片的脸颊,渡给她一丝暖意。
“也许皇上正因为此,明白了贵妃想让平王活下去的决心和渴望。贵妃既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皇上也不知被什么触动了。反正从那之后,皇上再也没想过要平王的性命,只是不闻不问,当他已经死了。”
“原是这样……”叶念凝的声音十分低沉。
她简直难以想象,祁珏泽的经历竟是如此灰暗绝望。
难怪祁珏泽的性子那般奇怪。
叶念凝设身处地的想,若是她经历这些,只怕早就疯掉了。
祁珏泽相比之下,倒真算正常的了。
祁珏泽想过离开这个污秽不堪的人世间。
但他的娘亲如此想他活下去,不惜以血肉为代价。
所以祁珏泽便下定决心。
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
活成这世间最尊贵的那个人。
并且报仇雪恨。
“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他身边的。”永珺郡主目光悠悠,仿佛穿过桌上蒸腾的热气,望见了祁珏泽冰冷如霜的脸庞。
叶念凝附和着点点头:“永珺郡主,您对平王真好。”
叶念凝虽有些事情懵懂。
但她却很擅长感知人的情绪。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永珺郡主是真心实意的爱着祁珏泽,一心一意的为他好。
因他的悲欢喜乐而动,整颗心都是围着他转的。
永珺郡主一双明净的眼眸落在叶念凝脸上。
“虽说平王让你等他,但若遇见了你心悦的男子,便欢欢喜喜嫁过去吧。平王虽待人残忍,杀伐果断,但也舍不得碰你一根头发丝儿的。”
永珺郡主虽看似平平淡淡的说着这话。
心头却是在滴血。
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心心念念都是旁的女子,心里头不会难受呢?
但永珺郡主见过叶念凝,和她吃了会子五熟釜之后,便明白祁珏泽为何对叶念凝如此念念不忘了。
但她也有自信,她会一直陪着祁珏泽。
直到他的眼里出现她。
永珺郡主又继续说道:“若你心悦平王,那……”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喜欢平王!”叶念凝连连摆手,生怕自己说慢了,引来永珺郡主的误会。
人家两人都快成亲了,她可不想瞎掺和进去。
永珺郡主不再说话,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反复打量着叶念凝。
叶念凝的底气突然弱了几分:“虽我不知有心上人是何滋味,但我肯定,我真的没有心悦平王!”
永珺郡主轻笑三分,若光华流转,桃花濯濯,眉眼娇纵:“我信你。”
叶念凝松了一口气,觉得和永珺郡主似乎天生便很投机。
于是她又壮着胆子问道:“永珺郡主,能不能请问一下,有心上人是何等感觉?”
永珺郡主思考了几瞬。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波流转,憋着笑意。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叶念凝咀嚼了半天这句话的意思,最后才反应过来。
扑到永珺郡主身上用小粉拳轻捶她的肩膀:“永珺郡主,你竟然笑话我是沟渠!”
和永珺郡主同桌而食之后,叶念凝便和永珺郡主亲近不少。
两人谈话间,很是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所以叶念凝捶起永珺郡主来,也是毫不含糊。
永珺郡主惬意的眯起眸子,丹凤眼越发狭长,娇俏无双。
“嗯~再往左边捶捶~你这小手捶起来倒真舒服~”
“那我得收银钱!不多不多,你给三两银子便行~”
叶念凝立马收了手,摊开手掌,露出白嫩的掌心,伸手要钱。
永珺郡主一脸被宰的神色:“你可比乾京城里的沈记铺子还会宰客!”
“那是~”叶念凝颇有些得意说道,“沈记铺子的沈卿卿可是我的好友~”
永珺郡主现在彻底明白祁珏泽为何喜欢叶念凝了。
因为她也十分喜欢叶念凝了。
永珺郡主拍了拍叶念凝的肩膀,一如在江湖上与人称兄道弟时的豪气。
“那以后你回乾京城,记得找我玩!我们也是好友了!”
叶念凝点点头,不过马上又摇摇头。
“我估计我不会再回乾京城了,还是等永珺郡主下回再来青州城时,找我玩吧。”
永珺郡主神秘的一笑,对着叶念凝眨了眨眼:“你很快便会回乾京城的,相信我。”
叶念凝有些愣愣的看着永珺郡主。
回乾京城?
她并未听爹娘提起过呢。
“就是这个雅间!里头的人侮辱了我!相公,我要他们好看!”
秦玉梅如苍蝇一般,嗡嗡的声音再次响起。
叶念凝皱了皱眉。
怎的秦玉梅又来了?
“好!你且等着,夫君我一定给你报仇!”有些猥|琐的男声响起。
永珺郡主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便走到了门边。
直接把雅间的木门一拉。
为首的男子一个趔趄,差点摔了进来。
站稳后,那为首的男子才开始打量雅间中的永珺郡主和叶念凝。
登时眼睛一亮,狠厉的神色也变成了色眯眯的微笑。
好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啊。
比他家中的只会吵吵闹闹的那个无知妇人好多了!
这男子,便是秦玉梅的相公,青州刺史的嫡子——赵禄。
秦玉梅挽着赵禄的胳膊,贴上来指着叶念凝说道:“刚刚有个男子和她一同进了雅间的,就是那人,竟对我出言不逊!相公~~~你可要替我报仇呀!这青州城就是你的天下,可不能让娘子我受了外人的欺负。”
赵禄却不耐烦的推开了她:“去去去,别在这吵吵。”
随后看向永珺郡主和叶念凝,脸上的肉都笑得堆到了一起,眼中精光一闪:“这哪有什么臭男人?明明是两个又香又软的美人儿~不过……来人,将这两位小美人儿带回我府上,我要好好盘问一番。”
赵禄搓了搓手,细小的眼睛缝里,透出令人恶心的笑意。
叶念凝从不出席青州城官员之间的宴席,所以赵禄并没有见过她。
虽见她俩衣着不凡,气质出尘。
但赵禄心底还是生了歹意,反正这青州城就是他老子家的天下,他怕什么?
可是回应他的,是永珺郡主的软鞭。
直接就是左右两鞭子,抽到了赵禄的身上。
顿时皮开肉绽。
赵禄疼得直接软倒在了地上。
也顾不上抽他的是个他原本想要染指的美人了。
“混账玩意!你竟然敢打小爷我?”
秦玉梅也着急地蹲下来,抱着在地上疼得打滚的赵禄。
“叶念凝!你们也太大胆了!竟敢伤我相公?来人,给我把她们抓起来!”
“叶念凝?”赵禄眼睛瞪大,嫌恶的瞪了秦玉梅一眼,“你怎的没和我说,起冲突的是叶按察使的女儿?”
赵禄虽然纨绔,可也知道青州城里哪些人不能惹。
这叶念凝便是其中之一,据说人家在乾京城的后台硬着呢。
若知道秦玉梅这恶婆娘要对付的是叶念凝,打死赵禄他也不会过来的。
以前还觉得秦玉梅是这青州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赵禄才愿意娶她。
可现在见过叶念凝和永珺郡主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赵禄觉得自己娶了秦玉梅真是亏了,还平白无故挨了这两鞭子。
钻心的疼。
赵禄一头冷汗,抬起头来。
又是一鞭子。
这回,连着秦玉梅一起抽的。
秦玉梅更加娇贵。
差点疼晕过去。
赵禄冲着后头的下人喊道:“你们是死的吗?就这么看着我挨打?”
这实在不能怪这群下人。
雅间里两个从未见过如此丽色的小美人儿,其中一位还这般狠辣。
即便她抽了三鞭子了,他们还未反应过来。
若不是赵禄的低吼哀嚎声,他们估计这回还没醒过神来呢。
醒过神来,这群下人们便一拥而上,朝永珺郡主和叶念凝扑去。
定要将她们活捉下来。
永珺郡主一手牵着叶念凝,一手舞着软鞭,只余残影。
“呵,还真当这青州城是你赵家的天下?这天下可是姓祁的!”
软鞭毫不留情的落下。
赵禄疼得嗷嗷直叫,在地上打滚。
秦玉梅也不例外,捂着头很是狼狈,金银首饰散落了一地。
永珺郡主一边抽人,一边借势往外走。
慢慢出了雅间,地势开阔起来。
永珺郡主的长鞭舞得更加出神入化,只见残影。
“我们快逃!”永珺郡主哈哈大笑,牵着叶念凝跑了起来。
若有人敢靠近,便得吃上永珺郡主一鞭子。
渐渐地,那些恶奴也不敢追得太近。
永珺郡主对于教训坏人这事,十分热衷,脸上十分开怀。
叶念凝也觉得内心一片舒坦。
看着平日里耀武扬威最喜蹬鼻子上脸的秦玉梅如此狼狈鼠窜,叶念凝也小小的幸灾乐祸了一把。
谁让秦玉梅平日里老欺负她?
虽她也教训了回去,可秦玉梅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可真不好听。
况且秦玉梅还有些坏心思。
幸好秦玉梅手上没什么实权,秦玉梅的公爹和亲爹也有分寸,才不至于伤害到叶念凝。
永珺郡主带着叶念凝上了马车。
恶奴本想去追,却听着赵禄在里头哀嚎连连,只好先送赵禄去就诊。
而叶念凝则被永珺郡主送回了青荷村。
永珺郡主与叶念凝又闲聊了一会子,才回了青州城,打算坐船回乾京城。
叶念凝在家里颇有些惴惴不安,怕那赵禄带人来家里寻她麻烦。
虽她未动手,但她和永珺郡主毕竟是一伙儿的。
可等到天黑。
却只等到叶茂山一脸神色莫测的回了家。
“爹爹,怎的了?”
“刺史家的儿子和儿媳夭亡了。”
便是那赵禄和秦玉梅两人。
叶念凝脸色一白,不会是永珺郡主惹的祸吧。
叶茂山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平王干的。”
“这……爹爹,到底是怎的一回事?”叶念凝心中又惊又怕,又糊涂得很。
怎的事情越发乱了?
叶茂山唤来周氏。
郑重其事的说道:“咱们收拾收拾东西。要变天了,咱们也不得不回趟乾京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抽红包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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