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孙卫国之所以这么早回家,完全是因为今天手气太差,玩一把输一把,气得他脸都白了,心情起伏过激,导致他有点不太舒服,加上旁边人一直在聊前些日子网上发布的那个视频,暗戳他儿子儿媳两人苟合之作撵走顾晓姿,又八卦壮壮不是他亲孙子,孙卫国一气之下跟她们大吵了一架,捂着胸口就回家准备休息。
不料就在门口撞上了这惊人一面。
任溪霎时慌了,不知所措坐在地上,手还捞捞拽着赵超裤脚。
“你给我把孩子放下!大白天就敢登堂入室抢孩子,你胆子可真大啊!我现在就报警来抓你!”
孙卫国不认识赵超,暴怒之下一股火气直冲头顶,一团黑雾模模糊糊侵入了他眼睛里。
他有点站不稳了。
“死老头子,别在这多管闲事!你敢报警信不信我杀了你!你这个女人,到底跟不跟我走!不走就松手,别耽误老子带自己儿子逃命!”
完了!
任溪浑身一凉,她知道这次彻底完了。
耳中轰鸣不止,孙卫国有些没听清这话里什么意思:“你个小贼,还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好你个任溪,这是在哪找了个姘头,居然敢给我带家里,是真当家里没有人做主了是吧!我现在就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回来立马跟你离婚,还想带着我孙子跑路,想都别想!孩子你绝对捞不着,这是我们老孙家的种!你爱滚哪就滚哪,离了婚正好让孙睿再跟顾晓姿复婚,省得你这个狐狸精天天想办法勾引别人!”
“哈哈哈哈——”
耻笑声弥漫在整个走廊,赵超像看小丑一样看孙卫国,眼中是赤裸裸的鄙夷。
“你笑什么!”
赵超踢了一下任溪,“告诉这老头子,这到底是谁的种?”
任溪拼命摇头,紧咬着嘴唇,绝望又卑微的求他:“不要,赵超,不要,求你!”
她在维护自己最后那点可怜的尊严。
事情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赵超早就没了耐性,索性一股脑直接说了出来,
“告诉你,死老头,这孩子是我的种!任溪嫁给你儿子之前就怀上我儿子了,你儿子就是喜当爹,自己愿意戴这个绿帽子。”
任溪彻底瘫倒在地上,不知所措任由眼泪浸透地板。
孙卫国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能感觉到心脏咚、咚、咚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跳动,好像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呼吸也开始急促,一阵痛感袭来,从背后延伸到前胸,又扩散于全身,脸一下子白了,冷汗从额头掉在鼻尖,落于地上。
他双腿打颤,身体往一边开始倾斜,双眼出现黑色点状物飘动,孙卫国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扶墙,缓缓跌坐在地上,
“你…你说…说什么?这…壮壮…到底…是谁的孩子!”
最后一口气吼完,孙卫国彻底没了力气。
赵超得意的往前一站,也不管孩子在他身上挣扎,抱到他面前,击碎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当然是我的!就你儿子那点种子还想生儿子?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吧!也就想我这样的男人才有这个本事,一下子就能百分百击中,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们一家子,替我养了儿子这么久,老家伙,这会你可以安心死了!”
“你、你你你……你、任溪、你们…两个…”
手轰然落下,孙卫国头一歪晕了过去。
任溪吓得要命,拼命爬到孙卫国身旁,伸出两根手指放在他鼻子下面,感受到极其微弱的呼吸。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打120!对,打120。”
她紧张的开始摸孙卫国身上的手机,手指哆嗦着,键盘上全是汗液,黏腻湿滑根本握不住,好几次掉在地上捡不起来。
“打什么打!老家伙就是吓唬人,死不了!”
赵超踹了一脚试探孙卫国是真晕过去了还是装死。
孙卫国一动不动,意识全无。
任溪彻底没了主张,她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嘴里聒噪的重复:“怎么办?怎么办?孙睿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外面由远到近好像有警车路过,赵超一个激灵跑到走廊窗户往外看,确定警车只是路过才稍稍放宽心,但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指不定警察查到他和任溪之间的关系就过来抓他呢,现在赶紧跑才是主要。
孩子还在他怀中挣扎,来回翻滚哭闹让赵超有些抱不住,他不耐烦的朝孩子吼:“哭什么哭!就知道哭!再哭老子打你!”
他又催促任溪:“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你自己想好了,等会孙睿回来看到这一幕,他也不会听你解释,说不定还会报警抓你,你自己想好了,跟不跟我走?”
一刹那即瞬而过,任溪空洞着双眼看向了一条不归路。
她起身:“你等一下。”
说完,转身跑回了房间,她知道孙睿一直把家里的钱和存折放在哪里,她把彩礼钱一并找出来,拿到手正准备走,猛然想起什么,又跑进了蒋年华和孙卫国的卧室。
这间卧室自从蒋年华住进了养老院以后就一直空荡荡,白天孙卫国不在家,就晚上回来睡个觉,所以东西设施就一直没有变过。
她想起来的,就是蒋年华和孙卫国的退休金。
她无数次明里暗里向孙睿打听过这笔钱,可孙睿总是用不知道来敷衍自己,直到蒋年华瘫在了床上,她打扫卫生时,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地方。
她搬来凳子,拉开最上方的衣柜,里面有一四方木头盒子,上面铺了一层薄灰,还有几处地方出现了裂痕,乍一看一点也不起眼。
盒子用锁锁着,钥匙不知道在谁身上,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她早就趁着没人把盒子拿出去,找了个开锁公司重新配了把钥匙,而里面的东西就是孙卫国和蒋年华大半辈子存下来的积蓄。
外面赵超又喊了一声,任溪把盒子抱紧,钱和存着塞进了包里,
“走吧。”
赵超抱着孩子去摁电梯,等待的过程最焦心,好在现在不是什么下班点,电梯以最快速度在两人面前打开,任溪一脚迈了进去…
“别…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孙卫国,正艰难拉住任溪小腿,争执之下,盒子也不小心掉在地上。
孙卫国嘴唇呈现严重的紫黑色,眼睛死死盯着盒子,喘着粗气:“钱…我的钱…把…钱…给我…放…放下…”
“快点!”
赵超站在里面催促,任溪狠了狠心,一脚拨弄开孙卫国,跳进电梯,门应声关上。
两人直接奔向了火车站,一路上还算顺利,成功买上了票,坐在不知道开向哪里的火车,任溪是惆怅的,她抱着孩子,小脸恬静单纯,不沾染一点世俗,只有她,永远看不见前方的希望。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顾晓姿心情不错,哼着小曲踏进了养老院,正好与孙睿擦身而过。
仅那么一眼,孙睿如同丧家之犬往外跑。
顾晓姿嘲讽一笑,这么着急,看来是听着点风声了,至于结果会是什么样,倒还真让人期待呢。
“呦,心情这么好,看来事情完美落幕了啊。”
李萍正好下来帮着拉推车,她看不得顾晓姿这么轻快,拽着她进了厨房干活。
顾晓姿很无奈:“李姐,就这么点功夫还非要拉上我,你现在越来越会压榨我了。”
“那我能怎么办。”李萍翻了个白眼:“万玲怀孕了,我总不能让她来干这个重活吧,就算我舍得,她那个老婆奴对象能干?最后这些活还不是我来干。要我说,咱俩以后有什么活趁早自己干得了,省得浪费口舌,眼睛还长刺。”
这么说顾晓姿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朝着楼梯上方看了眼,“我说你怎么这么勤快,亲自下来推饭,难不成上面又…”
“知道就好。”李萍无助的叹气,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推着手中的餐车,小声抱怨:“我那万大院长跑哪去了,怎么一结了婚成了个恋爱脑呢?唉…”
顾晓姿想笑,还是忍住了。
不行,不行,肚子好疼!
中午忙完以后,顾晓姿才得了空闲躺床上休息会,原本想找万玲说一下开庭结果,可当她打开办公室门,正撞上两人腻歪在一起咬着一根面条时,她选择无情关上门,打算以后再也不认识万玲了。
“艹!他们俩是不是有病啊!”
顾晓姿坐在床上,想不通那两人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车撞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养老院办公室里面就开始调情,这要是被哪个家属撞见了那还得了。
“实在不行就把万玲辞了,省得在养老院里辣眼。”
门外传来万玲悠悠的声音:“你准备把谁辞了?”
顾晓姿如芒刺背,搓着小手讨好:“我正心思是不是应该整顿一下我居家养老里的护理员,绝对不是想着把你辞了。”
好吧,顾晓姿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双手捂住,荧光闪闪可怜兮兮看万玲。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万玲现在没有了以前那么强势,更多了一层母性自有的光辉,加上孕期一些反应,让她一点也提不起精神跟顾晓姿算账。
她打了声哈欠:“一个好消息。”
“?”
“孙卫国被气住院了,听说还在抢救,生死未卜。”
情报自然是赵景修给的,说起来也巧,第一个发现孙卫国的就是赵柱子,他为了找孙卫国喝酒,一出电梯门看见孙卫国倒在地上,还把他吓个够呛,赶紧打了120过来救人。
顾晓姿并不意外,孙卫国那么高傲的人,把尊严看的比命还重要,在知道了某些事情真相一时接受不了那是正常事。
想起刚才在门口碰见孙睿急匆匆往外跑,估计也和这事脱不了关系。
“行了,真无聊,还心思看你有什么反应呢,谁想到你一点也不惊讶,得,我自作聪明了,看来一切都在你计划内,我纯属就是瞎操心。”
顾晓姿失笑:“你可别笑话我了,这并不是我计划有多成功,而是我太了解那一家子人了。”
了解到,几乎不用去做任何计划,稍微给点引子,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烟花。
万玲摊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下午我要回家睡觉,你和李萍看着养老院吧。”
“……你这算不算公然旷工?”
万玲眉峰一挑:“你有意见?”
顾晓姿咬牙切齿,又不敢反抗:“没有!”
“没有最好,有也给我憋回去。老娘我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事业,也该休息两天了,我家景修主要是怕我累着,看我反应厉害,加上幼儿园最近不忙,就一起休假在家陪我,真是的,我都说不用了,可他就是不放心我自己在家,生怕我饿着,累了没人揉腿,你说这么粘人可怎么办呢。”
万玲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走廊,顾晓姿反复吐息平衡胃里翻上来的一股酸味,暗骂道,
“呸,恋爱脑!”
「万玲摊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下午我要回家睡觉,你和李萍看着养老院吧。”
“……你这算不算公然旷工?”
万玲眉峰一挑:“你有意见?”
顾晓姿咬牙切齿,又不敢反抗:“没有!”
“没有最好,有也给我憋回去。老娘我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事业,也该休息两天了,我家景修主要是怕我累着,看我反应厉害,加上幼儿园最近不忙,就一起休假在家陪我,真是的,我都说不用了,可他就是不放心我自己在家,生怕我饿着,累了没人揉腿,你说这么粘人可怎么办呢。”
万玲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走廊,顾晓姿反复吐息平衡胃里翻上来的一股酸味,暗骂道,
“呸,恋爱脑!”」