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医,快跑。”
四个随从立刻就冲了上去,与黑衣人打在了一起。柴映玉的随从,武功自然也是不低,可对方人数是他们的三倍,双拳难敌四手。
眼瞅着打不过,随从赶紧挡在黑衣人跟前,给花药争取逃跑的机会。
花药武功差,但是她有暴雨梨花针,她没急着跑,而是把暴雨梨花针对准黑衣人启动了机关,冲在前面的黑衣人立刻应声而倒。
一时震慑住了那群黑衣人,让他们不敢上前。
花药还想发射,却悲催的发现,这破暗器竟然只能用一次。
那些人一见到花药只有一个暴雨梨花针,立刻无所顾忌冲了上来,他们招招凌厉,显然是不想留活口。
花药见自己再帮不上忙,也不废话,赶紧撤身就往巷子外跑。
四个随从拼死拖住黑衣人。
背后空巷之中,打斗的声音在回响。
花药用了吃奶的劲往前跑,眼瞅着就要跑到了巷口。就在此时,从远处飞来一个人影,手握玉箫,白衣飘飘,踏月而来。
花药余光一看来人,心下大惊,赶紧甩手扔出三根金针。
来人轻松躲过。
花药继续快跑,想着跑出巷子去求救,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处境可以说非常艰难。
却不曾想,来人武功太好,白影转眼间就落在了巷口。
被挡住去路,花药不得不停住脚步,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老太监最看重的神秘下属隐风,他带着银色面具,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你是来抓我回去给老太监治伤的?”花药脑中瞬间闪过各种猜测,直接就问出了口。
隐风冷然轻笑:“你的话真多。”
两次见面,她都先开口。
花药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又问:“你要杀我吗?”
“不杀。”
虽然说着花药话多,但是,却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花药得知自己不必死,稍微放心了些,她是打不过隐风的,求救也是不可能,她唯一的靠山这会儿受了内伤,只求苟活。
“我跟你走。”她说。
隐风似乎对花药这样识趣非常意外,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的。
花药转身,对四个随从喊道:“跟你家公子说,让他养好伤之后再来找我,我没事。”
那四个随从一听这还得了,这要是丢了未来少夫人,公子还不得发疯,他们是见过公子腻腻歪歪的小模样的。
随从连忙挣脱黑衣人去救花药。却不曾想,黑衣人也不再恋战,急忙往巷口跑。
原来,黑衣人跟隐风竟然不是一伙儿的。
隐风见花药如此听话,便走上前,扬起手中玉箫,打算点上花药的穴位。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花药瞅准时机,双眼微眯,振臂一挥。藏在衣服夹层的迷药,瞬间就顺着风飘了出来,花药站在上风口,迷药直扑隐风面上。
不尝试下,怎么知道跑不掉?
隐风不小心着了花药的道,一时间头晕眼花。
花药见状,转身就跑。
黑衣人一见这种情况,连忙去追。
花药脚下生风,跑出了平生最快水平,眼瞅着就甩开了追赶的黑衣人。
还没等她品尝到逃脱的喜悦,前方就飞来一袭白练,直冲花药面门而来,情急之下,花药翻身躲避,堪堪躲过。
他们到底是来了多少人?
从阴影处走出一人来,女人。虽然她穿着黑衣,蒙着面,甚至换了武器,但是花药还是认出,来人正是卢婉儿。
卢婉儿站在风口,夜风吹的她的衣服纷飞,像她的人一样嚣张得意。
“贱女人,想不到你也会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吧。”
花药冷笑:“你可挡不住我。”
卢婉儿的武功确实挡不住花药,可这一绊住脚,身后的两个黑衣人追了上来。
“他们也挡不住你吗?”
花药这才知道,这些黑衣人竟然是卢婉儿的手下。
隐风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隐风是一个人在单独行动?
他们不是一伙的?
苍白的月光下,花药白着一张脸,心里怦怦直跳,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反抗,直接跟隐风走,那样弄好了还能留个全尸。落在卢婉儿手里,肯定是生不如死。
完了,真的完了。
卢婉儿看着花药,嫉妒就像是毒.药一样侵蚀着她,对方丑的时候她都想毁了这张脸,美的时候让她加倍的想毁。
“杀了她。”她恨恨地说道。
黑衣人得令,立刻动手。
花药根本无法应对两个黑衣人,那四个随从也被其余黑衣人缠着,无法前来相救,她几乎是刚一交手就落了下风。
花药暗叹自己今日怕是要命亡于此。
她要是死了,她家映玉公子可怎么办?他伤还没好。
他们才刚刚准备商议婚期。
黑衣人横刀劈来,直冲花药前胸,避无可避。
刹那之间,涌现了澎湃的,对生的渴望。若是以前,死就死了,现在她还有柴映玉,她承诺过要对他很好很好的,她不能死。
因为一个人,她对这个世间有了眷恋。
对生的强大渴望,让她下意识的用肩膀去承受刀锋,即便废了手臂,她也得先保命,断尾求生之念。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几声破空风响,飞来一排柳叶镖,瞬间逼退黑衣人。
是隐风。
他像是鬼魅一样的飞到花药身边,一掌劈在了她的后脖颈上。
花药眼前一黑,瞬间昏迷在了隐风的臂弯里。
卢婉儿一见花药被隐风抢走,立刻动手想要夺回。
隐风身上迷药尚未解开,用匕首扎了大腿,疼痛保持片刻清醒。他便也不敢恋战,带着花药迅速飞离。
卢婉儿的武功,跟隐风差十万八千里,自然追赶不上,只能望着两人的背影,咬碎了一口银牙。
“小姐,怎么办?”
卢婉儿眼神一眯:“去,把那四个活口灭了。”
不管那跟随花药的那四个随从有没有认出她来,都不能留,一旦让柴映玉知道她今晚的所作所为,那她、甚至她的家族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四个随从虽然拼力打斗,却也双拳难敌四手,纷纷殒命。
搞定善后工作,卢婉儿甩手扔了一块令牌在巷子角落。
“撤退。”
黑衣人带着同伙的死尸,迅速撤退。人撤声消,不过瞬间,深夜的小巷,只剩下四具尸体,和战斗过的杂乱痕迹。
夜风冷冷。
与此同时,柴映玉自从花药离开就一直心神不宁。
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美好生活近在眼前,几乎唾手可得,任何可能的意外都让他心惊胆战,他暗恨自己这会儿伤重。
枯坐片刻,实在放心不下,他又派出人去宗家查看情况。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他们说花药根本就没有去宗家。
柴映玉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花药准出事。
“去找,大街小巷,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就是把幽州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
所有人都出去了,只有紫电守在门外。
“哗啦”一声,一桌子的茶杯茶壶,都摔碎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他为什么让她夜里出门?为什么刚刚不确定一下来人是否是宗家的人?只要一想到自己忙中粗心,悔意就铺天盖地而来。
柴映玉一个人,坐在灯下,焦躁的不行。
抱着最后一丝丝侥幸,他等待着消息,等待是漫长的,明明只一刻钟,仿佛好几个时辰。
出去搜寻的人回来了。
“在一个小巷中找到了跟在花神医身边那四位弟兄的尸体,花神医不见踪影。”
柴映玉脑袋嗡了一声,侥幸就跟琉璃瓶摔在地上一样,瞬间粉碎。心像是被攥住一样,半天没喘不过气来。
紫电忙问:“有留下什么痕迹吗?”
“现场找到一枚禁卫军的令牌。”
禁卫军的令牌?皇家?大内侍卫?宗家?
之前,冥府的人过来给大太监打头阵,用了十里香迷晕了赛场的众人,危急关头,宗沐带着大批官府中的高手过来帮忙。
宗家的说辞是,那些人那天过来本是想给武林大会添彩,没想到正好赶上了冥府砸场子。
现在,整个幽州城,只有那些人可能会有禁卫军的令牌。
“走,去宗家。”
柴映玉慌忙起身,因为起来的急,眼前一黑,又跌倒在了床上。
紫电忙上前搀扶住柴映玉,叫人安排竹椅。
头顶明月苍白清冷,让人心也跟着凄清。
柴映玉坐在竹椅上,想到之前鹿晏跟他说的桃花劫,又想到自己此时身负重伤,连出去找她都不能,无形之中,压力更大。
不一会儿的功夫到了宗家。
宗家此时灯火通明,全府上下一片混乱,看来遇刺是真的。
柴映玉直接找上了宗沐,他开门见山的问宗沐:“花药被人带走,是不是你家里人做的?”
宗沐大惊失色:“她被人带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柴映玉一见宗沐的神情,便知道宗沐毫不知情。
“就刚刚,被你宗家的人叫过来出诊,半路上被人带走了。”
简短解说之后,柴映玉抿嘴,冷声说道:“不管你知不知情,这事儿肯定跟你们宗家脱不了关系,你最好问清楚你家老太爷到底做了什么。她要是真出了事,小爷让你宗家陪葬,你们一直谋划的事情,也甭想成功。”
宗沐愣怔在当场,他想到之前祖父确实有说过如果他斩不断,就除掉花药这样的话。
难不成,祖父真的下手了?
宗沐不做他想,连忙转身回去质问宗老太爷。
柴映玉焦虑的不行,他又必须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一枚令牌说明不了问题,谁知道那令牌是不是别人嫁祸给宗家的,他只是在诈宗沐,根本不知道是否能从宗家这里找到线索。
跟宗沐分别之后,柴映玉赶紧去看他父亲。
今日这事儿说来也巧,本来柴长风夫妇都是在自家别院居住,今日,宗家宴请武林同道,柴长风多喝了两杯就觉得醉的不行,便跟夫人歇在了宗家客房。
没想到会正赶上这样的事情。
柴映玉到的时候,柴长风刚刚包扎好伤口,见儿子过来,很诧异。
“你怎么过来了?”
柴映玉问道:“父亲的伤,重不重?”
“不重,皮外伤。”
柴夫人却觉得不对劲。
自家儿子带着这么重的伤这会儿过来,花药却没跟着,这不对劲呀,她家那未来儿媳妇那么宝贝她家玉儿,怎么会放心?
“那谁呢?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馆了?”
柴映玉面色沉沉,半天,才说:“她被人绑了。”
柴长风夫妇二人闻言大惊,今天晚上真的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宗家被袭这种事情已经让人措手不及,现在儿媳妇还被人给绑了。
“有线索吗?”
“还没有,现场找到一块禁卫军的令牌。”
柴家一家三口人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当中,柴家一直都在背地里为朝廷出力,自然对朝廷各种弯弯道道了解的更多。
半天,柴长风方才开口。
“是不是宗老太爷?”
父子两个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宗老太爷。
这次武林大会,搞掉了老太监,弄怂了冥府,本来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是,却在最后胜利关头,大批江湖人士被杀。
今儿晚上被杀死的都是什么人?都是各门各派的掌门和精英。
经过今天晚上的刺杀,江湖十年内都缓不过气。
这不可能跟宗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花药又在这个空当被人带走,让人不得不想到宗家。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晚安,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